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古兹马很快来到了这里，他走的不快，从边缘而来，朝着情报里他们所说的圣殿而去。
瓢泼大雨，这里的天气像是专门为这场决战设计的，一大片乌云笼罩了北岛，大雨像是在勾勒，描绘着这场战斗。
石板攥紧在手里，他眼神十分坚定，像是有着洞穿一切的尖锐，身旁，跟随着许多失落的人，不知道被他用什么办法控制。
不断地有人会来阻止他，毕竟是由联盟控制的地盘，一队一队的人来阻止古兹马向前，有许多，曾是他以前的朋友，手下。
有恶语相向的，有好言相劝的，不过，最终都被古兹马身边的人给击溃，而古兹马，继续坚定的向前。
渐渐地，他似乎看到了那所谓的圣殿在什么地方，远远的，看到了站在门口，穿着一副白大褂的库库伊。
“库库伊。”
念出这三个字，古兹马声音中露出了一抹的阴冷，他从怀里一掏，将怀表拿出，紧接着将其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期间，眼神坚定的，像是一块顽石。
“古兹马，别继续前进了。”再一次迈步，这一回，再次出现了阻拦的人。
只不过，这一次阻拦的人很特别，让古兹马都不由得一愣，站在原地，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丽姿，你也要来阻止我吗？”看着对面的女人，古兹马发出声音，声音里，带着温和的询问，“是你告诉了我议会的事情。”
“我没有办法。”丽姿回应，没有太多的解释，眼睛里，闪着些泪光，“古兹马，我跟你不一样，我还有妹妹，有些时候，我不得不去做那些我不想做的事情。”
“所以，这是一场预谋的陷阱？”古兹马反问，眼神之中，只是闪烁着一些异样的光芒，“什么长老苏醒，什么议会降临，都是欺骗我的？”
“你们只是要我带着石板来到这里吗？”
“那个长老受到限制，他只能在那个宫殿的范围里活动。”丽姿开口，看着古兹马，有些恳求的道：“古兹马，你快走吧，不要让石板被他们得到，你只有人的力量，抵抗不了他们的。”
“我不走。”听着丽姿的话，古兹马只是摇头，看向了被他绑在手臂的怀表，“我不会退缩，就算死了，我也不能让库库伊好过。”
“你……”
“退开吧丽姿，我不想杀死你。”古兹马打断了丽姿想要继续开口的话，只是平静说道：“在我们的感情里，我曾经也算是背叛者，可你原谅了我。”
“现在你也背叛了我，我们算是扯平了。”
“你让开就行，无论是陷阱也好，色厉内荏也好，我不知道库库伊让你来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既然决定了要来，就算是死，我也要和库库伊堂堂正正的战一场。”
“我……”听到这话，丽姿咬牙，看着眼神坚定的古兹马，最终，似乎也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不会再退开了，十年前我放你离开去找萝拉，后来这么长的日子里，我一直在后悔。”
她梗直了脖子，看着古兹马，只是横了心。
“你要过去，杀了我吧。”
声音落下，大雨下，古兹马静静地看着对面已经闭上眼睛一心求死的丽姿，呼吸略微有些不平缓，眼神变换间，也有些许的怀疑。
他第三次看向了自己的怀表，这一次，花了很长的时间，让自己彻底冷静了下来。
“丽姿，如果有下辈子，我们，最好不要相遇了。”
声音落下，瓢泼大雨中，闪过一道雷光，宛若春日里的惊蛰始雷，让人忍不住一颤。
……
圣殿门口，穿着白大褂的库库伊打着一把黑伞，静静地看着道路的尽头，他的身边，一个满脸褶皱的老人也站在那里。
他们像是参加葬礼，在这雨夜，在为不知名的东西默哀。
“库库伊，你的好朋友，似乎要来了。”某一刻，老人发声，他看着一旁的库库伊，似乎带着某种戏谑。
“真讽刺啊，为了杀掉你这个曾经的好友，他连自己以前的爱人都可以不要。”
“我们的赌局，你马上就输了。你拥有石板，可你无法劝服你的朋友。”
“你们所谓的荣誉，让你们一败涂地。”
“输了……”听着老人的话，库库伊回答，一向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不甘心。
他是最早接触到这些议会长老的人，见识了对方的力量，用手中的石板作为要挟，换取了阿罗拉片刻的宁静。
他选择了臣服，或者说，算是一种要求，他愿意协助议会，前提是议会不能干涉阿罗拉，而这些长老，也针锋相对的提出了赌局，要他在三个月内让阿罗拉彻底稳定下来。
他何尝不想要自己热爱的这片土地拥有和平，只不过他选择了与虎谋皮的方式。
而今天，就是最后一天。所以，有了这一场大雨。
神和人的赌局，代价是很大的，他没办法解释什么，只能仓促的建立了联盟，这引来了好友的猜忌和决裂，他本来寄希望于古兹马的理解，可换一个角度来说，哪怕是库库伊自己，也接受不了好友的背叛。
“如果我击败了古兹马，赌局，依旧是我赢。”雨夜里，库库伊突然开口，话语中，带着一抹决绝。
“你？”长老有些戏谑，“你只不过是一个研究员出身，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好一点，就算拥有石板，又怎么能赢得了同样有石板还是训练家强者的古兹马。”
“这你就不用管了。”库库伊摇头，手中，出现了水蓝色的石板。
而就在此时，视线的尽头，古兹马出现，他怀里抱着丽姿，血液在大雨中，染红了一地。
步伐迈动，古兹马最终来到了库库伊面前几米的距离，缓缓的将丽姿放下，抬头看向库库伊，眼睛里，仇恨的光芒如同太阳一般炽烈的升起。
“库库伊，我发誓，我一定会杀死你的。”
库库伊没有回答，到了此时，他没有再解释什么，将手中的雨伞像雨夜里一丢，眼神里带着决绝冲向了古兹马。
“古兹马，把这场闹剧，划上一个句号吧。”
轰！
轰鸣声在下一刻响起，两人厮打在一起，扯碎了对方的衣服，露出矫健而又满是伤痕的上身。
他们对着对方怒吼，像是两头亡命的狮子在悬崖相遇。
而他们的身后，满脸褶皱的老人只是捡起了地上的黑伞，在雨夜里静静地站立，看着雨夜里为了各自的一切死斗的两人，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
人哪有忤逆神的能力，那两块石板，只不过是给了他们谈判的筹码，若是一起，他们或许很麻烦。
可他们是神啊，神和人赌博需要什么东西吗，神只需要给出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条件，这两个人就会放弃曾经的感情，用大义麻痹自己，相互猜忌自相残杀。
古兹马赢了，库库伊赢了，能改变什么吗？他们这些神随时可以推翻赌桌的，设计一场赌局，不过是为了减少几次发牌的时间。
这种人的爱恨情仇，真的很愚蠢，在他们的眼里，更是如此。
神只需要端坐在云间看着他们的闹剧就行了，从头到尾，什么都不需要做。
这场赌局，最有资本的赌客互相死斗，赌局的最后，坐庄的神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够轻易的收走他们的筹码。
顺带着，收走被他们视做理想，视做信仰的一切。
“真是可笑啊。”
雨夜里，不知是谁的声音响起。
似乎是在嘲笑这场决斗，又或许，是在替决斗的双方，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