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阮遂皱眉。
陆行回头看了一眼正支棱耳朵听他们讲话的肯特,声音淡了下来:“至于出了什么事,我想他应该会告诉我们。”
肯特:“…………”
他怎么觉得434号实验体这么吓人。一个脱离实验室支持,民间长大,受尽苦楚的实验体居然能独立成长到这种程度,简直让他大开眼睛。
突然,他想起和马洛里之前的一段交谈。
他记得自己当时问马洛里,434号到底是怎么在脱离研究所、基因崩溃、没有救援的情况下活下来的?而他们为什么那么执著与人形实验体的开发。
马洛里回答:“为什么我们这么执着于人形实验体,就是因为他们融合了异变体的基因。异变体的再生、异变、进化的能力都比人类强。434号基因崩溃后,可能基因又发生了什么变化,所以才能活下来。”
“人类能够统治这个星球上亿年,在这个异变体尤为强大的今天还能占据一席之地,还是十分有可取之处的。而且我们始终是人类,不能忘本,不是吗?”
现在他觉得自己更加理解马洛里的思想了。马洛里某种方面来说确实是先驱一类的人,他的论证是对的,434号的成长远远超过他们的预期。
如果434号这种实验体能够量产,那么异变体危难将不再是当前困扰人类的最大难题。相应的,谁能大量拥有434号这种实验体,谁将会成为这个世界的新主宰。
只不过,到那时,威胁人类安全的异变体就变成拥有这些实验体的疯子了。
多讽刺,人类永远都在这种权利和欲望中挣扎,早晚会因为对权利生出的无尽欲望而将自身种族掩埋蠢货。
沉默地跟着两人走进了后台的一个房间,坐到两人指定的位置才发现,房间里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一个身穿军部制服的人。
那人先是疑惑地看了自己一眼,才开口:“这人是谁?你俩带他回来是跟之前的刺杀有关?”
刺杀,肯特知道。马洛里让他来找434号的时候,他很纠结,也很迷惘,漫无目的地出了酒店,等听到一声巨响才回过神。
他当时察觉到有危险,就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后面发生什么他没看到,再后来他就浑浑噩噩地走进会场,最后发现了阮遂。
想到阮遂,肯特就又想起了马洛里保险箱里的阮遂照片,注意力和目光也就不可避免地落在阮遂身上。
可能是目光有点集中,在场另外三个人全都发现了,三双眼睛齐齐看向肯特,让肯特压力有些大。
他本想解释一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而道:“你们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得保护我。”
“保护你?”阮遂眼神变得犀利,“你们真的遇到危险了?”
肯特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个回答,虽然陆行和阮遂都预料到了,可他们有疑惑。
马洛里能带着肯特安全入境,就证明他们的身份在最初没有被发现。顺利入境后,也没对陆行动手,也就不会中途被发现。
既然没被发现,那么危险是怎么来的?
还是说,危险不是源于官方,而是源于他们内部?
一旁的严远见两人打哑谜,有些着急:“你们俩眉来眼去地干什么呢?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吗?”
阮遂无奈地看了严远一眼:“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严远顶着一张棺材脸:“我只是不爱说话,看着冷,不是说我没有好奇心。”
“那你自己问吧。”阮遂拉着陆行坐在肯特对面的沙发上,身体往后一靠,姿态轻松,看起来还挺惬意。
严远盯着阮遂:“……你还能不能好了。”
阮遂摇了摇头:“不能。”
严远:“……你心情不好?”
“我——”阮遂刚想开口反驳严远,就发现陆行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随即一个温热的吻落在自己唇上,然后他听到陆行温柔的声音。
“教官,我没事,你不要为这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难过。”
阮遂没有说话,双目合了合,表情有些难看。他今天心情确实不好,很乱。陆行遇刺、被人窥视、见到和造成陆行童年悲剧有关的人,无一不挑动他本就为陆行担心的神经,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陆行见阮遂不说话,也不催他,握着阮遂的手微微用力,无声安抚他。少倾,他听到阮遂长长出了口气。
“你都发现了?看来我的演技退步了。”
陆行摇了摇头:“我会知道,是因为我知道教官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最关心我的人。所以,你会为我担心,为我的遭遇难过、愤怒,甚至去恨那些和你从来没有交集的人。”
“可是教官,我不苦,我很开心。我主动暴露身份后,你还是这么爱我。知道我身份的人也从来不把我当异类看,也从没想过控制我利用我,甚至让我成为红莲的宿主,所以——”
“你也不要难过了,好吗?最起码,我们现在很幸福。”
陆行言辞认真,情绪稳定,连带让阮遂也慢慢放松了下来。他似乎有些疲惫,抬眼看着一边关切注视他的严远,轻声道:“对不起。”
“没事。”严远连忙摇头。
他哪会怪阮遂,刚刚他都担心死了。他和阮遂打小就认识,这么多年阮遂情绪失控就没超过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