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管家即将满五十岁的年龄,看着精明干练,做事也很仔细,他原来不姓厉,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孤儿院被收养以后,养父母就给他随便取了个小名,他不喜欢,来厉家工作以后,干脆跟着姓了厉。
房门被厉管家打开,门外款款而入的男人身穿浅灰色的衬衫,胸前本该合上的纽扣近乎大开,厉天南眉头不经意间拧紧,朝他缓缓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跟他三天不见,再过两天就要携手步入婚姻殿堂的祁粟。
还没等祁粟走到桌前,厉天南起身朝着他走去,走的近了,厉天南才发现他的眼角底下居然多了一颗泪痣。
祁粟本来就生的好看,精致的五官上多点一颗泪痣显得他多了几分柔和跟蛊惑的意味。
可厉天南莫名有点不满,摩挲那颗被点在祁粟左眼下方的泪痣:“这是怎么回事?”
“……”祁粟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表情间透露出来一股有点难为情的状态。
过了大概十几秒钟,祁粟才极为小声说道:“这颗痣,是画上去的。”
学怎么主动讨好我
49.
空气忽变,一阵寂静。
祁粟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垂落在大腿两侧的手合拢松开,松开又合拢,一个动作重复好几遍,嘴巴欲张不张的。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要说,话被厉天南的声音打断:“祁一度让你画上去的?”
“……”
“嗯。”祁粟脑袋里播放祁一度说过的话,说厉天南一味的主动,总会厌烦,两人认识不过几天,厉天南现在说的是喜欢他,谁知道会不会在以后的某一天厌恶他?
祁粟下意识觉得无所谓,他们本来就是假结婚,厉天南对他好,皆大欢喜,对他不好,他们就各取所需,不影响什么。
他的沉默令祁一度动怒,祁一度好言相劝不来,给了祁廷一个眼神。
两父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祁廷没那么多耐心也没有伪装的天分,干脆破罐子破摔:“公司有个项目需要厉天南投资,但是他迟迟没有给予回复,他之前那么大方,现在忽然小气,肯定是因为你太不主动,令他不开心了吧。”
“他没有不开心。”祁粟毫不犹豫否认道,厉天南实在是过于主动,没给他主动的机会,至于不开心,跟他待在一块,厉天南好像每刻都是笑着的,跟不开心这种情绪挨不到边吧。
对于祁粟跟厉天南两人私下的生活,祁廷一点不感兴趣,他只关注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事:“总而言之,你要替我们祁氏拿下这个项目。”
“公司的事情向来不归我管,你跟父亲要和厉天南谈合作,三个人面对面比较合适吧?我横在中间是个什么说法。”祁粟直言直语,虽然他不知道之前厉天南带过来的两个合作具体能让祁氏净赚多少,但从他父亲当时的表情跟态度来看,一定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他们的合作才刚开始,他父亲跟祁廷尝到一点甜头,就迫不及待从厉天南那里捞更多的合作,未免有些太贪心了。
眼看着祁廷怎么说也没用,祁一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栗。”
祁粟因为这个称呼而一愣,已经有多少年,祁一度没这么叫过他,他都快要忘记上次是什么时候了。
“父亲您说。”祁粟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去理会祁一度,于是怀揣着礼貌的神情扬头跟他对视。
只见祁一度从身侧的公文包里面取出来个跟手掌差不多大的牛皮纸袋递给他,祁粟想要询问袋子里是什么,祁一度抢先用眼神示意他打开看看。
微弱的不安预感从祁粟心底传来,祁粟按耐着不适感,亲手拆开牛皮纸袋,里面是一张反着的照片,祁粟翻过来定睛去看,瞳孔后缩,那居然是…….
霎时间,祁粟放在纸袋侧面的五指紧握起来,眼神里写满不可置信的光辉,他把照片按在桌上,冷不丁地质问道:“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落在桌上的照片内容,赫然是祁粟那躺在病床上已然成为植物人多年的母亲。
面对祁粟的激动质问,祁一度不慌不忙:“据说你母亲最近有要苏醒的迹象,我打算把她转移去国外的医院,更方便恢复。”
两人目光再度对视时,祁一度脸上的伪装已经不复存在,他的眼睛微弯,具有威胁意味的目光一闪而过:“小栗,相信你母亲醒来以后,肯定会非常想跟你见面,看到你跟厉天南那样厉害的人物在一起,又看到我们祁氏的发展蒸蒸日上,会有多么欣慰,可想而知。”
最近有要苏醒的迹象?祁粟捕抓到这一串文字,喜悦之色压抑不住地从脸上显露出来,他没有听错,他的母亲能醒来了?
“等你谈好这次的合作,就来公司上班,我会给你安排一个部门主管的位置,你母亲肯定希望你能在我们祁氏干出一番大事业。”
祁一度的画饼技术含量很高,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看出来他的偏心,也看得出来他的别有用心,他不过是仗着祁粟对他的那点父子情谊,也仗着自己手里还有个祁粟的母亲,没离婚的植物人妻子,算准祁粟肯定会妥协。
站在角落里面整理杂物的张妈翻了个白眼,竖起耳朵把他们的讨论声全都收入耳底,贪得无厌的两父子,常在河边走,总有天要遇到鬼,希望祁粟的母亲可以快点苏醒,带着祁粟一块脱离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