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洛斯闻言兴致缺缺的点点头,对这人的遭遇没有半点同情,他走进去,没看到宴会的主人公,随口问:“卡尔呢?”
侍卫队队长脸上带出几分微笑,看起来心情不错,他说:“首领当然是在接待贵客,您知道的,那位大人物。”
霍洛斯转头看他:“什么大人物?”
“……您不知道?”侍卫队队长满脸诧异,仿佛在看什么怪物:“那您一定是整个y国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了!”
霍洛斯不甚在意的喝了一口,“啧”了一声,道:“我这还是忙完工作刚出片场赶过来,如果不是为了庆祝卡尔上位,今天我根本不会来,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在片场补一觉。”
“原来如此,我想这位大人物还是要首领亲自和您说比较好,那位的到来令他非常的开心,他肯定很愿意和您分享他的快乐。”侍卫队队长说道,又关切的问:“您的电影要开机了吗?”
“还早呢。”提起这个问题,霍洛斯不耐烦的朝他摆摆手,随手抄起一瓶伏特加酒,径直的朝楼上走去。
“您这是要去做什么?”
“补觉。”他慢吞吞的回了一句,又补充道:“让卡尔忙完后去找我。”
这样随意的态度,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侍卫队队长站在后面,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颇为无奈的应下:“好的,先生。”
……
另一边,休息室。
卡尔·巴勒接完电话,回到屋内禀告:“教父,少爷回归的消息已经传达至世界各地,就在刚才我收到了来自各地家族势力的通话,都是询问消息的真实性,确定之后他们现在正在朝y国赶来,意思都是想见少爷一面。”
这是必然的,对于他们而言诺克斯家族的少爷就是他们未来要效忠的对象,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如此不心急,甚至于诺克斯少爷的露面实在太仓促,按照规矩本应更加正式,最起码是在诺克斯庄园举办盛大的宴会,通知各国势力亲自赴宴,向他们介绍少爷的身份。
诺克斯未来的继承人,就该有如此阵仗。
但是德克斯特·诺克斯另有打算,再加上越辞从不准备接手家业,这种正式在第一时间就被父子俩否决。
如今听到巴勒的话,诺克斯也只是冷淡的撩了一下眼皮,嘶哑的声音淡淡的说:“让他们回去,还不到时候,日后时机到了我自然再传唤他们。”
卡尔·巴勒一愣,虽然不明白诺克斯先生在做什么打算,但还是第一时间应了下来,身份吩咐下属拨通电话将这些人拦下,教父既然不想见,那他们就没资格来。
在场的人皆是诺克斯的心腹,卡尔·巴勒退下,自然有旁人顶上来,且还是满脸兴奋的问:“教父,米基那个老东西早有反心,我们查到了他和m国那边联系的消息,你看要怎么处理?”
“米基?”德克斯特·诺克斯微微眯眼,唇角绽放出一抹冷笑:“这个狗东西活的太久了,也该去地狱报道了,他的势力就由拆分开扶持几个小势力好了。至于m国那边,你好好查查是谁这么胆大和诺克斯作对,我真是太久没有动手,让他们误以为诺克斯家族已经式微了。”
“您终于要动手了吗?”
几个心腹同时抬头看他,眼含激动,脸上的兴奋显得极为迫切。真是不一样了,以往得知这种消息,教父只会兴致缺缺的清理门户,再给敌对势力一个教训就算了事,这还是头一次听到他说出这番话来,教父当真是回来了,连人和魂都回来了!
“当然要。”德克斯特·诺克斯的眼眸闪烁着狠毒的光芒,他轻缓低柔的说:“虽然迟了一段时间,但是美洲那边还是要赶紧收拾下来,要不然菲利克斯看到我这些年终日无所事事是会生气的。”
心腹们:“……”教父,其实你这些年真的是终日无所事事,这是事实啊!
