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道:“已经催了,说是马车很快就到了。”
陆宴知怒道:“还坐个屁的马车,你去,骑马将他驮来。若是半炷香还未到,本王就将你们俩的脑袋一块儿砍了当球踢!”
说完,咣当一声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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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青衣便拽着太医来了。
来的是太医院的陈太医,今年五十有三,年纪不小了,被青衣这么一通折腾,半条命差点没给折腾没了,此时满头大汗,捂着胸口气喘吁吁的,
青衣还好,只是出了些汗。
“王爷,人带到了。”青衣道。
陆宴知点点头,指着床上的昭玉对扶着墙的陈太医道:“别磨蹭了,给她看看。”
陈太医缓了这一会儿,好歹顺了顺气,便朝着陆宴知手的方向看过去。
登时间便傻眼了。
陈太医只听说,是摄政王府有人生病,找太医,便匆匆来了。
但没想到,生病的人竟是昭玉公主,而且,这还是摄政王的屋内,摄政王的床榻上……
“公、公主?”
陆宴知不耐烦的拧眉:“愣着干什么?给她看看怎么回事。”
陈太医不敢磨蹭,赶紧走上前。
昭玉配合伸出手来。
陈太医刚要把脉,便察觉摄政王的目光看了过来,一个哆嗦,忙拿出一块轻薄的巾帕,放在了昭玉的手腕上。等察觉拿到目光移开后,陈太医这才将手指放上去。
接着,陈太医的表情就稍稍古怪了起来,他欲言又止的看了陆宴知一眼。
“说。”陆宴知冷着脸开口。
他最烦的就是这些个话都说不清楚,总是吞吞吐吐的人。
陈太医叹口气,“王爷,借一步说话。”
陆宴知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陈太医跟出去后,便见王爷的脸色已经十分不耐烦,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表情,仿佛他再吞吞吐吐的,就能提刀砍了他。陈太医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道:“王爷,公主殿下此次发热,一个是感染了些风寒,另外一个是……身体虚弱,有些事情恐难以承受。”
陆宴知拧眉不解:“什么意思?”
陈太医头都大了,他咬了咬牙,这才硬着头皮道:“公主伤了身子,最近一段时间,还是不要行房事为好。”
陆宴知脸色登时便黑了。
陈太医没直说,但陆宴知听出来了,沈昭玉发热是因着那档子事儿。
难怪刚才他眼神那么古怪。
多冤枉啊他,他干什么了?
总共都没有一盏茶的功夫,他什么滋味儿都没尝到,最后快成了千古罪人了。
沈昭玉这丫头片子,生来就是克他的!
他黑着脸摆了摆手,“行了,本王知道了,给她开点补药,补一补。”
如今,陆宴知已经彻底没了脾气,沈昭玉她是纸糊的吗?
从未听说过做这档子事儿,还会变成这样的。
陈太医表情复杂,公主还生着病,哪里能补,只好道:“臣先开些药,等殿下身子好些,便食用些补药。”
陆宴知:“她要多久能好?”
陈太医:“只要修养得当,很快便能好了。”
说完,便见陆宴知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陈太医犹豫了下:“最多十日。”
“这么久?”陆宴知皱着眉骂:“庸医!”
陈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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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知怕她这纸糊的身子出去后又感染风寒,便叫她在摄政王府住下了。
而他自己,这些日子则是住在书房中。
昭玉有些过意不去,便委婉的问他可要留下来。
陆宴知闻言,盯着她看了半晌,问她:“留下做什么?”
