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温别玉呛咳一声。
“我说错了吗?你可以指出我的错误点。”俞适野虚心好学。
“没错,我就是这样,不行吗?”温别玉被人戳破了心底,有点羞恼,顿时强硬,“我害羞!”
俞适野顿时笑了,给温别玉出谋划策:“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要不要再往身上套两件饰品,饰品也算你衣服。戴个墨镜,套个手表,穿个乳钉,系条肚脐链……”
温别玉惊了:“为什么你会有这些奇怪的东西?”
“我当然没有这些东西。”俞适野说,“但突然挺想看你戴上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现在就打电话,他们会在半小时内把东西送到……”
一枚枕头砸向俞适野,俞适野一抬手接住了,顺便站起来,走到温别玉身旁,从腰腹处探进去,往人的背上摸了摸:“穿这么多,真的不会热吗?”又和人咬耳朵,“要是不玩游戏,我能在半分钟内把你脱光。”
说完这句话,俞适野赶在第二个枕头砸中自己前,溜出了衣帽间。
温别玉这回差点把之前俞适野买的熊也举起来砸人了,但想想这头熊砸人有点痛,他还是放弃了,脱下了刚刚戴上的墨镜,转而拿起一顶黑色的帽子,狠狠扣在自己脑袋上,跟着出了衣帽间。
两人出了衣帽间,抱着飞行棋盘上了床。
“猜拳开局?”
“猜吧,一盘定胜负。”俞适野说。
他们比划了下,俞适野赢了,他拿起骰子,掷出数字六,第一架飞机从出发点出来。
温别玉随后拿起来,也掷一下,可惜只有数字3,飞机出不了出发点。
他眨了眨眼睛。
俞适野发现了,温别玉脑袋上的帽子帽檐压得有点低,把碎发压下来,全蹭到了人的眼睫前,这样当然不舒服了。
他伸出手,帮温别玉调整了下帽子,又捏着他眼前的碎发,将其轻轻拨开。
对方的眼睛直盯着他的手指,很专注,让俞适野有点怀疑,自己只要向下轻轻一握,就能碰触到那双令人心悸的眼睛。
“该你了。”温别玉说。
“……好。”俞适野又掷了下骰子。
飞行棋虽然不需要花费脑筋,但还挺杀时间的,玩了半天,俞适野和温别玉达成龟兔赛跑成就,俞适野出得很快,温别玉赶得很稳,最后,温别玉赢下了第一盘,俞适野爽快地把身上的毛衣给脱掉,只剩一件贴身的衬衫。
脱完之后,他扫一眼温别玉额头上冒出来的些微汗珠,察觉到穿了太多衣服的人有点热了,索性说:
“我们变个游戏方式吧,飞行棋玩起来太慢了,大家直接点。”
“怎么个直接法?”
“我们猜拳,三局两胜,三盘脱一回衣服,怎么样?”
温别玉觉得这好像也挺好的,于是他微带矜持的点点头,同意了俞适野的建议。
他们开始猜拳,石头,剪刀,布!
温别玉也拉开了连战连输的序幕。他脱了帽子,又脱了围巾,再脱了风衣,一直到脱得上半身只剩下一件贴身衣服的时候,他有点反应过来了,顿时睃俞适野。
可俞适野也输了,输了一回,把上半身的遮蔽都给除下,现在只剩下一条西装裤。
觉得自己好像上了当,又觉得自己好像能赢。
徘徊之中,温别玉进行了下一盘的猜拳,出人意料,这一盘他赢了。
俞适野挑挑眉梢,手指慢慢向下,搭在自己的西装裤的皮带口,金属扣子的光打亮了他的手指,当他解开自己皮带扣子的时候,温别玉丢在床上的手机亮起屏幕。
齐纶打电话进来。
两人一起看向手机。
温别玉眉头微皱下,挂断电话。
两人正准备继续,几十秒不到,齐纶又打开第二个电话。
温别玉再度挂断。
这一回时间更短了,可能不到十秒钟,第三个电话追来了。
在温别玉再度行动之前,俞适野开了口,他劝温别玉:“打得这么急,说不定有点重要的事情,你干脆接了吧。”
他记得这个人,是之前去ktv的时候看见的温别玉追求者,说实话,这种人是没有办法给俞适野任何危机感的,所以俞适野显得额外的有风度。
温别玉听从了俞适野的建议,接起电话,但他开了免提,他和齐纶没有什么事,没必要制造无谓的误会。
“师兄,什么事?”
