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鸣盛笑起来有些松松散散:“嗯,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从你嘴里讲出来就这么有水平,我其实觉得最主要的原因是没有娱乐,没有wifi,夫妻俩回到家床上一趟,没什么事做。”
梁瓷沉默两秒,视线有些飘忽:“现在晚上娱乐的项目那么多,也没见男人……禁了。”
王鸣盛意味深长地凝视了她少顷,半晌,低笑了声。
前面的司机默不作声开了十几分钟的车,忽而说:“盛哥,回哪?”
梁瓷抬起眼看向驾驶座,抢先说:“学校西门。”说完看了看王鸣盛,垂眸说,“今晚我回去住。”
他懒洋洋眯起眼,审视着她:“为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难道我们要一直住在一起吗?距离产生美,也会产生新鲜感。你有没有听说过,爱情需要保鲜?”她神色自然地看向外面的窗户,对这个问题没有继续深入。
司机听见吩咐直接从校园里穿过去,体育场一角的广场上围了很多人,有乐队拉小提琴跳舞,人群甚至阻挡住道路,车子降下速度缓慢行进。
梁瓷落下车窗,手探到窗外接了一片雪花,歪过去头,探身看热闹。
一群不怕冷的年轻人在雪天浪漫起舞,活力四射的年纪不容小觑,还有人就着雪地滑冰跳跃,王鸣盛食指勾了勾下巴,对前面的人说:“靠边停车吧,下车醒醒酒。”
梁瓷没什么意见,等车子刚停稳就推开车门下来。王鸣盛转身绕过来,她已经没入人群里面,抱着胳膊含笑围观,有人冲她吹口哨,大概把她误认为在校女学生,梁瓷挽着高马尾的时候确实挺像学生,主要是人白,显嫩显年轻。
王鸣盛咬了咬唇,大步走过去揽住她的腰肢,梁瓷扭了扭身子,低低地问:“你干什么,都是学生。”
“我怎么没看出来他们把你当老师?”
“你眼瞎。”
“我看你欠治。”
王鸣盛带着她退两步,推到人群之外,这会儿音乐变得舒缓悠扬,欢快的古典乐,身边有人合手跳交际舞,梁瓷回身问王鸣盛:“你会吗?”
“废话,你觉得我会吗?”
“我不会,我的学生生涯枯燥无味,不过我小时候参加过少年宫学习舞蹈,经常去各地参加演出,后来年纪大了,柔韧性不好,老师就让退了。”
王鸣盛挑眉:“谁说你柔韧性不好?嗯?”
梁瓷用眼角轻轻白了他一下,低下头没说话,王鸣盛牵着她的手把人虚抱起来,声音轻飘飘的:“一生就像一场独角戏,有聚散离合,大部分路都得自己一个人走,你学习舞蹈那会儿,估计我在玩泥巴。一个从小学舞蹈的跟一个从小玩泥巴的能聚到一起,可见我这泥巴也没白玩。”
她眼波转着仔细看他,半天才说:“说的自己似乎好有优越感。”
“优越感还是你给的,你不给我怎么敢这么嚣张?”
梁瓷只是眨了两下眼没有接话,“我最近被捧得就像天仙下凡一样,幸好我头脑还算清醒,知道这是感情初期必须经历的阶段,换做以前早就昏头了。”
王鸣盛说:“这不是以前,提以前干什么。人要往前看,要是都往后看的话还要不要活。”
“我就是想说,你现在热火朝天的,把我想太好了,我们得回归现实,毕竟真正的生活就是柴米油盐的生活琐事,可能生活一段时间你冷静了,就会猛然发现,哦,原来这个女人不过如此,连个饭都不会做,还那么爱较真。原来学历高也不代表什么都好,品质依旧得分三六九等……”
他掏着兜笑看她,时不时勾勾唇挑挑眉,一幅看好戏的样子就是不说话,梁瓷说完了也没等到他回答,心想这男人真有定力,或许城府也深,不像那样是个无赖又缠人的普通大男人。
他半晌才说:“男人嫌弃老婆不会做饭,不如嫌弃自个请不起保姆。那个谁,那个那个,整天装的一本正经的汪某,有句话就挺好的,他说她老婆是个有才的人,他只希望他老婆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希望以后别人问我老婆怎么不会做饭的时候,我也有幸可以显摆这么一句。”
梁瓷垂下眼嘀咕:“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作者有话要说: 二非:有事个老是忘记,春季可能会开一个文,现言《假想敌》婚恋的,有点虐,大家喜欢可以预收下。
