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请帮我带话。”
阮玉祁弯腰行礼,久久没有抬头,他只能看见阮玉祁面前的地板上落下的清晰水渍。
那时候,加尔觉得阮玉祁可能想多了。不是说他不相信阮遂爱陆行,而是他不觉得阮遂真的像阮玉祁说的那样偏执、暴戾甚至自私。
但当他想起阮遂隔着玻璃低声对沉睡的陆行说“不要恨我”和阮遂用霸道精神力让陆行沉睡的时候,加尔突然觉得阮玉祁是对的。
陆行真正的身世,阮遂应该是不知道的。但即使他不知道,也在下意识地用自己的性命保护陆行。
留下来的那个总是最痛苦的,阮遂不是不知道。但他就是选择让陆行留下,因为他不能容忍有人在他活着的时候,伤害陆行。
所以,他替陆行做了选择,选择他去死、去和异变体之皇融合,再控制异变体之皇摧毁一切对陆行有威胁的存在。
这么一想,阮遂确实是阮玉祁口中‘自私的人’,因为他的计划全程都没有陆行的参与。
想明白这些,加尔不再犹豫,准备直接加大精神力刺|激让陆行尽快回神。
不为别的,他只是觉得陆行不是温室里被精心呵护的花朵,而是守着花朵的,爆发能力干得过恶狼的大狼狗。
他不想看到这样的狼狗被圈养失了爪牙而已。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但当他将精神力输入陆行精神海的时候,就直接被陆行的精神力反弹回来,那股精纯的精神力直接震得加尔实验体状态都显露了。
加尔瞪大眼睛看着床上神色清明的陆行:“你——”
“你是实验体?不是jr实验的,你是怎么进来的。”陆行迅速起身,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加尔眼中,快速朝浴室走去。
“你说是宣统帅派你来的,有信物吗?我没记错你应该是共曼的天才少将,为什么要听我们联邦统帅的调遣。”
加尔深呼吸,将自己外显的实验体特征压下去:“我有信物,至于为什么帮助你们联邦军,你就当我和jr研究所有仇吧。我能进来跟我的实验方向有关,再加上这个基地实验体太多了,人活动不方便,实验体活动却相对方便。”
闻言,陆行停下往身上套衣服的手,转头看向站在床边眼神在暧昧灯光下明明灭灭的加尔,眉目低敛:“我们认识吗?”
加尔顿了一下没有回答,转而道:“阮玉祁让我给你带东西和带话,宣长鸣让我给你带了最新型的联络器,让你能随时联络外围停驻的大军。”
陆行也没有坚持刚才的问题,快速穿戴好走回来对加尔伸出手,加尔就把装在自己蛛丝里面的东西递给了陆行。
陆行接过就要看,被加尔按住:“内容你可能有点接受不了,希望你能做好心里准备。”
陆行看了加尔一眼,敏锐地看出加尔深藏在眼底的一丝担心,开口道了句:“谢谢,我会有准备。”
说完他就打开了加尔给他的东西,等他看完上面的东西后,眼神亮的惊人:“这是真的?”
加尔被陆行明亮的眼神晃了一下,迟疑道:“你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
“介意你的人生全都是因为阮清、阮遂而生,你所有的苦难都是他俩带给你的。”
陆行摇了摇头,罕见对陌生的加尔露出一个真心微笑:“我的痛苦不是他俩带给我的,是巫缙的私欲带给我的。”
加尔一怔,似乎没想到陆行会这么说。他不是不知道罪魁祸首是巫缙,但如果没有阮清巫缙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没有阮遂,陆行也不会诞生。
可能他会成为另一个异变体之皇,从此在这个世间逍遥。
加尔明白,这件事不怪阮清,但说到底陆行会遭遇这些也还是因为阮清。
这虽然不是阮清造的孽,但阮清未必能完全逃脱罪孽,因为巫缙是阮清的爱人。
陆行见加尔怔住,伸手拍了拍加尔的肩膀,语气像是老朋友一样:“想不通就不用想了,等你找到能让你不顾一切爱的人,就会了解我现在的感受了。”
“现在,你能告诉我,阮玉祁说了什么,而教官又是什么时候出门的吗?”
加尔目光闪烁,点了点头。
*
地上小别墅。
阮遂看着床上闭着眼睛除了胸口不起伏,跟活人没有去区别的阮清,心里生出无限感慨。
上辈子,他被带到这里后,没有见过巫缙,自然也没人跟他讲述巫缙和自己这位曾祖父之间的爱恨情仇,就连他们相爱,都是阮遂从阮清口中知道的。
现在知道两人感情如何,清晰见过两人相处模式后,阮遂再次看见阮清,心里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种感觉别打翻了调料瓶还要复杂,沉重地压在他的心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阮遂不禁上前一步,仔细观察躺在床上的阮清和几乎把阮清包裹严实的乳黄色大床,淡淡道:“这就会那枚异变体之皇的卵茧。”
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
巫缙点了点头:“你是想和我谈什么条件。”
阮遂转头看向巫缙:“我要你放了陆行,永远不要对陆行下手。在我复活阮清时,牵制住马洛里,让他不要搞鬼。”
巫缙皱眉,就要开口,阮遂直接打断:“我会和异变体之皇融合,这样阮清就能脱离和异变体之皇近乎融合的状态,让他可以和你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