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小姐当即没忍住,还骂了一通:“尚家那位表姑娘,简直就是荷塘里头的白莲成了精,提起她我就糟心。前头在宴会上,我与她不熟悉,就是同几个闺中密友多聊了几句,没有主动同她搭话,她就哭上了,还做出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模样儿,简直叫人心塞。后来,不知怎么的,京中全都在传我们在挤兑她,传的神乎其神的,说什么,我们嚣张跋扈,欺负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品行不好,害的我前头一年亲事都不顺,如今还未定下亲事呢。
听说不久后她就出门遇上劫匪,没了命,这大抵就是报应。人如今已经死了,之前的事儿也便放下了,只当是自个儿倒霉。”
昭玉顿了顿,才道:“她没死,前不久本宫才瞧见了她。听她熟悉的人说,前头你们针对她,皆是受了本宫的指使。”
那小姐错愕的瞪大了双眼,气的脸色都青了:“她竟然没死?公主,我们可从没说过这话!这人怎么空口白牙整日里污蔑人,说我们也便罢了,竟然连您都不放过。”
昭玉又问了几句,才叫芍药将这位小姐送走。
……
京中有个纨绔子弟,是一位大臣的幼子,没什么学问,整日里便是吃喝玩乐。
其人名唤林玉然,府中妻妾成群,时不时便要抬进府里头一个,可难得的是,他府中的正妻与妾室并不曾怎么闹过,后宅之中倒是一派和气。
花魁隐晦的同陆宴知说,这林玉然是花楼里头的常客,虽说长得不算是顶好,可姑娘们却很喜欢这位恩客,皆因他床上功夫十分不错。
陆宴知点了点头,让她下去了。
这日,林玉然喝的醉醺醺的揽着花楼里头的姑娘往屋中走。
林玉然手不老实,那姑娘在他怀中掩唇娇笑着,二人一路打情骂俏的走到了塌边。
谁也没瞧见,房梁之上,此时坐了个人。
他一袭黑衣,斜坐在房梁之上,目光灼灼的盯着林玉然与那姑娘,一脸认真的看着。
看着看着,他的眉头就越拧越紧,直到二人上了榻后,陆宴知终于看不下去了。
简直不堪入目,不知羞耻!
他黑着一张脸,忽的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一脚踹在床柱子上,冷声道:“穿上衣服。”
床晃了一晃,险些散架。
林玉然叫他这番动作吓得,差点就不行了。
旁边的姑娘也是尖叫一声。
他气的脸色都青了,扭头就骂:“哪个不长眼的……”
骂道一半,看到了床榻边站着的陆宴知,瞬间卡壳了。
林玉然登时间吓得屁滚尿流的,一把将被子盖在姑娘身上,然后草草的将衣服裹上,又扑腾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摄摄摄摄、摄政王千岁!”
床上的姑娘听着林玉然的话,也知道了他是谁,吓得白着脸在榻上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
陆宴知瞥了床榻上的姑娘一眼,又低下头,冷冷的盯着林玉然。
长得确实不怎么样,连尚修明那伪君子都比不上,瞧着流里流气,胆小如鼠,实在难以入眼,季子毅那黑鬼都看着比他顺眼!
陆宴知拧眉不解,那些人都瞎了吗?
直到看的林玉然的脸色是越来越白,瞧着人都快吓晕过去了,才冷声道:“你随本王来。”
说完,便大步离开了房间。
林玉然赶紧将衣服整理好,腰带系好,这才白着脸哆嗦着腿跟了出去。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恐惧的想,逛花楼,犯、犯法吗?
就算犯法,这位怎么有空儿亲自来抓人。
走到一间空闲房间后,陆宴知才看向林玉然,见他衣服穿戴整齐了,看他倒是顺眼了几分,语气也没方才那般冷了。
“本王听闻,你很讨姑娘家喜欢?”
林玉然正要跪下求饶的时候,就听见了这句话,登时间愣了。
“王、王爷?”
陆宴知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说说。”
林玉然简直都快哭出来了,他说什么啊他?
陆宴知见他不吭声,有些不耐烦:“嗯?”
林玉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苦涕零的说了起来:“王爷饶命,我有罪,我不该逛花楼,不该找姑娘!日后定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还求王爷饶了我一条命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说完,还用力的磕了几个头。
陆宴知低头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拧紧了眉毛。
第37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学成归来的陆宴知……
眨眼间,又是几日。
昭玉的身子已经彻底养好了。
府里头盛开着的花,有些个已经谢了。
外头的天儿,也比前头热了许多。
瞧着是到了春末了,夏日许就快要来了。
这日一早,芍药伺候她起床。
从榻上起来后,昭玉接过芍药递过来的湿热帕子,轻轻擦拭了一下脸,然后将帕子递给她,问:“这几日,摄政王府可有动静?”
