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爆炸后,我就派疗养院附近正在巡逻的严厉和费琳等人前去保护小水,如果在他们的保护下小水还是被抓走,证明他们的武装力量绝对不弱,很有可能有那些基因重组异变体在,你此时前去容易中对方圈套。”
“可我必须去救教官。”
“陆行!”宣长鸣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他们不会伤害小水,但一但你被捕,你的下场会是如何,你自己清楚。而且,这也是小水之前对我的请求,他想要你活着。”
“那又怎么样?”陆行眼中寒光一闪,声音变得又低又哑,“您果然隐瞒了教官的等级,您知道什么?为什么会隐瞒教官等级?”
宣长鸣被陆行问得一怔,片刻后,他捂着胸口,脸上露出一股痛苦、懊恼、担忧夹杂在一起的极其复杂的表情。劳伦斯见状,连忙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一小瓶药,又端了一杯水递过去。
宣长鸣吃了药,一口气顺下去,才疲惫道:“是我隐藏了小水的等级,因为帝都研究院早就发现,sss等级的治愈者的精神力可以催生异变体之皇成熟并且控制异变体之皇,但——”
“但有副作用对吗?”陆行此时好像被分裂成了两半,一半极其理智地听着宣长鸣解释、分析他言语间是否有漏洞,另一半已经泣血、哀求速度已经达到顶峰的红莲能够再快一点。
不知道是否是红莲听到了陆行的心声,还是陆行的错觉,他感觉红莲的速度确实加快了一些。可帝都太大了,郊区距离市中心又太远,即使红莲加快速度,想要飞到疗养院还得有近十分钟的路程。
此刻,坐在办公室里同样像是老了十岁的宣长鸣,手里不断摩挲着照片上十八岁的阮遂,语气中带着微不可闻地颤抖:
“对,控制与被控制本就不是绝对的。异变体之皇本就与sss治愈者同等级,sss级治愈者若想绝对控制异变体之皇,就要在催生异变体之皇的同时和尚未破壳的异变体之皇融合,只有这种办法才可以绝对控制异变体之皇,同时控制低于异变体之皇的所有异变体。可这样——”
可这样,控制异变体之皇的sss级治愈者就会变成半人半异变体的生物,从此不可能在以人的身份生活在阳光下。而且人和异变体强行融合,天生的排异反应不可避免,那种排异反应既极端痛苦,却又给人希望。
它会让你感受到变得强大,仿佛拥有了无尽的力量,又会让你得到力量的同时感到无尽的痛苦。
这种痛苦没人比陆行更清楚,他光是融合一个ss级大王蝶基因片段就已经险些承受不住,那融合和sss级治愈者同级别的sss异变体之皇的整个基因链呢?
异变体的每升级一级,能量都是呈几何倍增长,痛苦可想而知。
人在这样无尽希望与无尽痛苦中苦苦支撑,到最后,不是理智崩溃变成比异变体之皇更恐怖的存在,就是被异变体之皇同化,成为历史上最强大的异变体之皇。
再或者,在理智尚能控制的时候,指挥异变体和自己同归于尽。
“所以,您隐瞒了教官的等级,是怕帝都研究院以全人类的命运做要挟把教官变成不人不鬼的东西,然后趁教官理智清醒,再要挟他为全人类,和所有异变体同归于尽,对吗?”
陆行的声音冷的如寒冬腊月里下着暴风雪的冰山一样,让宣长鸣身边的劳伦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他从陆行声音里听出了肃杀之气,仿佛有人说“是”,陆行就要暴起把说是的这个人直接送去见阎王。
宣长鸣苦笑一声:“我是联邦军统帅,但我更是小水的外公,别说这只是帝都研究院的推论,就算是真的,我、我舍不得啊……”
这个老人,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陆行,我、我...小水、小水不让你冒险,我、我……”
宣长鸣我了半天也没办法再次命令最有希望救出自家外孙的陆行返回来,他此时只是一个可能失去最后一个亲人的老人。
此时,他不想做什么联邦军统帅,联邦和帝国的定海神针,想做的只是阮遂的外公。
他们一家为这个国家付出了一切,他最后可能连唯一的血脉都护不住,这个认知让这个老人心底涌现无尽悲楚。
可他又是联邦军统帅,身上系着千万人的性命,不能任性。陆行坚决不能落在背后之人手中,否则不等那帮人用阮遂做什么,陆行就可能成为覆灭人类最后的武器。
他的小水可能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会在还没出事的时候拜托自己看住陆行。小水比他这个外公看得透彻,在第一次看见基因重组异变体产卵污染水源后,就猜到了幕后之人最可能的目的。
但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为陆行铺路,为他这个外公铺路,乃至为全人类铺路,唯独忘记了为自己铺路。
他不舍得辜负小水的一片心意,必须得阻止陆行。
然而,还没等他忍痛开口,就听到陆行沉稳冷静的声音顺着听筒传了出来。
“外公。不管教官跟你说了什么,我都不会返回去,您也不用担心我被抓住后被改造成顶尖武器。”
宣长鸣一怔,就听到陆行用坚定的声音继续说:“外公,相信我,也相信教官和红莲。红莲既然选择了我,还和我百分百匹配,就证明它信任我,也请您信任我,如果教官被抓走,也只有我能把教官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