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乖顺慢慢抚平了他的不快,雍正忽然有点后悔守孝三年的决定。
    每次与她亲近都是对他的折磨。
    武静蕊感慨,雍正对她真的挺包容的,包容她一切的小脾气和不安分,仅有的温柔和耐心也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甚至不介意她不再年轻貌美。
    便是刚进潜邸的时候,她也不曾料到会有这样一日。
    冷漠与深情真的可以同时存在一人身上。
    “朕想好了,待册封礼过后,朕便让你协理后宫,皇后一人难以兼顾,有你帮着皇后再合适不过。”
    “皇后不会不高兴吗?皇后挺不喜欢臣妾的。”更不乐意后宫大权被人分了去。
    雍正当真是无一刻不在堵皇后的心。
    “让你在皇后管束下,朕不放心,只好叫你多些筹码,皇后才能忌惮些。”
    “可臣妾不懂宫务,拿在手里也不如皇后做得好,反惹人笑话怎么办?臣妾无所谓,皇上的面子就不好看了。”武静蕊一脸无可奈何又委屈的样子。
    雍正皱眉,“朕给你宫权还跟朕叫委屈,也只有你了,罢了,朕再让懋嫔协助你,不懂的交给懋嫔。”
    武静蕊笑了,“谢皇上。唉,实在是臣妾只喜欢关心皇上,别的事实在有心无力。”
    若是有了宫权,能够同皇后分庭抗礼,雍正还会想她?
    她才不给对方放手的机会。
    最好一辈子不放,一辈子惦记着她。
    武静蕊早已掌握了拿捏雍正的手段,雍正就是个爱操心的命。
    对政务操心,对儿女操心,对喜欢的女人同样操心。
    等不需要他操心了,他就彻底丢开不管了。
    乌拉那拉氏端庄贤良,能力出众,他不上心。
    李氏母子依仗他,他对李氏宠爱有加。
    年氏背靠年家,却柔弱懂事,他给予六宫独宠。
    不就是这么个原因?
    乌拉那拉氏四十余年记忆,加上自己伴四爷多年,可不是白过的。
    原以为能顺顺利利到册封日,武静蕊安心等待着。
    没想到在册封的前几日还是出了问题。
    武静蕊是事后过了一日才知道的。
    随宁特意进宫来看她,也是孩子们来请安的时候。
    但今日只有弘昀来了,其他几个没来。
    武静蕊以为有什么事耽搁了,没放在心上,就随口问了句,“弘时又被先生训了吧?”
    若非如此,弘时不敢不来。
    每次被先生训,被雍正训,弘时都要磨磨蹭蹭许久才来。
    至于几个小的,肯定是贪玩来晚了。
    弘昀笑道:“额娘知道就别事后说三弟了,他面子上过不去,定要生闷气,不理我们。”
    随宁也道:“三弟就这个脾气,这么多年也没改过来,额娘就别操心了。”
    武静蕊哼了声,“我才懒得管他,闯了祸自有你们皇阿玛管,打残了也是他活该。”
    原只是随口一说,不料对面二人脸上均闪过不自在,还看了眼彼此。
    武静蕊瞬间觉得不对,这两个人像是有猫腻,有什么瞒她呢?
    不怪她敏感,这两个大的最是让人安心,鲜少露出如此让人迷惑的表情。
    武静蕊脸一沉,“发生了何事?”
    随宁和弘昀一个激灵,齐齐摇头,“没什么!”
    异口同声,过分急切,明显心虚,武静蕊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们不说,我自会让人去打听。”
    别看她还不能出去,打听个事还是容易的,毕竟不是真被冷落。
    弘昀看向随宁,哭丧了脸,“姐,你说吧。”
    随宁瞪他一眼,“没出息!”
    弘昀反驳,“额娘够精明了,你以为我们俩瞒得住额娘?还不如坦白从宽。”
    这词儿还是从额娘那儿学的。
    武静蕊听了脸色更不好了。
    用到这个词,看来不是一般的事。
    随宁冷笑,“你以为皇阿玛能扰了我们?”
    还跟四爷有关?武静蕊不由纳闷。
    弘昀低头,小声嘀咕,“皇阿玛生气,有额娘顶着,额娘生气,那才叫完了。”
    “呵,额娘现在已经生气了。”随宁提醒他一句,但话已至此,已没了退路,只好选择向额娘坦白。
    不得不说,二弟说的还是对的,继续瞒着,事后额娘知晓,定会迁怒他们二人。
    听着他们的对话,武静蕊嘴角抽抽,两个臭家伙!
    武静蕊一拍榻几,“还不说实话!”
    随宁只得乖乖解释,讨好地笑了笑,“额娘先息怒,真的没什么大事,您也知道,三弟不是第一次惹事了,不是一直没事?皇阿玛不会对三弟如何的。”
    果然还是跟弘时有关。
    武静蕊肺都要气炸了,这孩子就不能安生点,少给她惹事?
    一边努力安慰自己没事的,定是跟以前一样,教训一下就没事了。
    但她忍不住多想,随宁和弘昀如此瞒着自己,若是一般的事,不必如此,显然这次的事要更大些。
    “说清楚,何事?”武静蕊冷着脸逼问。
    随宁弱弱道:“三弟喝了酒,不小心……”看了眼弘昀,咬一咬牙,道:“三弟不小心……欺负了一个宫女,还是……贵太妃宫里的。”
    宫里只有一位贵太妃,便是先帝时候的和妃瓜尔佳氏,新帝登基后晋其为贵妃,称为贵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