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轻,三房两厅。”
    “不需要靠你口中不切实际的空想来度日。”
    “怎会是空想?阿午你信我。”
    初棠:“……”
    真是冥顽不灵。
    “承蒙张婶和你多年照顾,我很是动容,但感激不是爱情,我固然不钟情程立雪,但也不代表我就喜欢你。”
    “况且这个世上,并非只有爱情。”
    初棠垂头,把虾推回去,转手抱起碗膳汤匆匆溜走:“我去看看张婶,她还没吃饭。”
    里间榻边。
    床上的人无丝毫血色。
    初棠捧着药汤来到张婶身边,用瓷勺搅动汤水,哐哐当当中,一点药味扑鼻而来,有点熟悉。
    他垂头舀起块茎状物体。
    是草乌。
    目光恍惚凝滞,初棠僵硬抬头,脊背没来由被阵凉意覆来。
    如坠冰窖。
    他骇然砸下药碗,热汤溅红了手背,他却浑然不觉,爬起来就是朝院子外跑出,直奔院中那还煎着的药。
    五指微颤抓起旁边的木勺。
    他难以置信地搅了搅。
    “阿午你慢点,仔细烫。”
    身后传来张大哥的声音,他却只将注意力定在药汤里,药汤确实有川贝。
    直至此刻,他方才明白神医大哥的锦囊。
    神医大哥说“十八反”。
    川贝反草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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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棠:每天盼着我那位病秧子夫君驾鹤西去,生活有了盼头就是不一样!
    程立雪:?
    第24章 橘子酒vs共骑
    “也不怕烫。”
    张大哥快步走来夺走他手里的药盖,“怎么这般焦急不安跑出来?阿娘都吃完了?”
    初棠木木讷讷转头。
    “你这是到底发生了何事?”
    张大哥轻笑望他,脸上尽是无奈的温柔。可是偏生这样的神情,才更叫他觉得瘆人可怖。
    他撇头瞧去灶屋。
    蓦然想起昨日闻到的天麻气味,猛然跑去那边,一头扎进灶屋,翻箱倒柜。
    身后传来脚步声:“阿午你找什么?”
    初棠拉开最后一个抽屉。
    半袋天麻,赫然闯入视野。
    他满目愕然呆住,猛地推回去。
    此刻的他竟分不清,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在蓄意而为。
    真的会有人毒害自己生母吗?
    初棠沉默半天,一言不发盯着那个惯是温文尔雅的身影,半晌后方开口质问。
    “你为什么要给张婶吃草乌?”
    “近来天气冷下,煮点草乌暖身子,况且阿娘前几日喊着头疼,我这才采些回来的。”
    “真的?”
    “自然不能骗你,阿午你到底怎么了?我们不也在吃么?这草乌有何不妥?”
    初棠心中依旧有些警惕:“草乌和川贝是中药配伍禁忌,不要一起吃了。”
    两者同食虽不会即刻致命,但长期服用,是等同于慢性中毒。
    张婶,她是中毒。
    “你,竟还懂这些?”
    对于张大哥的讶然,初棠没有回答什么,只是又追问道:“天麻呢?”
    “这些天麻又为何出现在此?”
    他指指柜子,目光灼灼盯着那张温和的脸,好似誓要找出丝破绽。
    “天麻?”
    张大哥微微失笑,“方才不是说过阿娘头风发作么?自然是用来炖汤喝的。”
    “……”
    初棠迟疑几分。
    他叹息启唇:“张婶整日昏昏沉沉的,是因为川贝降压,天麻也降压,这样大量同服,会导致血压过低,出现头晕症状。”
    并没在意张大哥到底听不听得懂,初棠转而强调道:“天麻和草乌都暂时别吃。”
    “我有些事,我先走了。”
    语毕也懒得与人掰扯,连忙往外跑走。
    “我送你。”
    “你快去照顾张婶吧,我明日再来。”
    ……
    初棠从马车上跳下来,直奔城郝太医住所。
    那日的神医大哥,根本就没见过张大哥,却能提前给他这个锦囊。
    所以这算什么?超自然能力?未卜先知?还是会算命?不管哪种,他都要找到神医大哥,说不定能从中问出点关于回到现实世界的线索。
    “郝太医!在吗?”
    他拍着门喊道:“郝太医,我找神医大哥!”
    郝太医小跑来开门:“嗳,你这小娃儿,急急躁躁的做什么?这是出何大事了?”
    “我找神医大哥。”
    “哟,感情是火急火燎地找我家那小子?好说好说,他人在山上呢。”
    郝太医拉起门:“来,我带你上去。”
    “这太麻烦了吧。”
    “哪能让你一个小哥儿独自上山,附近可不太平,近日还有些逃荒人在山上落脚。”
    “这有什么可怕的吗?”
    郝太医摇头:“穷山恶水出刁民,什么事干不出来?”
    “譬如?”
    “譬如。”郝太医轻吟一声,忽而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堆刁民吃饱了,你觉得他们会有什么新念头?”
    初棠疑惑不解等待后话。
    “饥寒起盗心,饱暖思——”郝太医的话忽然顿住。
    却叫人更为毛骨悚然。
    初棠抱住自己跟紧郝太医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