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隽舟已经没有任何攻击方式,所以他开始尖叫,试图挡掉祁粲的声音。
    【什么情况,项先生怎么了?】
    【他疯了?】
    【祁大少虽然受伤了,但看起来精神很稳定啊???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祁粲声音平静,不需要很大声,也能穿透所有人。
    “一,顶替项家长子身份,涉及命案,我会递交警方,并寻找真正的项隽舟。”
    祁粲平静地扔出第一个炸弹。
    【卧槽!?】
    【卧槽?????】
    “二,对我下毒,”当然祁粲从来没中过,但是——“迫害我和我太太的健康,我会追责到底。”
    【卧槽?!!】
    【a市要变天了,但是头顶的king没变】
    “三——”
    项隽舟阴毒地看着祁粲,脑子已经神经质地麻木了——哈哈哈哈,还有什么,你还能说什么?把你被我开颅的事说出来?把你被电得浑身哆嗦、神经衰弱幻觉幻听的事说出来?啊哈哈哈哈——
    “小舅——哦,或许不是。”祁粲淡淡开口,矜贵地捂了捂鼻子。
    “你实在太臭了。”
    项隽舟的脸剧烈地抽了一下。
    这一刻,这句话,真正像一柄刀尖捅进了他的脑仁,那一刻他像是又变成被扒光的乞丐,被人看见了他怎么都洗不净泥垢的身躯,被尿液浸透的裤子开始剧烈颤抖。
    “呃我刚才就闻见了,但我没好意思说……”
    “不会是那个……”
    “啊卧槽不会把我还扶他了……”
    到这一刻,只有远处的aron神色悲凉地看着他,可是他对不起任何人。
    项隽舟忽然狂笑,“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
    在所有人被信息量爆冲的时刻,猛地朝祁粲扑了过去。
    “你吃过吗?祁粲你吃过吗?被人尿过的馒头,嗯?”
    “你饿过吗、你这辈子饿过吗,我只想让你也吃点苦,我有什么错啊哈哈哈”
    “老子替你妈管教——”
    ——“啪!”
    一个浑然天成抡圆的大逼斗终于扇在了他另半边脸上,这一下子打得太狠,时听的手都差点抡肿了。
    ——「我来审判!我来审判!我受不了了!」
    从一声暴草开始,时听就已经不想对这个世界忍了。
    ——「啊啊啊啊啊啊神经病!!!」
    祁大少对着两边点了点头。
    瞬间,已经捏紧了拳头的十个保镖直接冲了上去,直接帮太太把项隽舟两只胳膊按好了,方便她抡。
    “正当防卫,正当防卫。”沈助理走过去挡住了时晶晶的镜头,微笑着让众人结束了拍照。
    时听真的受够了,心里骂一句扇一下。
    ——「看剑!看剑!看剑!」
    她左右开弓,对着项隽舟猛扇了十个大逼斗,直到他开始淌着口水傻笑。
    项隽舟的脑仁像是被滚筒洗衣机绞过,在被电击、吸入毒素、被猛烈催化、最后被痛打脑袋之后——
    这个顽强得像蟑螂一样的变态,他终于真的傻了。
    …
    时听终于甩着手停了下来,被祁粲牵住。
    项隽舟干的遭烂事还有很多后续需要解决,但祁粲可以保证,他会在狱中得到更多的对待。
    “轰隆——”
    “地要塌了!”
    “那火山在冒烟了!——”
    还有很多没排掉的炸弹陆续被引爆,光这件事就够项隽舟喝一壶的,他身上更多的阴暗根本不经查。
    “大少,我们必须走了。”沈助理低头。
    祁粲捏了捏眉心,吹了吹时听扇肿了的手。
    痛苦了一些。
    也得到了一些。
    而他终于还是抓住了这只手,第二次。
    “这次干净点。”他又吹了吹。
    不是黑乎乎的爪子了。
    时听的手掌被他攥着,悄咪咪地收起了拇指食指无名指和小拇指。
    祁粲看着她剩下的那根指头,“……”
    祁粲一脸苍白平静地抱着她转身,“走吧。”
    他们两人的账可以好好算了。
    直升飞机挥动着螺旋桨,升至高空,项隽舟和隐藏在时家里的那个老工作人员,在时晶晶的惊叫声中被一起绑起来押送。
    时晶晶:虽然所有人都平安回去了,但总觉得这一次出来我什么都没落着??
    祁大少好像还东山再起了??
    踏马的??时晶晶握拳。
    时听坐在机舱里,目光掠向火山坑下那片曾让他痛苦的地方,如今已成废墟。那些仪器、电椅、针械、所有曾经折磨过祁粲的、又被他使用过的东西,全都埋葬在里边了。
    她知道这是祁粲希望的。
    祁粲从来不是那种能摇尾乞怜的人。或许这就是项隽舟最痛恨、午夜梦回都难以释怀的事——有些人生来耀眼,注定骨头硬。同样的高伏电流打遍全身,被开腔破脑的痛苦之下,他最痛恨的天之骄子可以生生顶下,而他却只能变成扭曲乞讨随地尿尿的狗。
    所以,祁粲本来就没有打算把地底的那一切公之于众。
    祁粲伸出被岩壁磨破的手掌,握住了时听的手,亲了亲她的指尖。
    他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那间困囿他的密室。
    被封禁的冰冷潮湿记忆,已经有人给他晾晒扑打过了,现在,他的阴翳已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