但是惧于诺克斯的威严,一群人只能敢怒不敢言的低下头。
越辞听着这杀气十足的黑道开会,隐隐约约感觉有点蛋疼,当了几十年的合法好公民,猝不及防的就被拉进贼船了,这让他怎么和老祁家交代。但愿那两位爹妈早就投胎去了吧,要不然他爸在地下肯定会破口大骂:“对待这种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你还不赶紧联系警方将他们一锅端!端!端!”
然而这是这具身体的亲爹,况且人家的势力在欧洲,即便扩张势力也是扩到美洲,和华国屁关系没有,越辞想着还是别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好。
他只保证自己不会做出犯罪的行为,至于其他人,那就不归他管了。
“bunny,你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样子?”
德克斯特·诺克斯开完会,侧头看了一眼亲儿子,自从到巴勒庄园后对方一直是这副沉默寡言的态度,甚至都没说几句话,担忧儿子的好爸爸想了想,说道:“也对,这种对话于你而言过于枯燥了,下去参加宴会吧,那里才是你的主场地,玩的开心点。”
何其和蔼的口吻,这都不像黑手党教父会说出的话来,诺克斯这么想着,都快被自己的拳拳父爱所感动了。
但是,殊不知这种自作多情的想法,却在第一时间提醒了越辞。
越辞闻言回过神来看了诺克斯一眼,脸上挂着虚假的微笑,轻飘飘的道:“好的,母亲。”
什……什么?
诺克斯看着儿子脸上的微笑,耳边是他那声“母亲母亲母亲母亲亲亲亲亲亲亲亲……”无限循环,冲击着他的耳膜,令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儿子,亲儿子,当众,在他的心腹们面前,称呼为他“母亲”。
在他被这个称呼怼到发懵的同时,也听到下属们整齐划一的抽气声,响亮的像是经历了什么不可思议且极为恐怖的事情。
这还不够恐怖吗!!!
下属们看着满脸微笑完全不觉得自己的称呼有错的小少爷,看看满脸镇定?的教父,几乎都觉得自己幻听了,但是再看看同事们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崩溃表情,清晰的告诉他们,没听错,小少爷真的称呼教父为“母亲!”
称呼母亲是个什么概念?
不,重点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称呼母亲是个什么概念?
那说明平日里小少爷就是这么称呼教父的,所以他喊起来才会如此顺口,教父如此淡定丝毫不错愕的神情也足以证明这个论证是对的!既然如此再往下推断,为什么小少爷会喊教父为母亲,这个称呼的背后代表着什么……傻子都明白,只有被压的那方才是母亲,所以他们的教父其实是被夫人压的……压的压的压的压的压的……
这个论证,还不够恐怖吗????
天呐,简直不敢相信,那样骄傲且高高在上的男人,甚至愿意委身于另一个男人,这样看来教父真是爱惨了夫人,如此深情简直可歌可泣!
德克斯特·诺克斯不用问都能猜出来旁人是怎么想的,他手腕上的青筋在突突的直蹦,但是这个时候偏偏还要维持教父的风度,愣是将手藏在毯子下不让人看见,满脸沉稳冷淡坚持装逼到底,他深吸一口气,冷漠的看了一眼风中凌乱的下属们,嘶哑的声音平淡的没有一丝颤抖,吩咐:“你们下去吧,我和bunny另有要事交代。”
“是……”
“……是”
“好……好的。”
一群人结结巴巴应下,宛若梦游的走出去,最后一个走出去几步又急忙退回来将门关上。
德克斯特·诺克斯:“……”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突兀的转过头看向越辞,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皱着眉头指责:“bunny,你太调皮了,这种行为简直是胡闹!”
越辞满脸淡定的怼回去:“母亲,这大概就是遗传,就像你明明都45岁的人,却活的像五岁的孩子一样调皮。”
德克斯特·诺克斯:“……”
他恨不能跳起来咆哮,调皮什么了???
但是在儿子指责的目光下,但是迅速想起来了自己干的好事,但即便是这样他依旧不觉得自己有做错,反而理直气壮的道:“我知道,你是不满bunny这个名字,但是你保留了你在华国的名字爸爸没有意见,既然如此再取一个y国名字不是应该的吗?bunny哪里不好,你母亲为你取得名字,这么好听,你用这个名字让他开心一下,说不定他激动之下就醒过来了呢?