说完,他看着昭玉,再看看一旁芍药看着他仿佛看禽兽一般的眼神,顿时间气不打一处来:“本王长这么大,都没被人这么碰瓷过,沈昭玉,你离本王远一些。”
说完,就黑着脸抱着被子走了。
留下昭玉芍药二人面面相窥。
昭玉连着服用了几天药,身体才算是彻底好全。
陆宴知怄气了好几天,等她身子好了后,直接将她连人带丫鬟给撵出了王府。
彼时,青衣站在门口,冲着昭玉尴尬的笑:“小殿下,主子这些日子心情不好,您千万莫要放在心上,主子心里头还是在意您的。”
昭玉笑了一下,“有劳了。”
芍药则是在一旁,苦大仇深的瞪着门口,在她心里头,陆宴知现在就是个吃完不认账的混蛋,迟早要天打雷劈。
公主府的马车早已在门外等着了,昭玉朝着他点了点头,便撩起裙摆,扶着芍药上了马车。
身后,青衣笑着道:“小殿下,路上小心。”
……
自从那日后,赵太后便差人来了公主府几次。
昭玉早就叫芍药提前打点了,没让人进公主府,只说她近日感染了风寒,身子不好,叫人回去了。
想来,早已等的不耐烦了。
于是,昭玉没回公主府,而是直接进了宫。
赵太后看见她后,便一脸着急的走上前来,拉住了昭玉的手,“叫母后瞧瞧,瘦了,好端端的,怎么便感染了风寒呢?”
昭玉哪里敢说实话,只含糊道:“前些日子回府时,穿的少了些,着了凉,母后放心,如今已经无碍了。”
赵太后仔细瞧了瞧,见她如今瞧着确实无碍了,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若不然,你便住在宫中吧,陈太医说,你身子有些虚,你一个人住在公主府中,哀家有些放心不下。”
昭玉听到陈太医之时,心中便忍不住跳了一下,她小心翼翼的瞧着母亲的神情,见的确没有反常,一颗心才总算踏实下来。
若是叫母后知晓,她到底是因何生病,非要跟陆宴知拼命不可。
“母后,儿臣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这次真的是意外,您莫要担心了。”
赵太后冷哼一声,开始秋后算账,伸手扯住了昭玉的耳朵:“好你个小丫头,真是女大不由娘,这么大的事情,也要瞒着哀家,你同瑜儿如今是翅膀硬了,觉着哀家老眼昏花,没用了是吧?”
想起此事,赵太后就是心头火起。
那几日她急得团团转,都叫昭玉这丫头看在眼里,偏生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弄得她像是个跳梁小丑一般,怎能不叫人生气?
昭玉捂着耳朵,忙道:“母后,轻些。”
“你还知道疼?”赵太后没好气的道:“此事你是早就跟陆宴知商量好的?”
昭玉讨好的笑笑:“母后,儿臣也是怕叫您跟着忧心,才瞒着您的,再说了,隔墙有耳,此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您哪里老了,分明正是年轻的时候,瞧着不像是儿臣的娘亲,更像是儿臣的姐姐呢。”
赵太后面色稍稍好看了几分,她也知道此事不好大肆宣扬,可就是有些抹不开面子。
昭玉揽着她哄道:“母后,儿臣知道错了,日后定不再这般了。”
赵太后看了她一眼,突然道了句:“这陆宴知,也不是那般不可取。”
昭玉听到此,便知道此事算翻篇了,抿着嘴唇笑了出来。
“摄政王虽说瞧着缺德了些,但心肠不坏的。”昭玉违心道。
赵太后问:“他待你可好?”
昭玉点点头:“王爷待儿臣很好。”
赵太后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前朝之事,赵太后也有所耳闻。
陆宴知将虎符给了昭儿,那是十万大军。
已经投降的临昌二十万大军,如今也在瑜儿手中。
他愿意陪着昭儿演这出戏,将临昌王铲除,的确不像是她先前想的那般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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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摄政王府内。
陆宴知问青衣:“她回去了?”
青衣:“回主子,小殿下直接去了宫里,想来是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陆宴知点了点头,拧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青衣问:“主子,后院那些女子,可要遣散?”
前些日子,陆宴知便下了遣散后院女子的命令,只不过后头因临昌王之事,暂时又将她们留了下来。
陆宴知:“都送走吧。”说完,他忽的一顿,又道:“将前几日抬进府里头的花魁留下,你现在去把她叫过来,本王有话要问她。”
青衣:“是,主子。”
没多久,青衣就将那个花魁叫了来。
陆宴知挥手,叫青衣退下。
于是很快,屋内就剩下陆宴知与花魁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