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源带着沈慕林蹑手蹑脚的上了二楼,压着嗓子问他,“洗澡吗?”
“我先打个电话,等会去你房间洗。”
公共浴室洗澡就一个破淋浴喷头,沈慕林要去他房间洗无可厚非,路源点点头,“那我先去洗澡了。”
“去吧。”
早些年北方人洗澡并不频繁,尤其是到了冬天,家里没供暖的时候冷的人直打哆嗦,要不去澡堂子恨不得半个月身上不碰水,路源小时候常常被他哥硬往浴室里拖,剌人的澡巾跟砖头似的在他身上蹭,所以小时候的路源对洗澡这件事有着强烈的心理阴影。
后来还是沈慕林拯救了他。
那年,路源八岁,比他大一岁的沈慕林接下了给路源洗澡的重任,家里还没装浴缸,他就在浴室里接一大盆热水,让路源光溜溜的蹲进去,然后用手指沿着他的手肘膝盖一寸一寸的搓洗。
非常舒服。
渐渐的,路源也就不讨厌洗澡了。
小时候的记忆在洗澡的时候莫名冒出来,让路源对沈慕林更为愧疚。
他看着蒙着一层水雾的玻璃,从里面窥探到自己模糊的身影,就觉得路生骂自己的话一点没错,他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从头发丝都脚趾盖都透着自私。
如果高尚的人要早点死,那他还是自私好了。
路源速战速决的洗完澡,用浴巾慢条斯理的擦干身体,穿上姑姑给他买的小棕熊睡衣,带着疲惫和困倦出了浴室,然后迅速精神起来。
沈慕林侧身站在房间的阳台里,还在打电话,并没有注意到路源。
他这会已经摘掉了眼镜,表情阴鹜而又沉着,路源听到他说,“周溪禾,这是我最后一遍警告你,别再耍小聪明,你那点手段在别人眼里跟小孩过家家一样。”
瞧瞧,瞧瞧。
这不吵架才奇了怪。
路源以前认为沈慕林秉性如此,才会总因为工作上的事和周溪禾发脾气,所以在知道两人吵架后,他会打电话去劝说周溪禾。
看了小说之后他才明白,这是沈慕林爱周溪禾的方式。
周溪禾虽然是重生女主,但是上辈子从未接触过商场,哪怕掌握着未来,也常常会出错,是沈慕林一点点的教导和栽培,让她成为后来那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强人。
周溪禾起初不懂,她只想抱着沈慕林的大腿发家致富,直至她明白了沈慕林的苦心,才彻底的爱上他。
多么跌宕起伏的爱情故事啊。
如果路源不是这爱情当中的炮灰,他一定会祝福的。
对话还在继续,“明天你去赵总那,赔礼道歉,然后把我说的话转述给他,赵总是个聪明人,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赵总路源知道,有才,特傲,超级难搞,sil的第一款手机sil2x的软件开发就是赵总公司负责的,在后来的几年里,他们之间一直都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路源一直以为是周溪禾拿下的赵总,对她一直很崇拜来着,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路源。”
“啊?”路源回过神,才察觉他已经挂断了电话,好像连句再见晚安都没说,“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沈慕林没有动作,站在那里盯着他的脸直勾勾的看。
路源抹了一把脸,上面除了从头发上滴下来的水以外什么都没有,“咋啦?”
“头发吹干,小心感冒。”他说着,回手关上了阳台的门,大步朝浴室走去。
路源抓了一把头发,湿哒哒的他确实没法睡。
路源的房间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路行娜甚至给他准备了梳妆台和一系列护肤品,生怕r市一年到头都不停歇的冷风吹糙了他那张细皮嫩肉的脸蛋。
要搁上辈子,路源才不会用这些玩意,他觉得那都是女人用的,经历一回三十岁,现在也学会保养了。
他吹干了头发,擦完了护肤品,沈慕林的澡还没洗完。
路源实在困了,又怕自己昏昏欲睡的时候被沈慕林吵醒,便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林哥,你洗好了吗?”
“马上。”
他喑哑低沉的声音里掺杂着喘息。
路源是个男人,瞬间就懂了沈慕林在做什么,不由笑了一声,“不着急,不着急。”
路源平时也会在洗澡的时候纾解一下,就是……没有沈慕林时间这么长罢了。
这玩意和智商一样是天赋,羡慕不来。
路源又想到程老师,他暗搓搓的猜测,程老师这么害羞,那方面的经验一定不多,他得做足准备,不能真让程老师觉得他是个青瓜蛋子。
满脑子的龌龊思想让小路源也有了点反应,他从桌上抓了一盒卫生纸放到床头,甩掉拖鞋钻进了被窝里,万事俱备就等着沈慕林洗完澡回房间了。
沈慕林在这种事上一点都不避讳,换句话说就是脸皮厚,路源十五岁第一次遗精不好意思和别人说,悄咪咪的告诉了沈慕林,沈慕林就一本正经的手把手教他如何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把路源臊的整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差点把自己憋死 。
现在路源也不好意思。
现在沈慕林也脸皮厚。
沈慕林穿着小一号的浴袍,从氤氤氲氲的水汽中走出来,整片胸膛和小腹都大摇大摆的接触着空气,结实的躯体和线条优美却不夸张的肌肉在灯光下浮动着一层晶莹的水珠。
路源羡慕了。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沈慕林往他这边走过来,随手拿起了他准备好的卫生纸,挑起嘴角笑了一声。
被他这么一笑话,路源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我要睡了,帮我关下灯谢谢!”