还有个幻言《重生霸总的心上人》哈哈哈名字我都不好意思说,但是文风欢快那种。你们喜欢不喜欢的帮我收藏下,捧捧场,去幻言写一本。
幻言简介:
乔茉十九岁就是陆吟的人了,床笫之间的事,可以说是被他一手□□起来的。那时还是小姑娘,什么也不懂,却会勾引人,谁看来都觉得惊世骇俗。
他事后却没怎么责怪她,只说她年纪小不懂事,责任在他,怪他没把持住。
乔茉之前就跟他吃过两次饭,一次在那种很正式的见面会上,桌子是圆的,又圆又大,大到不戴眼镜都看不清对面的人长什么样的地步。
而陆吟那次就坐她对面。
还有一次是同门师姐的谢师宴,她去蹭饭吃,陆吟应邀出席。还坐她对面, 只是那天她喝大了,后期很恍惚。
第70章
学校刚修葺几处假山, 充分利用了一下以前围田造湖堆起来的土堆,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堆石头, 刚上山的地方堆了几块石阶, 看起来有模有样,学校里花大价钱出了血本。如果梁瓷晚过来几年或许还觉得这个地方精致不错, 但她毕竟呆了好几年,清楚着呢,脚下不过是个垃圾场修改地。
王鸣盛今天力气很充足, 趁着酒精作用一口气爬上去,梁瓷跟在后面微微喘息不定,扶着膝盖看他,不知道他哪来的兴趣。
梁瓷刚到小亭子那坐下,听到一阵手机铃声响, 他看了一眼, 对她低声说:“我一个东北的哥们儿。”
而后弯腰坐她身边接听, 那边听不清说了什么,不过可以听出是东北口音,王鸣盛已然发笑:“你好好的国企工作不上怎么跑出去卖水果了, 我说今天哪股风把你的电话吹来了,原来是找我捧场买东西……什么丹东九九, 我不喜欢吃草莓, 多少钱一斤?”
王鸣盛笑了一下,换另一只手拿手机,闲着的那只手无所事事, 又探过来抓她的手指,握在掌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她的指尖,偶尔两下力道失去控制,有些痛,梁瓷蹙眉想抽出来,他看似无意其实注意力都在她这边,嘴上漫不经心说:“这么贵,你不会故意宰我吧……你小子说话我不能信,关照肯定要关照,不关照怎么行,能不能便宜点?你们那什么都能邮寄是吧……那能不能把你媳妇也邮寄过来?”
那边大概骂他了什么,王鸣盛挑眉说:“我想着肯定不会什么都能邮寄,你非要跟我抬杠。”
王鸣盛这厢挂断电话,嘴上的笑一点没减少,梁瓷见他这么开心,忍不住问:“谁啊?”
他道:“以前的一个朋友,好几年没见了,关系还不错。”
她又问:“是有什么事吗?”
他把手机揣兜里,呼出一口热气,“没什么事,就是一个人在搞线上水果销售,想让我买点给他捧捧场……你想吃什么?正好在他这里买一些,电话都打了不好推脱,晚上回去看看有什么,挑几样。”
“回去吧,我有点冷。”她说着把另一只手递过来,王鸣盛一摸确实有点凉,拉她起来:“走吧,待会儿雪冻上台阶更滑。”
梁瓷这会儿有点困,整个人状态看起来精神不济,太阳穴跳痛,见光痛的更厉害,她抬手戴上线衣的帽子,垂着眼跟在他后面。
眼前肩头晃动,她看不清前面的状况,台阶两边都是幽深浓密的树林,冬天叶子落了可以看到假山底,马路上的私家车来来去去。脚下地面上堆积了一层枯枝烂叶,假期里没有人打扫。
梁瓷往年都是早早回家过年,后来跟高永房结婚这两次都是等到春节将至才回去小住,所以老家里没人催促。
王鸣盛问她:“我今晚能不能住你那?”
梁瓷好奇道:“男人都是独立喜欢自由的居多,你怎么有点粘人?”
“你这话说的,”王鸣盛啧声蹙起来眉宇,“好让人伤心。”
委屈的话从他口中出来没多少委屈,所以梁瓷不为所动,送到家门口就把人打发了。
接连几日学校里都没有再找她麻烦,这件事像是无声无息平息了一般,实在有些奇怪,不过高校里向来这样的行事作风,有什么丑闻默不作声处置即可,新闻媒体一向很难扑到风捉到影。
这是一个多事的寒假,几家欢乐几家愁。
梁瓷种下的蒜苗疏于照料,长得很高就是不发粗,而且几只叶子都卷缩成了面条的样子,她原本还指望着出几根蒜薹,至于那块姜就更不要提了,直接死于摇篮,干瘪失水,死状凄惨不忍直视。
不过梁瓷也发觉哪里不对劲了,就是蒜苗根部有一片莫名其妙枯萎了,就像被热水烫熟了似的,她小心查看了一番,竟然在里面看见香烟的烟灰!