你担心什么,怕有人会嘲笑你吗?不不不,我的儿子你想的多了,不会有人胆敢嘲笑你的,你是我的儿子,诺克斯家族的少爷,别说是bunny,便是叫hello kitty都没问题!
那些人不会在意你的名字有多可爱,他们注重的是你的身份,当你身处这个位置的时候,他们的前途甚至是生死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他们追捧你,惧怕你,你叫什么不重要,知道吗?”
越辞对此,只是淡定的挑眉:“既然如此,那母亲怕什么,以您的身份地位,即便是被称作母亲,被下属认为是身处下位的那一个也不要紧不是吗?没有人胆敢瞧不起您,就像您说的,他们看重的是您的身份,而不是名字或者床上的体位。”
他轻笑一声,看着诺克斯僵硬的面容,直接堵死他辩驳的余地:“还是说您觉得身处下位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当然不是!”德克斯特·诺克斯迅速反驳:“这并没有什么可丢脸的!”若身处下位便是丢脸,那菲利克斯算什么?
“那不就是得了。”越辞耸肩,心满意足:“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不爽的呢,更何况这么称呼还会让父亲开心,说不定这么多喊几次,他就激动的醒过来了呢。”
这就是完全拿诺克斯之前那句话来怼他了。
诺克斯被他怼的语塞,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越辞加重砝码:“上次,父亲不就是因为这个称呼才激动的出现了反应吗?”
诺克斯一怔,虽然知道他这话是在放屁,但是不由得抱有一丝幻想,一时间竟然没有反驳越辞,间接地默认了他的说法。
报完仇越辞舒坦了,他站起来,笑眯眯的道:“既然母亲没异议,那就这么定下了,母亲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他推开门走出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两条来自十分钟前的微信停留在锁屏页面。
司明修:下来,霍洛斯到了。
司明修:他在宴会厅转了一圈,人不见了。
越辞回了一句,不甚在意的将手机放回裤兜里,正欲下楼,耳朵却敏锐的捕捉到若有若无的音乐声,他的脚步一顿,转身,顺着二楼的走向朝声音的来源地走去。
音乐声完全算不上悦耳,甚至格外的压抑,令人听着心脏就极为不舒服,能做到这一点同样也足以证明演奏者的能力之强,越辞不由的来了兴趣,对演奏者产生了几分好奇。
他顺着音乐声停在巴勒庄园的私人音乐室门前,越发清晰的音乐声让他确定演奏者就在里面,越辞微微勾唇,将手搭在门把上,微微用力,推门而入。
出乎意料的,音乐室内并没有想象中的演奏者,并没有人使用乐器,浓重压抑的音乐声竟然是从地上的音响里传出来的。
越辞诧异,视线从音响上面移开,定格在沙发上。
柔软的沙发上仰躺着一个身形高大相貌极为英俊的日耳曼人,一头金发比头上的灯光还要明亮耀眼,棱角分明的五官,深邃的眼窝,挺翘的鼻梁,微张的薄唇,衬衫扣子被解开了三粒,有料的胸膛随着呼吸若隐若现,连沙发都放不下的一双大长腿随意的交叠,这副画面无意是十分具有冲击力的。
他微微侧头,恰好看到茶几上的半瓶伏加特,显然这个男人是喝完酒睡在了这里,音响里压抑的音乐声就是他的催眠曲。
越辞走进来的动静惊醒了男人。
男人醉意惺忪的睁开眼,似还未醒酒,他轻笑一声,朝门口的青年招招手,散漫的说:“来自东方的小美人吗,过来,走近点让我看清楚。”
第一百零五章
越辞走过来, 脚步停在沙发旁, 醉人的酒气窜进鼻尖, 他从半醉半醒间显得格外肆意的男人身上移开,视线落在旁边的半瓶酒上面,轻笑一声, 调侃道:“原来才喝了半瓶伏特加吗,看起来霍洛斯导演的酒量还需要锻炼啊。”
