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成这样的男朋友,不然还是不要了吧?
    郁凛州叼着果核,半晌吐掉它,可怜兮兮地说:“我伤得这么严重,都不能得到男朋友的喂食待遇吗?好难过啊黎黎,我的伤肯定愈合得更慢了。”
    江黎看他那做作的样子,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举起插着果肉的签子递到他嘴边:“好吧,张嘴,啊——”
    郁凛州立刻得意地叼走了那块果肉。
    他们就这样腻腻歪歪吃完了一个苹果,江黎才想起要问个问题。
    “郁总,你怎么知道郁老爷子会被刺激去公司巡查?”
    “为什么到现在还叫我郁总。”郁凛州拒绝回答问题,开始抠字眼,“凛州不好吗?之前不是也叫过?”
    江黎义正言辞道:“那是在公司董事们的面前,我要证明是你爱人!”
    郁总哼哼唧唧:“不行,我以后就想听你叫我这个。”
    江黎无奈道:“凛州,好了吧。”
    “这还差不多。”
    郁凛州道,“那个固执己见的老顽固,肯定不接受除郁家以外的人管理郁氏,他不在乎我的安危,却绝不允许别人不关心他。”
    江黎嘴角一抽:“郁总,他好歹是你亲爷爷,不会被郁平气出毛病来吧?”
    郁凛州说:“放心吧,老顽固身体好着呢,估摸着还能活个十来年,我老了他都不一定能入土。”
    江黎:“…………”
    你们郁家的相处方式还真是特别。
    郁凛州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犹豫片刻后解释道:“像郁家这种大家族,私生子私生女满地跑,夺权的太多,哪怕是亲兄弟之间都没什么感情。”
    江黎想象起年幼的小郁凛州在父母离异、后来又双亡的艰难境地,和郁家那群豺狼虎豹斗争的过程,不由得一阵心疼。
    郁总稍稍坐直身体,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别担心,我早就没事了。”
    江黎立即把眼泪憋了回去,怒瞪对方:“谁担心你了!”
    他不高兴道:“不许这么摸我的头,感觉你这样很像我爸。”
    郁凛州摸头的手一抖:“……”
    平白无故老了一辈,郁总当即不高兴地把江小朋友按在床边亲了一通,亲得对方七荤八素才罢休。
    他悻悻道:“要不是我现在是伤患,早就把你给——哼哼。”
    江黎脸还发着红,却不甘示弱地挑衅:“略略略。”
    郁凛州满脑门子青筋,要不是因为郁平导致的受伤,他就能……
    前几天还在想着郁平坏心办好事,促成了自己和江黎复合的郁总,现在又开始迁怒郁平,嫌他让自己受这么严重的伤了。
    啊,真是善变的男人。
    江黎挑衅完,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不厚道,就拿来剃须刀和毛巾,仔仔细细地给郁总剃了胡茬擦了脸。
    “好了,干净了。”
    湿毛巾一擦,郁凛州就又变成了那个风度翩翩的霸道总裁。
    江黎收拾完毕后,纠结道:“不知道郁平有没有被郁老爷子解决,再怎么说那也是老爷子最喜欢的儿子,宠了几十年,大概不会轻易就被放弃吧。顶多也就是暂停他的一切特权,或者扔到郁家外面晾晾。”
    郁凛州神秘一笑:“未必。”
    此时,郁氏。
    郁平听见他爹的声音时,整个人都有些懵,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他刚刚说错话了,可怕的是还被老爷子听见了……
    他完了!
    果不其然,郁老爷子拄着手杖缓慢又严肃地坐到会议室主位上,厉声道:“你说会辅佐凛州发展郁氏,就是这样辅佐的?!”
    郁平满身都是冷汗:“我——”
    郁老爷子直接打断了他的辩解,毫不留情地说:“你走吧。”
    郁平慌张地解释:“爸,我只是一时激动,被贪婪蒙蔽了头脑,请您不要现在就放弃我啊,我还……”
    不等他说完,郁老爷子便摇着头道:“我给过你太多机会了。”
    说郁老爷子固执己见,还真不是郁凛州空穴来风,更一点都不夸张。他一直纵容溺爱郁平,最终却认为是这个二儿子自己不争气,烂泥糊不上墙钟鱼f…e。
    郁平这辈子都很可悲。
    为了生活质量好,从小就学会了拼命讨好郁老爷子。
    为了进入郁氏,他竭力送礼砸钱拉票。
    为了得到郁氏,他谋划杀掉郁凛州,一次不成就再来一次。
    为了——
    他的命运仿佛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争权夺利、属于不断膨胀的私欲和贪婪,只有不停从别人那里得到利益才会满足。
    而现在,郁老爷子轻而易举就把二儿子放弃了。
    郁平喃喃道:“爸。”
    郁老爷子毫不心软,仿佛只是随意丢弃了某个制作失败的残次品。
    郁平失魂落魄地走出郁氏,抬头看太阳,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连旁观者都没有的彻头彻尾的笑话。
    忽然,身后响起汽车的滴滴声,一位惊慌失措的司机驾车朝着他撞了过来……
    “砰!!”
    一片血色漫开。
    郁氏大楼前有车辆撞了人的新闻顿时铺天盖地地报道了出来。
    医院里的江黎震惊地跳起来:“郁凛州——”
    郁总也看到了新闻,脸色难得十分难看,当即给郁老爷子打了电话:“爷爷,二叔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