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两个人没有给她回应,也没有看她一眼。
洛冉望了一眼手术室,抿抿唇转身去追鹿辞雪的身影。
她和洛黎是家里关系最好的,洛黎嘴上对她刻薄,但是小时候有什么好事总是会先想着她这个妹妹,她们对彼此十分了解。
所以洛冉觉得,如果是她表姐的话,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这么难过会很心疼的。
现在洛黎还没有醒,她要帮她照顾好舅舅舅妈,还有她的爱人。
鹿总监,我表姐肯定会没事的。洛冉追到电梯前,看着鹿辞雪落下的眼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她自己也说着说着就要哭了。
洛冉,如果洛黎她没事了,求你一定要告诉我。鹿辞雪用着哀求的语气,两眼空洞无神,不免让人担忧。
洛冉点点头,有点担心,鹿总监,你现在要去哪儿?
鹿辞雪垂下眼睫,让该被惩罚的人获得惩罚。
也包括她自己。
手术室前的灯光整整一个下午才终于熄灭。
景瑶过来的时候这里依旧还是那四个人,不见鹿辞雪的身影她还有些奇怪,听完洛冉说的话心情更是复杂。
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她只能坐在两个长辈身边陪着。
医生一出来,几个人就着急地立马起身,洛书赫还因为长时间未曾进食而踉跄一下。
她在面临危险前反应迅速地保护了自己的重要部位,轻微脑震荡,左侧大腿腿骨骨折,还有左侧第9、10根肋骨轻微骨折,万幸没有伤及内脏,全身多处还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但生命体征稳定,几位不必担心。
转入普通病房之后不要留太多人看护,注意避免感染。
两个人彻底松了一口气,红肿的眼眶又禁不住想要流泪。
洛冉抹了抹眼泪,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急急忙忙掏出手机给鹿辞雪发信息。
病房里,洛知凝认真听完护士讲解的注意事项,颤抖着握住洛黎的手。
洛书赫被景瑶和洛冉带回去休息,半夜再来换班,陶瑾希倒是强硬地要求一定要留下来陪着。
好巧不巧,她站在病房外看到了脸色苍白的鹿辞雪。
透过房门看了一眼,陶瑾希慢悠悠地朝那边的人走去。
你又来做什么?阿姨她不想见到你。
但是这种命令式的话对面前的人并没有起任何作用。
这并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自己的确是那个罪魁祸首,但是这和这个人并无任何瓜葛。
是吗?就算你进去了被赶出来也无所谓吗?
陶瑾希看人不上当,又添了一把火,你应该不知道,从小到大,洛洛都是那种活泼调皮的性格,所以经常会磕伤碰伤,每次有一点磕碰就会疼得一直哭。
你想说什么?鹿辞雪觉得身体似乎有些沉重,头也晕晕的,不想听陶瑾希在这里扯那些陈年往事。
我想说的是,如果是我,绝对不会让洛洛有一丁点遇到这种事的可能,可是你呢?你能保护好她吗?还是说一直在单方面享受她的付出?
是啊,有些人一出生就在罗马,有那么优越的家世,那么得天独厚的条件,她当然可以保护好洛黎。
她倾尽所有得到的一切,在这些人眼里不过是勾勾手指就能得来的。
何况现在她在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人。
她跟陶瑾希的确比不了。
你来见她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满足你那并没有什么用的愧疚感吗?
如果我是你,现在应该早早收拾东西离开,再也不来打扰。
这次是洛洛幸运,那下次呢?
陶瑾希看着那个站定的身影,勾唇说道,成年人的恋爱可不是小孩子家家的游戏,毕竟门当户对它并不是一个贬义词不是吗?
说的似乎很对,每一句都很有道理。
但是她的对错,不应该由这个人来审判。
鹿辞雪敲门的时候,洛知凝正在倒水,她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人,手上的动作未停。
进来吧。
鹿辞雪的视线落在病床上头缠纱布的人时,心里一窒,目光心疼又贪恋却不敢多做停留。
洛经理,我知道不管是解释还是道歉现在听起来都很可笑,但是...您可不可以让我留下来?
鹿辞雪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连祈求的话都是这样硬邦邦的。
她连叫阿姨的勇气都没有。
洛知凝不动神色地抬头看着她,那张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昭示着这个人或许一天都在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