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文屋 > 综合其它 > 穿成娇软废物在末世封神 > 穿成娇软废物在末世封神 第342节
    一袭月白的长衫看起来古里古怪,至少女孩儿从没见过有人这么穿,但非常好看也格外干净,从袖口探出的手指修长如玉。
    总之,用女孩儿的话来说,这是一个一看就很贵、很干净、很香的人。
    她眨巴眨巴染着泪珠的眼睛,“你是谁啊,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
    “你怎么没穿防护服?连氧气瓶都没带?!”她终于后知后觉睁大了眼睛,半晌语气怜悯:“你真可怜,也是走丢的开荒者吧。”
    不是所有的开荒者,都像女孩儿一样体制极其优秀,大多数人只是经过训练后体能强一点的普通人。
    曾经女孩儿的师父在开荒途中,往往会遇到一些腐蚀得厉害的尸骨,把它们收捡带回地下城。
    这些人都是在荒野迷雾中又渴又饿,实在没有体力后,就会把身上沉重的包裹一个个拖掉扔了。
    但脱得这么干净的,女孩儿还是第一次见。
    “你不能自暴自弃啊,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她神情纠结,回头看看自己氧气瓶上的刻度,又看了看面前格外英俊出尘的男人,终于咬牙做出了决定。
    于是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已经空了的小型蓄氧瓶,又把大罐子里的压缩氧往小瓶子里放,很快本就不多的刻度更浅了。
    女孩儿一脸肉痛地递给对方,“拿去用。”
    她又把自己唯一的一块干粮掰成两半,也递给了他,“诺,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啦,有个一起死掉的陪着也挺好的,水得话我没有多余的瓶子了,你得等我喝了再留给你。”
    男人垂眸看着女孩儿手中的东西,又抬眼看了看她。
    这时女孩儿才发现,他的瞳孔更是好看得惊人,是半透明的琉璃色泽,格外通透。
    如果是这样好看的人,给他东西也没什么值得心疼的。
    男人忽然笑了一下,把从来没见过世面的地下世界的小乡巴佬看呆了,她结结巴巴:“你、你是哪个区的开荒者啊?”
    “我不是开荒者。”
    他的声音也格外好听,有种很特殊磁性,像细碎的电流撒入深海,配上他温和漂亮的笑眼,哪怕女孩儿还没到情窦初开的年龄,也看花了眼。
    她稀里糊涂问道:“那你是什么?”
    “我?”男人语气温和,“我是神明。”
    “你心态也挺好得嘛,这个时候了还能和我开玩笑。”女孩儿发红的杏眼和鼻尖笑起来时,很有感染力,“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明啦!”
    她抬头看看斑驳破败的神庙,神情认真,“如果真的有神,为什么连自己的房子都看不好呢?为什么不能帮我们清理掉末世里的雾气呢?为什么不能给我们很多食物和资源呢……”
    男人神情怔忪,忽然露出一种很难过的神情,“抱歉。”
    女孩儿摆着手,“你干嘛要给我道歉,你又不是这里的神。”
    “我是别处来的神明,恰巧在这里停顿。”
    “这里只有烂房子和怪物,你在这里停顿做什么?”
    “……”
    “好吧,那你是神怎么连个氧气瓶和干粮饼都没有,还要我给你?”
    “神是不用这些东西的,我出来是因为……”男人轻轻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无奈。
    因为小姑娘哭得太伤心,可怜兮兮。
    “哼哼。”女孩儿晃了晃脚尖,并没有再去反驳男人了,虽然她早已过了会被轻易欺骗的年龄,但人家也是为了安慰自己嘛。
    一看这个人就是身体很弱的那种开荒者,孤零零迷失在这里,氧气瓶也丢光了,比自己还可怜。
    她抬头看看身边的人,“那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对方很给面子,“你是谁。”
    “我是我们第十一区今年最优秀的学生,我师父说了,全地下城都没有比我性能更优秀的人,我是十年才会出一个的天才极优种!”她骄傲得扬起了下巴,“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男人沉默片刻,有些歉疚,“我不知道。”
    小姑娘顿时连悲伤都顾不上了,有些跳脚,“你连我都不知道?我叫元幼杉!”
    第212章 换我去找你(完下)
    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倒霉鬼不认识自己,让从小骄傲的天才少女备受打击。
    因不知道这位自称‘神明’的漂亮美人的名字,她索性一口一个‘前辈’地叫着,同对方科普自己在少年训练赛中的成绩,和过去的光辉事迹。
    她喜欢美食,喜欢花卉,喜欢看那些旧时代遗留下来的光怪陆离的书籍,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是亮亮的,充满了对未来的期望。
    “我们十一区有专门的花农,但是培育的土质太差了,那些花都特别娇弱,而且还珍贵。我之前就是偷偷摘了一朵小雏菊,被师父拿着棍子打了好几下,后来的人家给我说师父为了那指甲盖大小的花,赔了两个月的工资……”
    从那以后,元幼杉就再也不敢喜欢花了。
    “我师父说了,以后我很可能会成为开荒者的指挥官,跑长途线,到时候我要到几千公里以外,看看书上写的那些山啊海的……”
    渐渐地疲惫感和困意涌上心头,她刚刚哭完的眼睛有些涩,瘪着嘴巴坐在地上慢慢不说话了。
    男人坐在她的旁边,很贴心地把自己的月白长衫后摆当作垫巾,给小姑娘坐着防尘。
    他垂眸看看,肩头绸缎似黑亮的长发下滑,“怎么了?”