霍洛斯慵懒的躺在沙发上,对于越辞一语道破他的身份丝毫不觉意外,若他做出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他才要怀疑这人是不是要装什么傻白甜, 对于调侃更是不在意。
他打了个哈欠, 感受到微微的凉意,索性便抬手指了指角落里的橱柜,理直气壮的使唤:“打开下面的抽屉, 将毯子过来。”
这样自然随意的态度,显然是习惯了使唤他人。
越辞眯着眼看他, 男人的皮肤是日耳曼人特有的白皙, 一缕金色的卷发调皮的垂在脸颊上被衬的越发的璀璨, 他使唤人的高傲态度在这张英俊绝伦的面孔下丝毫不令人厌恶,反而带着一种猫式慵懒且优雅。美人总是有特权的, 即便他对对方没有“想日”的意思, 但是颜控本控完全没有拒绝美人要求的道理。
他勾了勾唇,转身按照对方的吩咐走到橱柜前随意的拿了一张毛毯, 柔软的手感令人爱不释手, 搭在身上的确会非常舒服, 但是他走回来,在男人抬手欲将其拿过去的时候却恶劣的将毯子收了回去,让对方的手猝不及防的扑了个空。
男人收回了手,对他怒目而视。
霍洛斯有一双如翡翠般绿意盎然的碧眸,当这双眸子怒视着越辞时别有一番滋味,看的越辞的心情更加良好,他笑了笑,随便从旁边拉过椅子坐下,闲适的翘着二郎腿,且将对方想要的毯子展开搭在腿上,好奇的问:“霍洛斯导演,您的新电影筹备到什么阶段了?”
霍洛斯慵懒朦胧的双眸随着这句话而变得清明,他没有执着于越辞身上的毯子,收回手后挑了挑眉,酒后低哑的嗓音带着浓浓且恶劣的逗弄的意味,他说:“想出演我的电影一步登天?那单单是这张毛毯可是不够的,不过你如果是伺候好我的话,说不准我还会考虑一下给你一个出场30秒小角色的机会。”
声音傲慢,碧眸落在青年的身体上下打量,灼热的视线似要将他整个人都烧灼到融化。
30秒的小角色,霍洛斯说起来却像是天大的恩赐,或许对于那些小明星的确如此,能在这位世界闻名的大导的电影里哪怕只出现一面,都足以称得上是一步登天,以后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称赞艳羡,毕竟那是霍洛斯。
但是这种态度落在越辞的身上,却让他嗤笑了一声,青年双手环臂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薄唇上下一动犀利的话语直接往他心窝子里戳:“算了吧,我不是很喜欢和失败者合作,如果我想拍电影的话,与其找你,不如找柏克导演不是吗?况且,我想他会很欢迎且荣幸至极的邀请我做男一号。”
柏克导演指的就是上一届小金人颁奖典礼上因影片的倾向足够政治正确从而击败了霍洛斯,获得当届小金人最佳影片奖的胜利者,越辞一口一个“失败者”无疑是在霍洛斯的伤口上捅刀子,话语中对他的蔑视毫不掩饰。
羞辱感油然而生,霍洛斯坐起来,碧眸霎时冷了下来,他低呵的一声,语气戏谑:“让柏克请你做男一号,真是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的依仗是什么,一张漂亮的脸蛋吗?“
这样轻视的态度丝毫没有动摇越辞的情绪,他挑了挑眉,反问:“霍洛斯导演,作为一位执导过两位数作品的导演,你在判断一个人的能力时就单单的只看脸吗?那我可真是对你失望透顶了。”
不看脸看演技?你有那种东西吗?
霍洛斯嗤笑一声,虽然没说出来,那态度明明白白的摆在这里,在他看来眼前这个漂亮的东方青年要么是某个新崛起的家族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少爷,要么就是哪位大佬新晋宠爱的小情人,总之脸蛋是有的,但是性格未免过于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