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平时表情也都淡淡的,但生气时和平时都不一样,会显得格外可怕。
    桃沢月海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往浴池里沉下去。
    她水里丢了浴球,整个池子的水都是蓝色的,赤苇京治怕她不小心喝到,连忙往上捞了一把。
    这事发生的很突然,他顾不上讲究是怎么捞的,也顾不上自己的衣服上溅到水。
    等桃沢月海小半个身子都被捞出水面,他才注意到自己动作的不妥。
    桃沢月海泪眼汪汪:“好疼qaq”
    他小心地让她重新靠在浴池边,松开手:“抱歉,我没注意到。”
    掌心还残留着皮肤温热的触感,他手指无意识地拢了拢,不知道该放到哪。
    赤苇京治尴尬:“没事吧?”
    桃沢月海吸吸鼻子:“有事,很疼的。”
    他平时动作都很轻柔的,这次不小心用了很大的劲。
    赤苇京治又道了一次歉。但该教训的还要教训:“泡澡的时候睡着很容易着凉的,你也不想再喝苦苦的药吧?”
    他声音已经冷不起来了,说是教训,其实更像是在哄她。
    桃沢月海连连点头:“知道的知道的,我错了。”
    “这次就算我们扯平吧。”她撒娇,“京治,帮我拿条浴巾……还是你要进来一起泡?”
    有浴球在,倒是不怕再发生点别的什么了。
    只是——她突然记起来,狐疑:“等等,我之前忘了问,浴室里为什么会有安全套?”
    他上次拿的可顺手了!
    赤苇京治更尴尬了,连解释的话都变得有点苍白:“……以防万一。”
    桃沢月海哼哼两声,决定放过他。
    她仰头:“那你要一起泡吗?”
    赤苇京治低头看看胸前几片已经晕染开的湿痕,无奈点头:“好。”
    他说完,身体压得更低:“帮我摘一下眼镜。”
    他睫毛微垂,盖住一部分绿色的瞳孔,看上去有点勾人。
    而隔着黑色镜框,这勾人就带上了一点职业的味道。
    桃沢月海舔舔嘴唇,手抚上了镜框,但没帮他摘下来。
    她把自己的嘴唇送了上去。
    这不能怪她。桃沢月海一边仰着头和赤苇京治接吻,一边想。
    都怪赤苇编辑勾引她。
    她睫毛戳在镜片上,微微颤动着。
    水浪也跟着颤动。
    耳边说不清是池水拍打的声音,还是唇舌交缠的水声。
    “要涂身体乳吗?”等冲洗完,收拾好浴室后,赤苇京治从架子上拿下她的无花果身体乳。
    桃沢月海眨眨眼:“你帮我涂吗?”
    赤苇京治面不改色:“可以。”
    咦?这人怎么完全不害羞啊?
    桃沢月海不满:“你就没有一点别的反应吗?”
    “别的反应?”赤苇京治唇角微抿,不说话了。
    桃沢月海也意识到这好像稍微有一点歧义,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就不能脸红一下……吗?”
    算了,越说越奇怪。
    她叹气,伸手要拿身体乳:“我自己涂吧。”
    赤苇京治手臂却往上举了举,没让她碰到:“我帮你涂。”
    他神色很淡,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
    “也、也行。”
    上次是涂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没什么实感,但这次不一样。
    冰凉的身体乳被抹在皮肤上,又随着他手心和手指的温度一点点化开,开始发烫起来。
    电流也始终在皮肤上游走。
    桃沢月海舒服之余,又突然觉得不对劲。
    这样的话,待会儿肯定还要再洗一次澡,那这身体乳岂不是白涂了?
    她正想喊停,赤苇京治就像是有读心术一样,率先停下了。
    他抬眼,弯弯嘴角,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好了,穿好衣服去画稿吧。”
    这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砸得桃沢月海整个人都懵了。
    她不可置信:“画、画稿?”
    都这样了,他居然要把她丢去画稿?
    先不说她,他自己都不难受吗?
    桃沢月海不理解,试图让他回心转意:“京治,我想……”
    他神色不变。
    桃沢月海咬咬嘴唇,使出杀手锏:“赤苇学长……赤苇编辑!”
    赤苇京治表面的平静维持不下去了。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从明天开始,我们一起找灵感,努力画稿好么?”
    “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为什么想去雪山了。”他声音依旧是温和的。
    桃沢月海愣了愣,突然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以赤苇京治敏锐的洞察力,怎么会被她拙劣的演技骗过去。
    更何况她当时把戒指盒放回去的时候,也完全没注意到他原来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她沉默着点头。
    赤苇京治低头吻她:“那么,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戒指还在衣帽间的角落里,但没关系。
    它该在皑皑白雪中出场。
    桃沢月海探出舌尖主动和他接吻:“愿意的。”
    “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