从摄政王府回来后,已经有五天了。
昭玉自上次进宫后,也没再出过府,倒是清闲的很。
不过,陆宴知这次瞧着是气狠了,许多天未曾搭理她了,只时不时叫青衣送些东西过来。
芍药提起来这个就生气,撅了噘嘴,一脸怨念的道:“没呢,听说这几日连早朝都没去呢,整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不知是在忙些什么。”
主子因着他病了,先前没说什么也便罢了,这下可倒好,连人都瞧不见了。
要她说,主子哪哪都好,就是挑夫婿的眼光不太行,前头那位驸马爷不怎么样,如今这个摄政王更是差劲的很,还一副狗脾气惹也惹不得。芍药越想越气,洗着洗着帕子,就将帕子丢盆里面了,主子的命怎么就这般苦呢!
昭玉好笑的瞧着她,“你这丫头,如今脾气是愈发的大了。将水端出去,伺候本宫穿衣。”
她倒是不觉着陆宴知是喜新厌旧了,毕竟她这还尚算不上完全旧呢,陆宴知还没到喜新厌旧的时候。
瞧着芍药整日里话里话外的编排陆宴知,昭玉觉得心中好笑,有些替他冤得慌,可这里头的事儿她实在不好道与芍药听,只能叫陆宴知继续冤枉着了。
芍药闻言小小的哼了一声,然后把水盆端出去,递给外头站着的丫鬟,又问:“主子,您今儿个穿哪一套?前儿个那一身如何,那一身瞧着好看的紧,奴婢觉着您穿上,人都鲜活了不少呢。”
昭玉摇了摇头:“外头天愈发的热了,换身轻薄些吧的。”
这天儿一热,昭玉便不爱动了,整个人懒洋洋的,连屋子都不大乐意出。
芍药:“是。”
其实,陆宴知说的也没错,昭玉这从宫里头出来的娇贵小公主,不仅身子不抗造,还一身的富贵病,冷不得也热不得,比起他们军中的汉子来,实在没用的紧。
用了早膳后,天儿也开始晒了。
昭玉寻了个乘凉地,叫人搬了把藤椅,懒洋洋的半躺在上头。
芍药则是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她打着扇子。
没多久,许岭就过来了。
昭玉问:“可是江南那边有消息了?”
许岭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昭玉瞧着他这副模样,奇道:“你何时也这般吞吞吐吐了?瞧着不像你,行了,直说便是了,本宫恕你无罪。”
见着许岭这副模样,昭玉也猜出可能是他要禀告之事,多少有些无理。
许岭闻言,才咬了咬牙,开口道:“主子,是摄政王府那边有了些消息,属下听闻,摄政王近日新结交了一位朋友……”
昭玉来了兴趣:“是什么人?”
陆宴知那个性子的,还有结交朋友的一日?
就是不知是真朋友,还是砍着玩儿的朋友。
许岭:“是林大人的幼子,名唤林玉然,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
昭玉眨了眨眸子,一脸疑惑:“纨绔子弟?当真?”
许岭吞吞吐吐的道:“千真万确,听说,那林玉然家中妻妾成群,喜好逛花楼,摄政王也……同他一起去了两次。”
昭玉听完,表情带了些许微妙。
还没等她有反应,芍药便先急了,她将手中蒲扇一丢,气急败坏的骂道:“什么!他竟然还去逛了花楼?他眼中到底还有没有咱们主子!”
芍药简直要气死了,难怪这些天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原来是同人一起逛花楼去了,为了去逛花楼,连早朝都不去了。还摄政王呢,呸,就是个登徒子!
昭玉没太大反应,只对许岭道:“去查一查,他去的那花楼中最漂亮的花魁,生的可有本宫好。”
许岭楞了一下,才领命离去。
没多久,许岭便回来了,说:“那花魁生的不如公主三分。”
昭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一脸平静的摆手叫他下去了。
下晌,青衣又来送东西了。
没见着昭玉,东西被芍药丢出了门。
芍药站在门口,叫侍卫拦住他,指着他骂:“呸,吃着碗里头占着锅里的,我们公主府不缺你们这点儿东西!”
青衣疑惑不解:“芍药姑娘,这是何意?”
芍药冷笑一声:“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我们公主府什么好东西没有?这些个,你还是送去给花楼里头的姑娘们吧。来人,将他给本姑娘撵走!”
青衣听到此,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忙跟芍药说:“你们误会我家王爷了。”
芍药没听他说完,就叫人将他关在了外头。
青衣见势不妙,赶紧回去禀告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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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晌有些阴天,天气倒是凉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