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遂深深看了陆行一眼,见陆行满眼都是真诚,叮嘱了宣长鸣要好好休息后,转身出了房间。
阮遂走了后,房间里沉默许久。
就在宣长鸣忍不住开口的时候,陆行率先开口:“统帅阁下应该不是想问我翅膀的事。”
宣长鸣点了点头,平静的目光里蕴着十足的压迫力:“说说,你认为我因为什么事单独留下你。”
陆行沉默了一瞬,一字一句地开口:“教官。”
宣长鸣没有接话,两个男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接,互不相让。
良久,宣长鸣疲惫地合了合眼睛:“你的身份会给小水带来危险,这点你比我要清楚。就算你不会给他带去危险,你也很可能会让他伤心。”
“我知道。”陆行语气平静,“但我不会放弃。”
“你!你怎么这么固执。”宣长鸣皱眉,事关他最爱的人,即使他是联邦军的统帅,也难免着急。
陆行说这话并不是想和宣长鸣宣战,见宣长鸣皱眉,他语气缓和了下来。
“统帅阁下,您是教官的外公,是教官最亲近的人。教官什么性格,您比我更清楚。”
“你这是用小水的态度威胁我?还是在说你们俩个之间是小水主动才会发展到现在?”宣长鸣语气沉了下来,看向陆行目光直接锐利起来。
陆行并不在意宣长鸣的态度,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与他现在年纪不符的十分成熟的微笑:“统帅阁下,我的意思是,我比教官还要执著。”
“你说的那些关于我身份的危险,教官明白,我更明白。所以我一直努力成为联邦和帝国乃至全世界对抗异变体和神秘研究所不可替代的人。这样我就有能力保护教官,守护他想要守护的一切。”
“教官知道我的决心,一直在默默地帮助我。况且——”
陆行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宣长鸣干燥的嘴唇上,转身倒了一杯温水递给目光诧异的宣长鸣:“您先喝点水。”
宣长鸣没有拒绝陆行的好意,抿了一口水后,淡淡道:“况且什么?”
陆行低头,嘴角闪过一丝笑意,突然觉得宣长鸣这个帅气的小老头性格有些可爱。刚刚还因为阮遂的问题对他剑拔弩张,居然因为一杯水,态度就缓和了下来。
看来自家教官可爱的性格遗传与统帅宣长鸣。
宣长鸣问完没有听见陆行的答复,疑惑抬头,刚好和陆行陈静的双眸对上,那一瞬间让他产生一种错觉。
他不是在和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孩儿对话,而是在和一个尊敬他,但和他地位等级相同的人对话。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之前也隐约在陆行身上感受到一种异于常人的气度,只是不像今天这么明显而已。
“你?”宣长鸣想问,想了想又闭上了嘴,这种虚无缥缈的事,问了陆行估计也不会说,转而道,“你刚刚的况且还没说呢。”
“嗯,况且现在人类和异变体的形式日渐严峻,教官作为军部第一治愈者根本不可能独善其身。而且通过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我们猜测幕后之人的目标是治愈者。”
陆行目光变得危险:“教官是最好的治愈者,他本身就处在危险的旋涡之中。我可以不顾一切的保护他,我不相信别人能够像我一样爱他、守护他。我和教官同处于旋涡之中,有共同的目标,所以——”
陆行郑重对宣长鸣鞠了一躬:“所以请您同意我和教官在一起。”
宣长鸣听了陆行一番对当期形式的剖析和他爱阮遂的决心,久久没有言语。
陆行说的对,身为军人,保家卫国的他们又何时不是处在危险之中呢。比起把阮遂交给别人,交给和他们有共同目标,绝对不会因为其他诱惑转移意志的陆行,好像才是更好的选择。
可真把自家心爱的外孙交给面前这个深浅难辨的臭小子,他又有些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有什么用,这两人刚认识没几天,他家好外孙不止把人带回家,还在客房充足的情况下非要睡在一个房间。
不仅如此,他那好外孙还诓骗阮玉祁这个除了本职工作,其余时间都有些迷糊的人来做说客。让他知道了是自家外孙先行对人家小青年不轨的。
他这个作为长辈的,还真有点没脸去质问被外孙牢牢握在手心里的人。
他本来想等有空探探自家外孙的口风,但这次两人回来后,他俩之间的氛围,眼睛不瞎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宣长鸣一个过来人,更不可能看不出来。
看出来后,他就坐不住了。虽然有点不道德,但他还是想要测试一下陆行的真心,会不会蒙骗他,把所有事情都推到阮遂身上。
测试结果他很满意,陆行没有把事情推到阮遂头上,还借机表明了他的决心,有理有据地陈述了自己优点。
就连他最担心的陆行的身份问题,陆行都能辩证地看待,而不是跟个毛头小子一样一味地表明自己是真心的。
说来也是,陆行能在阵前仅凭自己喝退异变体大军,还能在大战前提出最可行的意见,让战略部那帮老家伙都赞不绝口,又怎么会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估计决定和阮遂在一起的那一天,陆行就已经开始谋划怎么让自己接受了吧。
想通这些,宣长鸣心里好受了不少,挥了挥手:“去吧,小水还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