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夏黎，脸色苍白不堪，虽然不是亲身经历的，但那融入灵魂深处的痛苦，让他的眼泪根本止不住。
祝融不知道自己死后发生的事情，从未想过布火会死，也没有想到康回会血洗天界。
直到林澍握住了夏黎的手，他才稍微缓过神来，看着对面的人，心里复杂不已。
“你……”
“虽然我不想叫，但是你曾经，的确是我的父亲。”
对面的男人抬眸，和回忆中的少年已经完全不一样。
万年的时间，他已经足够成熟，甚至有些沧桑。
他不愿再干涉天界，挂了个虚名，任由后生飞升陨落，仙神更替，自己则是混迹人间。
他会替那个脾气不再收敛的兄长收拾残局，只要他不做违背原则的事情。
即便那个兄长还是恨他。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死因，是为了给弟弟替罪。
“……我不是说这个，你叫我我也不敢应。”夏黎无奈道，声音因为哭泣还有带着重重的鼻音：“既然这样，布火为什么还是想杀我？”
“……我没告诉他，最后的事情。”
林澍皱了皱眉：“为什么？”
“其他人都死了，告诉布火只会让他的怒气无处发泄，戾气更重。”
男人叹了口气：“他变成鬼以后，戾气彻底爆发了，原本仙界的环境还有些调养身心的作用，后来没了，就压不住了。”
他顿了顿：“他这个性子，自责起来，我怕他想不开自己割肉找虐。”
“……”夏黎想了想：“我觉得我现在转世了，你还是告诉他吧，我近期没有死的打算。”
“……知道了。”虽然知道自己的父亲从前就不太正经，但是看到他现在成了一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少年，康回内心还是有些复杂。
沉默片刻，林澍开口问：“斫龙阵，具体需要怎么做。”
“虽然聻被镇压在底下，但万年的时间，它的鬼气也是同步增长，根本无法预测它现在的实力。”
康回正色道：“从前父亲就和它打的不相上下，现在只有我们联手，才有获胜的可能性。”
“……”夏黎看着他：“你说的我们包括我吗？”
“包括。”
“……”少年默然：“实话实说，除非你把我的灵力提升到祝融那么多，不然以我这20年不到的修为，连做碰石头的鸡蛋都不配。”
“嗯，可以。”
“？？？”
康回喝了口酒酿：“不然我找你做什么？”
看着对面愣住的人，男人接着道：“其实需要你的不是斫龙阵，而是其中的骸阵。”
“骸阵有损天道，只有你才可以靠近，别人都不行。”
夏黎：“那里是祝融的身体，我已经转世，你确定可以？”
“你们气息相似，没有问题，何况你进去的是神识，并不需要本人靠近。”
“聻不是就呆在祝融的身体旁边？”林澍皱眉，只是神识也十分危险。
“你们改主意了。”男孩靠在椅背上，直视着对面的男人：“你们想放它出来，然后杀了它。”
“嗯。”康回欣然承认：“这次我们防住了法台没有被破坏，但是它的存在就是一个危险，指不定哪天，鬼怪就会再次齐聚救它出来，那些死物的野心倒是不小。”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从根源解决它。”
男人的视线转向少年：“我不会强行拔高你的灵力，你的身体也撑不住。”
“剩余的灵力残留，在父亲的身体里，所以我会借你一些灵力让你进去，你自己根据能力吸收一下，遗体里的灵力一减，骸阵就支撑不住了，聻在实力完全恢复前，还是被困在斫龙阵的范围内。”
“我们都会进入阵内，在1天内除掉它。”
“骸阵一破，他的第一目标不就是我吗？”夏黎皱眉道。
“我会跟在不远处，就在骸阵边缘，破的第一时间，我会护住你。”
夏黎沉思着，转头和林澍对视了一眼。
林澍问：“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吗？”
“一劳永逸。”康回耸耸肩：“这个阵已经太久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还能压聻多长时间，短则10年，但最多也不会超过百年，这次百鬼的行动只不过是把这件事提前了而已。”
对面沉默着，实话实说，林澍并不愿意让夏黎冒险，但是他也知道，夏黎不会拒绝。
“好。”果不其然，少年思考片刻后点了点头：“我需要知道具体人员，和详细安排。”
“嗯。”康回应了：“你现在的师兄师姐，我也会联系他们，希望他们能够协助。”
看着对面越皱越紧的眉头，他又补充道：“编外人员，不在危险区域。”
“行。”松了口气，夏黎点了点头。
“预计多久以后？”
“半个月。”康回打开日历，看了下时间：“斫龙阵区域内的人需要全部撤离，需要时间。”
“好。”
为了筹备最后的工作，夏黎和林澍基本每日下午都请假修炼，彻底成了非全日制高中学生。
“大哥，我一直好奇，你这样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吧，还参加高考干嘛？”
陈泽看着收拾书包的两个人，好奇道。
“学习现在对我来说就是放松了。”夏黎无奈：“咱也不能没文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