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衍之眉头轻皱,有些不太赞同甄珠的做法,这支玉簪对于他来说并没有特别的意义,只是今日随手拿它来用。
    可是甄珠将玉簪拿走那一刻,他心中忽然空了一块,让他极其的不安,下意识想要把玉簪要回来。
    “这个不行,你再换一个吧。”祝衍之自己都说不明白为什么不能送给甄珠,但是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甄珠不能够拿走。
    甄珠躲开了祝衍之的手,但是挤进了祝衍之的怀中,手指卷着祝衍之的长发,不开心的撇了撇唇角, “是你说来给我赔礼道歉的,接过连个玉簪都舍不得送给我,还给你好了!”
    “这样的玉簪我才不稀罕呢!若是我想要,肯定有大把的人排队来送给我。”
    祝衍之眉头皱的更深了,甄珠的话让觉得有些刺耳,他伸手拉住了要从他怀中离去的甄珠, “不过是支簪子,你若喜欢,拿去就是了。”
    甄珠收下了簪子,在手中把玩着,他原本就没有把这个东西当真,他只是气不过,毕竟沈烟秋可是用这玉簪刺伤了他。
    可是当他离开小世界,来到雪境山,他手中的玉簪仍然没有消失。
    原本还略有杂质的玉簪,在经过祝衍之法力的洗礼后,变成澄澈纯净,仿佛有浅浅的水流过。
    甄珠轻轻的转动着玉簪,照理来说,祝衍之的一叶小世界里的所有人和物都是祝衍之意识创造出来的,他们都不是实体,一旦离开小世界,机会灰飞烟灭。
    所以,玉簪应该是带不出小世界的。
    甄珠盯着手里的玉簪,这的确是祝衍之日后会赠与沈烟秋的那支玉簪。
    可是,小世界里的东西怎么会是实体呢?
    或许在沉睡中养伤的祝衍之马上就要醒回来了,所以他才能够把真正的玉簪从小世界里拿出来。
    甄珠赤足走到寒潭边,风中的飞雪对他来说不是特别的寒冷。
    他一松手,将玉簪扔到了寒潭中。
    他毁坏不了祝衍之的法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祝衍之与沈烟秋都拿不到玉簪,或许他就不会被这两个人杀死。
    祝衍之的小世界已经不稳定了,可能是因为他这个外来人的介入,他必须让祝衍之在小世界崩塌之前,养好伤,并且爱上他。
    这样祝衍之才会被入魔后的沈烟秋囚禁,更不会因为沈烟秋的强制爱而爱上沈烟秋。
    ……
    甄珠一进入到小世界后就是在清艳楼的房内,他几乎哪里都去不了,明明之前进入小世界时,他还能够微微干预一下进入的地方,可是眼下他完全做不了。
    估计又是祝衍之的意识在作怪。
    甄珠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过于浓艳的衣裙,披上大氅后,推门走出了房间。
    祝衍之虽是没有给他赎身,但是他给了老鸨不少钱,算是在这青楼中把他包养了下来,他不用去接待其他的恩客,相对应的,祝衍之必须付给老鸨比他接客赚得更多的银两才行。
    祝衍之不是每天都来看甄珠,所以即便甄珠有的时候不在清艳楼中,他亦是毫不知情。
    黑沉的天空飘落下晶莹明亮的雪花,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却是异常的热闹。
    甄珠戴好幕离,躲避着人群,行走在角落里,偶尔低头啃一口还惹热着的烤红薯。
    越往城外走,人约少,甄珠的目光被街边的几个大铁笼子所吸引。
    铁笼用来装大型犬还是够用的,但是用来关五大三粗,肌肉虬结的男人就像是一种折磨虐待了。
    甄珠睁着明亮的眼眸看着笼子里像凶兽的男人,他的头发是浅棕色的,微微带卷,五官深邃,线条苍劲有力,眼眸是一种怪异的青蓝色。
    他在清艳楼的后院里见过和男人模样有几分相似的蛮奴,他一开始以为清艳楼买蛮奴是用来看家护院的,因为他的体型要比中原的大多数人都要壮硕。
    楼里的姑娘有一次问甄珠要不要用蛮奴,甄珠疑惑的反问道: “我要那蛮奴来做什么?我不需要他给我守夜。”
    他时不时的离开小世界,然后再回来,若是他突然出现在蛮奴的面前,他该如何解释。
    许是因为甄珠的模样太过单纯了,把大家都给逗笑了,尤其是里离他最近的清歌,笑得最欢了, “谁跟你说那蛮奴是用来守夜的。”
    “不然是做什么?他们好像只能够做粗活。”
    清歌见不得甄珠懵懂无知的样子,轻轻覆在甄珠的耳边,目光划过甄珠似月牙白的耳畔时,微微有点失神。
    甄珠的面色由红变成了白色,然后又变成了红色。
    原来那些蛮奴是楼内花魁们买的,不是用来看家护院的,而是用来排解寂寞的。
    对于清歌她们来说,这或许是她们唯一能够不必把自己低人一等的时候。
    男人在她们身上花钱,不把她们当做人看,那她们就去买一些蛮奴回来,让这些蛮奴伺候他们。
    她们沉醉于此,却没有发现,自己也是在低他们一等的奴隶的身上寻求自尊与安慰。
    清歌面颊微红,眉眼弯的像是月牙, “他们那里很大,就是动作粗鲁了一点,要是细细调。教的话,活还是不错的,二娘,你也想要的?”
    有人打趣: “那大概是不行了,二娘亦只有想想的份,不然那位沈客人怕是要气死了。”
    “二娘,那位沈客人的活怎么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