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首领说的是,有些事确实不好告诉我,但有关农学院的事情,想来我这个国子祭酒,还是有权过问一二的。”
    沈清瑶微微扯动嘴角,说道:“自然,此事是阿灼做得不对了。”
    沈灼灼左看看笑得淡雅如菊的周池婉,右看看如兰花一般清新脱俗的沈清瑶,突然打了个冷颤,当姐姐的人是真的不好惹。
    “总而言之,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接下来的一步棋非常重要,绝对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关键时刻还是得看谢秋莳,女皇一开口,明争暗斗的两人挪开了对视的视线,同时起身行礼,低声应是。
    事情的开端,从三天后的大朝会开始。
    自打谢秋莳登基之后,似乎每一个大朝会都充满了刺激,总要有一些震撼人心的事情发生。
    这叫百官在大朝会上,总是不禁提起一颗心。
    其实前几次都比较平静,一直到结束都没有人跳出来搞事情,今天的大朝会前期也比较平静,眼见马上就要到了下朝的时间,提着一颗心的官员,都将这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然后他们就看见沈灼灼从御史台走了出来。
    她来了,她来了!
    她带着她的奏折走来了!
    本来放回肚子里的心,又被提了起来,他们想了半天,想起来最近实验基地幸存高产粮种的事情。
    难道是看见那些粮种,真的非常高产,所以要旧事重提,去追究放火之人的责任了吗?
    之前说抓到了放火的人,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查到当初指使他放火的人的身份。
    事情交到了北宫手里,难不成是北宫的调查速度太慢,所以沈灼灼不高兴了,要催促一下?
    不对吧,北宫首领是她亲姐姐,她这个当妹妹的,有什么事情不能私下跟姐姐说,非要将事情摆在大朝会上来说?
    这样想的几个官员对视了一眼,眼睛陡然一亮,难不成他们今日能看见一出姐妹反目成仇的戏码!果然是官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他们突然兴奋了起来,耳朵竖起来,力图将沈灼灼说的每一个字都能听清楚。
    于是他们听了一耳朵沈灼灼提议立法的事情。
    沈灼灼刚说完,刑部的尚书就跳出来,严词拒绝了。
    “沈御史,这种法律也太荒谬了,食色性也,古之圣贤尚且要为人之欲望让路,你提议的法律,是要压灭人之人性,为官者,怎能做如此泯灭人性的事呢?”
    “敢问吴尚书,我是让人出家当和尚,还是叫女子入寺做尼姑?他们还是人,只要他们是人,那他们身上就有人性!想来吴尚书多年接触各种案宗,应该比我这个刚上任不到一年的御史大夫清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是因为青楼楚馆和赌坊?你要放纵人性,那就是无视千人万人的痛苦,究竟哪一种行为,更加泯灭人性?”
    吴尚书其实也不是很反对消除青楼楚馆和赌坊,其实青楼楚馆一直以来都不是正规的场所,朝廷不允许官员狎妓,就是不承认那些青楼楚馆。
    万恶淫为首,这话不是随便说说,只不过此事络绎不绝,慢慢就让人觉得,它存在着,好像是正当的了。
    赌坊同样如此,人人都知道赌一点儿都不能沾,可是从古至今,从未断绝,立法就立了,真想要彻底执行,只要人还是人,那就永远不可能彻底消除这些。
    只不过能在明面上打压,叫情况不要太过恶化,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吴尚书深吸口气,他主要反对的是废除妾室和对外室的安排,“好,你要打击青楼楚馆和赌坊,这无所谓,废弃妾制作甚?而且非妻生子,不得随男方入户籍,那就要随女方户籍,要跟女方姓氏,从古至今,何曾有如此颠倒阴阳之法!女子如何能养活孩子,那么多孩子生下来,养不起那就得死!”
    “管住自己,是很难的事情吗?不该睡的别睡,是会让男人变成女人吗?”沈灼灼是真不明白,人之所以人,是因为人有自制力,不像畜生一样,遵从发情规则,没有丝毫道德观念与伦理观念。
    区分人和普通动物之间的东西,有的人是一点儿都不遵守,还美名其曰是享受当下,享受生活。
    享受是享受,放纵是放纵,两者如何能相提并论?沈灼灼非常抵触这一类行径,控制两个字就摆在那里,做到就那么难吗?
    “发乎情止乎礼,古来圣贤教诲,有些人是只记得有利于自己的,全然不提那些不利于自身的话,真不知道是圣贤教育了他,还是他在利用圣贤们。”
    沈灼灼见吴尚书不说话,直接开嘲讽,堵住了其他想说话的人的嘴。
    有人涨红了脸,想要跟沈灼灼争辩几句,却在看见沈灼灼那年轻的模样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沈灼灼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有些话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啊!
    沈灼灼见他们那副快把自己憋死了的样子,撇了撇嘴,让他们要脸的时候,他们都不要脸,需要他们不要脸的时候,他们倒是比谁都害羞,真是无语。
    “宫中的太医可以提供一些有效的避孕措施,之后会到各地展开科普,就跟之前在京城试点的扫盲一样。诸位大人,没必要用震惊的眼神看我,繁衍是国之大事,没必要遮遮掩掩,我们是在讨论如何让大庄的未来变得更好,难不成你们觉得,婚外生出的私生子,长大后对国家,对世人,能有什么贡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