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文屋 > 综合其它 > 上岸游戏 > 第14章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神色,从云猎手中接过通讯仪,问道:“鸡冠头恩将仇报,你还想做好人好事?”
    “那是他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也不能因为他做错了事,让其他人承担后果啊。”云猎笑了一下。
    江楼月似乎有些意外,认真地看了云猎一眼,嘴角也微微抿起来。
    她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快速打出一行字:“看起来,可能没那个必要了。”
    说着,江楼月手指往自习区的方向一指。
    借着山寨机五颜六色的灯光,云猎能够看到,在那个方向上,一道又一道黑影,正在源源不断朝她们跑来。
    *
    “发生什么事了?”
    云猎顺手拦住第一个跑出来的人,把通讯仪上的信息亮给对方看。
    这姑娘一抬起眼睛,云猎就认出来了。虽然在一场只有32个人的游戏里说“人生何处不相逢”稍显做作,不过这也太巧了,偏偏就是她那个爱喝咖啡的前桌。
    云猎被她这双眼睛骂过,所以印象很深刻。
    前桌正跑得着急,突然被人这么一拦,好悬没又骂出来。她气冲冲瞪着云江两人,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马上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先随大部队往远处跑。
    再跑,还能跑到哪里去?
    自习区正前方是工作人员的座位,靠左便是通向书架区的走廊了。一旦跑过走廊、进了书架区,按规则就不能再使用照明设备。
    她们只能在这里把话说清楚。
    前桌被拦了又拦,看起来挺想给云猎一拳的。
    不过看了看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的江楼月,她还是边翻白眼边接过通讯仪,十指飞舞,无比迅速地打字道:“我说你怎么老喜欢折腾别人?我们很熟?长那么大一双眼睛是出气用的吗,看不见你姐正忙着逃命呢?”
    云猎从善如流:“对不起嘛,我错了,求求你就告诉我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招是她刚从鸡冠头身上学到的。人么,总要博采众长才能不断进步,云猎在这方面可是一直谦虚得很。
    “……”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确实很好用。前桌大概是真没见过脾气这么好的人,一口口水呛在喉咙里,撇了撇嘴,也不说什么了,低头专心打起字来。
    倒也不愧她骂人时那么流畅的手速,没多久,自习区里发生的事情,就一行行浮现在了屏幕上。
    “第二个人被淘汰后,我心里不安,就离开座位,想找一些线索。但是雾太大了,我只从工作人员那里知道了‘洗手间正在整修’,其它并没发现什么特殊之处。想到座位上好歹有台灯和纸笔,我就决定回座位上整理一下思路。
    “后面就听到外边传来很大的动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跑——哦合着那就是你们俩整出来的啊?来,宝贝你偷偷告诉我,你进游戏之前是不是把点数全加在惹是生非上了?(删掉)——接下来又有嘶吼声什么的,还挺吓人。原本还在找线索的几个人,为了避险,也都回到了座位上。
    “没多久,外边安静下来,自习区也因为这个而变得更安静了。
    “是的,没有异常。我想这就是最大的异常——
    “那两个玩家,在我印象中,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座位。他们只是一直都坐在那里,然后就被淘汰了。
    “你们一直在外面跑,可能感觉不是很明显。如果非要描述的话……”
    写到这里,前桌神色突然黯了黯。本来是那么明烈飞扬的一个人,竟然会猝不及防地露出这种神情,由不得让云猎心头重重一跳。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看到前桌把袖子挽了起来。
    光芒孱弱地穿过原本应该是手臂的地方,散出一点微芒。
    血与肉之间,已经有一小截肢体,变成了雾气。
    “啧,看不出来吧?”前桌放下袖子,又恢复了那副暴躁的态度,继续写道,“所以,我怀疑,图书馆之所以想方设法用规则诱骗我们留在座位上,就是为了用这种雾气来侵蚀我们。呆得越久,侵蚀越重。”
    “而等到一个人完全被侵蚀的时候,也就……会被淘汰了。”
    光标静静地停在句号后面,一闪一闪,如同此刻未定的命运,照着三个沉默下来的人。
    *
    因为面临着这份潜藏的威胁,大家才会不管不顾地往外跑,想先离开自习区再说。
    可是,就算不提书架区那浓得可怕的黑暗、不提书架区那么多不留神就可能触犯的规则,也还有不明底细的一号在游荡着。
    到底该逃到哪里,又该做些什么,才算是个头呢?
    第8章 vol.1|08 玩家请听题
    “还真是……一眼望不到头啊。”
    走了足足十分钟后,云猎停下脚步,面对仍旧不为所动地向着深处蔓延的黑暗,忍不住悠悠地叹了口气。
    书架一排接着一排,仿佛没有尽头。走了这么久,心里用来计数的那个尺度,也已经疲惫得失去意义了。毕竟,七十六排也好,一百二十排也罢,总之都是漫无边际地更迭下去,甚至让人隐隐生出怀疑:此时此刻,她们究竟是真的在往前走,又或者只是在这失去了参照物的迷雾里,不断地踏上重复的路?
    按照云猎自己的方向感来估算,她们早就已经走出了自习区所对称的范围。即使如此,走廊还是一直向前延伸,右侧深深地埋在雾里,既不见窗,亦不见墙,这不由得让她对这栋建筑的结构产生了一些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