看见这个就什么都明白了,她都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不晓得王鸣盛什么时候又下了毒手,随即给他打电话质问:“你有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王鸣盛刚教训完几个小弟,原因是他们照顾客人的时候没眼力劲,昨晚还有一个客人喝醉酒把他手下的姑娘调戏了,小姑娘哭哭啼啼的来找他,抱着他的腿求他做主,王鸣盛不知道什么情况,当场被问愣,道:“怎么了?”
她听见那边有女孩子的声音,心里又有些泛酸水,“你是不是又在陪人喝酒?”
“没有,一点麻烦事,吴经理今天休息,就来找我了。”
她顿了一下,忽而想起来自己为什么打电话,“你什么时候把烟蒂按在我种的蒜苗上了?”
王鸣盛眯了眯眼,“啊?什么?”
“你不要装蒜,我都看见了。”
“我有吗?”
“你觉得你有没有?”
他笑了下,“那大概……有吧。”
光线有点刺眼,梁瓷转手把窗帘拉上,张燕微的房间有响动,出来看见梁瓷站在屋檐下面冲她摆手,梁瓷跟她无言打招呼,捏着话筒说:“你是不是觉得故意气我很有意思,所以一样的事故意犯了两次。”
“没有,”王鸣盛低声说,“这样的事我偶尔记不住……看见容器就觉得可以摁。”
“不是记不住,是觉得无所谓,不想改。”
“改,下次一定改,下次抽烟我就把烟嘴直接吃了,烟灰也吃了,你看这样如何?”
“你就会胡说八道,”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打着呵欠:“不跟你讲了,我要午休了。”
刚才张燕微出去的时候表情倦怠,就像刚醒来一样,她骑着电动车去的,大概是去上班,上下没听见动静梁瓷以为都不在,谁知刚端着水盆出来,看见肖斌从张燕微房间独子离开。
看见她整个身子止住,嘴角僵硬地问:“你回来了?”
“嗯,回来两天了啊。”
“怎么没见你,张燕微说你回家过年了。”
“我这两天比较累,回来休息的就早,学校的事还没结束暂时不能走,你放假了”
肖斌扯了扯裤腿,解释道:“我们可没有那么清闲,没寒假,春节还得值班,还没出值班表。”
他状似无意地看张燕微房间一眼,“哦,我刚才到她房间拿点东西,她刚走我自己找半天没找到。”
梁瓷没话找话,“她去上班了吗?”
“没有,出去买东西了吧,不清楚。”
这种事梁瓷只能装作看不懂,不过心里觉得挺好,比起那个开毫车的男人,肖斌算是比较务实,经常会帮女人屋里换灯泡修水管,一般厕所那些脏乱的事也都是他处理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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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司南到星巴克的时间比许文静早了一分钟,刚坐定,胸前的西装扣子还没解开,许文静踩着高跟鞋走近,笑着说:“周末一身正装,高总真是事务繁忙,这么不会耽误你忙工作吧?”
高司南笑:“给人打工的都身不由己,什么时候有事什么时候就不得清闲,我刚出差回来,下午三点多到的机场。”
“高总早说就改时间了。”许文静低头抿了一口咖啡,看着他,“高总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有什么话就开门见山直说吧,毕竟我们二人不是好友,也不算熟悉,坐在这块孤男寡女喝咖啡,实在有些别扭。”
高司南闻言没跟她在客气,直截了当起来:“王鸣盛有新欢了,女人是谁?”
许文静右手用力握了握左手,垂下眼搅动咖啡,双腿交叠着的标准坐姿,“高总不知道么?”
“我为什么要知道?”
许文静咬了咬嘴唇,忽然鼓起勇气抬头看他:“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就是王鸣盛的众多下属之一,我只知道是个女博士,比我年轻,气质自然是比我好……”
她默然几秒又说:“但我也打听过我们会所里知情着,有人透露说是个已婚妇女,王鸣盛可能做了小三,不过这两天又有人纠正说其实离婚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王鸣盛怎么就喜欢结过婚的呢,大概他喜欢成熟知性的?你们男人的喜好,还真是让人捉摸不定。”
高司南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有些什么事忽然变得豁然开朗,他瞳孔一缩,紧盯着她问:“什么样的已婚妇女,还是女博士,在校老师吗?姓什么?叫什么?”
许文静轻轻捏了一下手指,其实她最近也听闻了许多,不过她不敢一直在是非的边缘圈,不知道要不要卷进去,神态有些慌张,最主要的是怕王鸣盛找她秋后算账,端起咖啡想要喝一口,手腕忽然被高司南拿住!
他有些失礼,但是语气严肃没有杂念:“是不是我认识的人?或者熟人,你不方便说才这样?”
许文静一双眉毛皱起来,挣脱的时候咖啡洒落两滴,她抽纸巾擦拭桌面,手上顿了顿,抬起眼暗示他:“高总,你既然知道了就别问我了,我不想做吃里扒外的人……我只知道那个姑娘姓梁,姓名是两个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