    “我可能是要死了,头昏昏的,脑子也好累。”元幼杉抬抬脸,像只委屈巴巴的小猫咪,“前辈,我想我师父了。”
    她叹了口气,又打了个哈欠。
    如果是对陆地和腐蚀毒雾经验丰富的开荒者,必然早就注意到异常了。
    因为压缩氧的刻度一旦下降到危险值,就会减少供氧,会让人逐渐觉得呼吸有些闷;
    再然后罐子的密封口会因为压强松动,部分雾气会沿着缝隙进入呼吸管,吸入者会觉得氧气湿潮有异味。
    但这些情况元幼杉都没有,她嘴巴叭叭说个不停,呼吸却没有一丝困滞。
    且若是不佩戴任何防护工具的人在陆地上,雾气会透过衣服纤维渗进皮肤,最多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会出现刺痒疼痛、脱皮腐坏的情况。
    而身边这个漂亮美人,脖颈和线条流畅分明的脸依旧光滑白皙,一如既往。
    元幼杉在地下城的时候,虽然学业和格斗技术都很好,到底没上过陆,也没长久得接触过毒雾,再加上两天一夜的不停跋涉和精神紧绷,让她根本集中不了精神去思考。
    很快放松下来的她越发困顿,带着面罩的脑袋一点一点。
    迷迷糊糊时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小姑娘特有的撒娇,“前辈,我好困哦想睡觉了。”
    “如果睡着了被毒死,是不是就没有那么疼了。”她耸耸鼻尖笑了一下,像是在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得意,“你也睡一觉,睡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感觉到手臂上的压感,男人静静侧着脸看着,小姑娘已经睡熟了,脸蛋慢慢下移着。
    他伸出手,用掌心拖着元幼杉的脑袋,以防她磕碰后醒来。
    寂静破败的神庙中,久久才响起一道浅浅的叹息。
    再后来,一觉醒来的元幼杉发现自己周遭乱哄哄的,她睡了一个很甜的觉,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梦里她看到了末世之前的旧时代,那些只存在于书中刻板文字的画面,尽数呈现在她的眼前。
    她看到了花和海,看到了城镇和海上的游禽。
    再一睁眼,她傻乎乎地坐在地上,被压抑着兴奋和哭泣的师父紧紧抱在怀里,四周的庙早已消失不见,有的只有浓厚的雾气。
    “你这死丫头跑得那么快,我回过头来根本找不到你!”
    元幼杉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坐在的地方,就是地下城第十一区的升降装置入口旁边。
    据说从地底升上来的开荒者们刚刚着陆,就看到脚边地上躺着一个熟睡的小姑娘,正是失踪了两天、几乎被判定为迷失死亡的元幼杉。
    她的师父被叫上来后,确认了她的身份。
    谁也不知道一个第二次上陆,又迷失在雾中没有任何指引设备的小女孩儿,是怎么独自在浓雾中度过了两天一夜,又徒步找到了回家的方向。
    而更让人震惊的是,在她的身旁,放着一束在的雾中盛开的花卉,姹紫嫣红,至少有七、八个以上的不同种类。
    这些早已在腐蚀性毒雾中绝迹的娇贵生物,每一支都饱满鲜艳,还染着清透的露珠,哪怕是地下城的植物学家悉心饲养的品种,都没有它们开得好。
    这简直是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撼的绝迹。
    一时间无数地上城的高层人士纷纷传唤元幼杉,反复询问她在失踪的日子里遭遇了什么,又是从哪里找到这些植物的。
    这个时候元幼杉才意识到,自己在神庙中遇到的那个漂亮美人,可能真的不是人类。
    他是神明。
    她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又一遍,但那些高层人士并不相信,他们认为她撒谎,严厉指责她的不诚实。
    一波波的开荒者按照她所说的路线,在浓雾中找到了那所旧庙,反复探查了几十遍,可什么都没有发现。
    没有死在陆上的元幼杉,却在回到家后痛苦不已。
    除了她的师父和朋友,几乎没有人关心她在毒雾中有没有受伤。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她所崇拜的那些掌权者们,也并非她所想得那样正义勇敢、爱民如子。
    就连神明送予她的礼物——那些繁盛娇艳的花朵,以研究的名义被植物学家拿走。
    这些花接触过浓雾,却没有被腐蚀、萎靡。
    尽管被掐断了根部,但比一般的植物周期还要盛开得持久。
    元幼杉哭过闹过,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留住自己的礼物,最后还是师父颇费一番周折,才从研究所中带出了一朵很小的野菊花,还给了她。
    她专门定制了一个小玻璃瓶,用水和营养液把小花精心养了起来。
    那个在地下度过的昏暗春天,她的野菊花盛开不败。
    再后来时间长了,花还是渐渐蔫了,元幼杉就把它制成了一个干花标本,封在玻璃纸中制成护身符,带在脖颈上,一带就是十数年。
    她逐渐长成了一个青葱少女,再然后是女人,毅然已成了开荒者总部的总指挥官。
    曾经过于纯真和无知,都因日渐加重的压力和党派争斗,而变得疲惫麻木。
    每次外出开荒,无论路程长短,元幼杉总要带着地下城的特产——铁质花,绕个远路到神庙中坐一坐;
    小时候的机遇像梦一样,她再也没有遇到那个漂亮温柔的神明。
    最让她感到难过的是,她很快连神的面孔也记不清了。
    无论她怎么拼命地去加深那天的印象,可神的眉眼和音容,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一点点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