“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她?
顾芷华瞪着满目泪眼,恶狠狠的质问他,“你怎么可以说忘就忘,你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方为安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但这份感情,他从来就给不起。
她来嘉博时,他就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过她,他们不可能。只是现在来看,他还是说得不够明白。
“难道你是希望我抱着对辛兰的回忆,孤独终老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忠诚?嗯?”他语气冷了下来,连目光都了几分寒度。这样咄咄的疑问句让顾芷华又惊又慌。
她拼命摇头,这当然不是她想要的,可她想要现在又无法说出口。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说话没必要兜兜转转。芷华,你心里想什么我很清楚,只是抱歉,我跟你,只是朋友、同事、同学,仅此而已。”
顾芷华咬着唇,疯狂的妒忌,疯狂的憎恨,像野草一样无尽无熄。她又被拒绝了,事隔了十年,他竟然一点都不为她动心,还去追一个野女人。
她按压下了心中所有的情绪,只淡淡道,“我明白。”
紧握着双手转身,却在刚要离去时,又听方为安叫住了她,“离程北琪那个女人远点。还有,以念她妈妈的事情,我不想再听到任何闲言碎语,你可以走了。”
顾芷华粗重的喘了几口气,推门而去。
方为安按了按额头,看着桌上震动的手机,勉强打起了精神——
方为安的妈妈陈丽华是一个气度相当出众的女人,五十多岁了,还像三十岁的少女一样,只是多了一份雍容。他平时住在外面,回家也只是吃顿饭,或是和妈妈聊聊天。
从前方为安的爸爸刚过去时,公司的懂事混乱,妈妈曾出来主持过一阵大局。但他是个经商的好苗子,不多久就掌控了全局,陈丽华也就全身而退,在家里种种花,养养草,安享晚年。
要说她这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从前跟老公在海外这么多年,美国华尔街那些尔虞我诈的商人,她也是看尽了的。现在的太平盛世就全交给了儿子。
唯让她着急的,也就是方为安的终身大事——但陈丽华不是一个强势的女人,他和洛以念闹绯闻,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当作不知道。
有些事情,还是从妹妹陈丽平嘴里听到的,开始时,她也犹豫过,毕竟伊家的女儿,与她有宿怨。
但陈丽平把那孩子说得天上有地下无似的,她也就乐观其成。
毕竟感情的事情,方为安一向迟钝,好不容易有一个他趁心的,她还得烧高香。
所幸,每次他回家,她还会念叨几句,“什么时候把洛以念带回家,这阿姨姨夫都见了,没道理不见见未来的婆婆吧。”
自从昨天的节目播出完,陈丽华一看,哎哟,敢情儿子这次开窍了,居然这么耍浪漫,心想这下子总该能见到人了吧。
可方为安回到家,还是一个人,她含笑着问他,“人呢?”
方为安跟妈妈一向不撒谎,就连这两次遇袭的事也是原原本本告诉了妈妈。自从回来后,洛以念的态度他也提过,这次只能继续摇头失笑,“还没追到。”
“哟,我儿子也有吃瘪的一天。”陈丽华人很开通,方为安从小到大,她做为朋友的身份比母亲的身份还要多。
他把手搭在妈妈肩上,轻轻按着,语气却没有那么明快,笑,“妈,你儿子真是太笨了,用尽了方法都搞不定。”
陈丽华大学时是学理科的,数学了得,“妈觉得,这凡事都讲究一个关键,你之所以屡战屡败,是因为你的关键点找的不到……比如说,她为什么会拒绝你,总要有个理由吧。妈听小羽说,当初她还让小羽帮忙追你,怎么现在反过来了呢,你自己要好好找找原因。”
方为安有些想笑,妈妈从前是老师,教育起人来总是一套一套的。不过妈妈说的没错,如果单纯是因为辛兰的问题,以洛以念的性格会先跟他发脾气,控诉,而不是突如其来的归于平静……这一切的美好,都是缘于上次在西餐厅,程北琪说她母亲有精神病后,她就彻底气了。
他知道她是私生女,只是不知道她的母亲有什么故事。洛以念高冷、不近人情、独来独往,这些怪异的性格或许都有一些心理因素。
或许他是该好好调查一下。
说到调查,他忽然想起来,“妈,您上次说想找您的大学同学。我刚好认识一个私家侦探,或许能帮上忙。”
这个私家侦探在b市里调查过他,因为正好是姚正阳的同学,后来还主动告诉了他一些情况。
遇袭那晚,他之所以这么快赶去找洛以念,就是这个人给他打了电话,他一直在跟踪洛以念。
后来,方为安就先报了警,才赶了过去。
陈丽华唉了一声,“都这么多年了,找不找也没有多大关系,只是有时想起觉得可惜……”
“你放心吧妈,这件事交给我。”
***
吃了晚饭出来,方为安没有回家,而是去了one night。此时酒吧里人声鼎沸,七彩霓虹灯在地上滚动,舞台上劲歌热舞,蛇形扭动。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口哨声,尖叫声,像声浪一样此起彼伏。
他走到吧台,酒莫转了过来,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情伤了,只是,他本来以为到最后情伤的会是洛以念,没想到居然变成了方为安。
他要了酒,还找酒莫要了一根烟——方为安是健康大使的代言人,所以他从不吸烟,酒都很少喝。今天一上来又是酒又是烟,酒莫直接哼笑了出来。
“又是一个拜倒在洛以念裙下的男人。”
方为安勾唇笑笑,举起杯酒,与他碰了一下,“你就别再奚落我了。”
酒莫去给客人拿酒,旁边的几个小美眉一直在冲方为安抛媚眼。
他现在的样子——衣领敞开了几个扣子,黑色的裤管下是他瘦劲修长的大腿,还加上抽烟喝酒,颓然的痞色,更让人想拆吃入腹。
“真的情伤了?”他淡然的问他,有些失落却也为他感到高兴。
方为安抚着额,吐了口烟气,黯然的问他,“有时候我真是搞不懂她,到底是不是喜欢我,”他抬头问酒莫,“洛以念的妈妈……”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最好去问她。”酒莫打断了他的问话,这种隐私性的话题他不想回答,而且对于她的妈妈,他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她妈妈是个精神病患者。
方为安也觉得问他不合适,只能默默的点了头,继续喝酒。酒莫为他添了几次酒,最后他干脆要了一瓶,自己对着瓶子吹。
酒莫摇了摇头,看他这副样子竟有些心疼——从吧台下面,掏出来一个袋子,直接扔给了他,“拿这个把她拷住,这样她就再也跑不了了。”
他递了方为安一眼,后者皱了皱眉,打开袋子看了一眼,脑袋嗡的一声炸开,身体都热了起来——全是sm成人情趣用品。
“拷住她有用吗?”他嘲讽的笑。只怕是绑得住她的人,绑不住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