柔软的床猛地陷下去一块,路源看着掀起自己被子的人,瞪圆了眼睛,“你干嘛?”
沈慕林表情正经的像是在和人谈生意,“帮我。”
卧槽?这么久都没弄出来?
路源往床边挪了挪,果断的摇头,“我不,我要睡觉。”
沈慕林皱眉,从道德层面谴责他,从精神层面打压他,“你忘记我是怎么帮你的了?”
路源没忘,可他就是不能像以前那样,单纯的以兄弟之间互帮互助的角度去做这种事了。
难不成是因为他决定不和沈慕林做好兄弟的关系?
这么想着,路源脑海中却闪过出国前在酒店与沈慕林的那个深吻。
没等他梳理清楚,手腕已经被沈慕林握住了。
沈慕林握的很紧,紧到路源无法挣脱,甚至感到疼痛。
“你弄疼我了!”
“嘘……你多久没做过了?”
路源抿唇,白嫩的脸颊上挤出两个不大愉快的酒窝,“忘了。”
一瞬间路源感觉到了沈慕林的好心情,紧接着睡裤被扒了下去,一只冰凉的手落在了他的腿间,冰的他身体都颤了颤,“别摸——”
沈慕林凑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轻轻的问,“难道不比你自己摸舒服吗?”
“可是你的手太凉了。”路源说完,他压了上来,用浑身上下最炙热的地方去蹭,身体的律动缱绻暧昧至极。
和自己的触摸不一样,路源很快就有了反应。
可他觉得,这非常不对劲。
第19章
类似于今天这样的举动,路源不是没和沈慕林做过。
十八岁那年的夏天,沈慕林房间的空调坏了,跑到路源的房间借宿,路源图凉快,只穿着短裤和背心,沈慕林就用一根手指勾着他白背心的带子,对着他的胸口又咬又舔。
他说路源这里肉肉的,像个女人。
路源骂他把自己当女的,却也觉得挺舒服,被他撸射了两次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那时候路源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真的。
一直以来,沈慕林就给他灌输了一种思想,亲密的兄弟之间做这个很正常,大学寝室里的单身室友常常以此为消遣。
路源从没有住过寝室,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正因如此,他享受快感享受的理所当然,就像自己打飞机一样理所当然。
然而今天晚上,他的心跳异常快,脸也热的发烫。
“不,不是……”
“什么不是?”沈慕林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问道。
路源看着他狭长幽暗的双眸以及那细细长长垂下来的眼睫,强忍着急促而暧昧的呼吸瞪他,骂他,“你,你他妈下来,我又,又不是女人!”
路源瞪那一眼当中满是茫然无措,脏话说的像撒娇,沈慕林不由小腹一紧,动作更加剧烈,“我知道。”
感受到在自己腿间戳刺的热度,路源急了,一个劲的拧着腰踢着腿,试图摆脱他的压制,只可惜沈慕林摆弄他就像摆弄个毛绒娃娃,想按下去就按下去,想扯起来就扯起来,想让他老实也容易的不得了。
“别闹。”沈慕林低沉喑哑的声音里带着点温柔的威胁,已经发热的手直接的控制住了他的命脉。
迫切需要宣泄出的欲望成功击败了理智,路源完全没有意识的挺起腰,“呃……你,你快点……”
沈慕林自然会听他的。
两股热浪交织在一起,宛如烧开的水,翻滚出沸腾的气泡,渐渐的归于平静。
……
路源看着他用纸巾不紧不慢的擦拭着手指,脸上布满不自然的潮红,缘由恼羞皆有一些,话都说不利落了,“我,你这样……”
沈慕林看他的眼神却淡定又从容,“怎么了?”
怎么了……
路源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像鸵鸟一样把头藏进了被子里。
隔着厚实的被子,他听到沈慕林笑,“你不好意思了?这没什么的,我又不是别人。”
是啊,沈慕林不是别人,他是和自己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兄弟,所以说他们之间互相纾解欲望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就像一起吃饭,打球,或者做其他事那样正常。
路源没有觉得沈慕林哪里不对,小说里沈慕林深爱着周溪禾,除了她以外谢绝任何莺莺燕燕的投怀送抱,他是一个年轻气盛的男性,又不是看破红尘的和尚,在自己接受范围内用更舒服的方式解决生理需求,顺便帮帮自己的兄弟,在他看来和自己打飞机没区别,完全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是他。
他的心跳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