“你在忙吗?”电话那头传来齐纶的声音,有点失真。
“算是吧。”温别玉说,“最近工作比较忙。”
“有时间出来喝杯咖啡吗?”齐纶问。
“抱歉,师兄,我……”
不等温别玉将拒绝的话说完,电话那头的齐纶再度开口,投下一个炸弹。
“别玉,我只是想和你聊聊而已,我知道你前夫的事——”
温别玉当着俞适野的面,瞬间按掉了免提。
第三十六章
尽管按掉了免提, 齐纶的声音还从听筒中传出来, 若有若无的诱惑。
现场的气氛有点尴尬,温别玉目光落在俞适野脸上,没敢认真看, 就赶紧滑开:“……抱歉。”
俞适野依然大度,但这时候, 他的大度好像缺少了点灵魂:“没事,你讲电话吧。”
温别玉嗯了一声, 拿着电话下了床。电话贴上了他的耳朵,他边往外走边说话,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 确保相隔不远的另外一个人听不见:“师兄, 我说过了,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也没有义务和你谈我的私事。”
电话里, 齐纶平静回答:“前夫是假的。”
温别玉将要跨出房门的脚步, 滞住了。耳朵里,齐纶的声音并没有停止。
“七年前,你在我追求你的时候戴着戒指告诉我你结婚了。但这段婚姻是假的,从来没有这个人。温别玉,你骗了我七年整。”
温别玉推开了房门, 走出去。
房门开合, 带起一阵冷风,吹到俞适野身上, 吹得俞适野打了喷嚏。
他裹起衣服,揉揉鼻尖,站起来将床上的东西都收拾了,又去浴室泡了个澡,等从浴室里再出来,温别玉已经打完了电话,半躺在床上,双手交叠着放在小腹,目光投向天花板,并在他出来的瞬间,倏然转到他身上。
俞适野去倒了杯水,目光跟着他倒水;俞适野去那本书,目光跟着他翻书;俞适野坐回了床上,目光也缩回来,小心地投放在俞适野撑床铺的手旁边。
温别玉问:“还玩吗?”
俞适野思考片刻,拒绝了:“算了,有点迟了,明天我们还要早起,你也去洗个澡,我们睡觉吧。”
温别玉没有拒绝,他拿干净的衣服进了浴室,里头的水声几乎没能响起五分钟,进去的人又出来,已经一身清爽。
俞适野正倚靠床头在看一本书,此时方才关掉灯光,对温别玉说一声:“睡吧。”
灯光收敛的那一刻,俞适野躺下去,背对着温别玉,他闭上了眼睛,做好进入梦乡的准备,但这个时候,身后的气息忽然凑过来。
温别玉的声音,响起来。
“俞适野……”
“嗯?”
“给我一个晚安吻?”
低柔的声音像一道风那样,拨了拨俞适野的心弦。俞适野享受着这道风,却没有随风而转:“不。”
背后沉默了片刻,又开了口。
“你在和我冷战吗?”
“没有。”
“俞适野……”
俞适野翻了个身,从侧躺变成平躺。一翻身,他就看见了温别玉的面孔,朦胧的黑夜里,对方的神色有些严肃。
这时,俞适野竖起一根食指,点在自己嘴唇上:“……我要你来亲我。”
他不顺着风转,他要风绕着自己转。
温别玉脸上的严肃收敛了,变成了哭笑不得地纵容。
片刻,低低的“嗯”从对方唇里泄露出来,温别玉慢慢地俯下身来,气息越来越近。俞适野嗅到了一丝沁凉的水汽,那来自温别玉还没有干透的发尾,更让俞适野想起了森林深处的宁静湖泊,几缕阳光穿透茂密的树叶,犹如天使不慎遗落的披帛似垂洒下来。
下一秒,温别玉碰到了自己。
俞适野感觉自己被轻轻舔了下。
他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又飘飘摇摇,徐徐舒缓下去。他像一个刚才吃了块惊艳开胃菜的老饕,铺好餐巾,拿好刀叉,准备好舌头,只等着更多与众不同的美味,落入胃袋。
紧接着,美味没有降临,一道声音先响在了他的耳旁。温别玉对他说话,语速很慢,像每一个字都经过了细细琢磨,才从嘴里说出来:
“俞适野……我对你也有一个秘密。”
我知道你的秘密是前夫。俞适野想。
“我不太确定是否要对你说出这个秘密。”
我才不想知道你前夫的事情。我是那么爱吃醋没自信的男人吗?俞适野负气地想。
“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的感情只和我们有关,不会受到其他任何人的影响。”温别玉一字一句承诺道。
这是俞适野所没想到的话,他怔了怔,随后意识到,一颗从刚才开始就压在心脏里头,滚过来滚过去的小石子消失了。
他嘴唇动了下,想要说话,温别玉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撑在他身体上的人眼睛扑闪了下,再度低头,更多细密的接触来到了。
他被轻轻碰了下,小心啃咬,仔细描摹,微微的湿润从嘴唇上传来,俞适野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引来一声极细的抽气响在室内。
慢条斯理的调子变成了激烈的交锋,亲吻的交锋一直持续到其中一人身体里的氧气彻底耗尽,晕眩自然滋生,他们倒在床上,急促地喘息着。
俞适野从温别玉的喘息之中察觉到了饱含着火焰的灼热和热烈。
其实并不用这么细微地体察,身体总是能够感觉到另外的,鲜明的,直接的客观的反应。
俞适野看着温别玉,对方的眼在黑夜里闪着,真像水潭里那细碎的波光,波光隐隐浮动,温别玉小小唤了一声,声音里带上邀请:“俞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