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阮遂的一番话,却让他意识到委屈,意识到那些灾难和痛苦本就不是他应该承受的。带着那样目的实验本就不应该存在,死于实验或者正在承受痛苦的实验体们也是人,却过着牲畜不如的生活。
如果没有那些实验,现在的自己不会存在,但——是不是就会有一个真正阳光、天赋奇佳,不是像自己这样千疮百孔、满心算计的“陆行”出现在阮遂身边?
那是不是自己再也没办法陪伴阮遂了?
陆行不知道,他迷茫了。
“陆行,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阮遂的一声温柔呼唤,让陆行瞬间将那些完全不可能的如果抛在脑后,用力抱了抱阮遂,闷闷地说:“教官,我没事,就是突然发现自己有点蠢。”
“蠢?”
“嗯,很蠢。”陆行声音沉闷,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刚刚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告诉了阮遂。
阮遂抚摸陆行后脑的手一顿,再次动起来后,一丝安抚精神力释放,顺着他的手冲进陆行的精神海中,果然发现陆行精神体能量有些不稳定。
怪不得刚刚一吻过后原本躲在陆行脚边的精神体哈士奇不见了,而陆行头顶却蹦出狗狗耳朵,原来是精神体能量不稳定的原因。
找到原因,阮遂稳定心神,开始缓慢为陆行梳理精神体能量。
其实,阮遂不知道陆行居然为那些已经完全不可能发生的“如果”晃动心神,他只是从陆行之前突然僵硬的肢体上,感觉到陆行不太对劲。
当陆行如实对他吐出心中那些荒谬的“如果”,阮遂这才意识到连续经历两场大战的陆行,外表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的陆行,精神其实已经紧绷到了极点。
如果平时陆行绝对可以很快自我调节恢复,但今天他俩突然捅破那层隔在两人之间的窗户纸,让陆行变得有点患得患失起来,也可能是觉得不太真实。
所以陆行才会疏忽自我调节,让这股精神波动波及自身精神体,让那个本身性格沉稳冷静的陆行变得有些不像自己。
感受到阮遂的安抚精神力,陆行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的精神体能量有点失控。
等梳理完毕,陆行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阮遂:“对不起教官,我竟然没有发现,我——”
陆行的下一句话并没有说出口,因为阮遂突然贴上来,用自己的唇堵住了他的正想说话的嘴。他感受着阮遂灵活的舌在自己口腔中恣意舞动,勾着他的舌一起舞动。
许久后,二人分开,阮遂贴着陆行耳边,声音温柔且坚定:“陆行,感受到我了吗?我就在这,除了你,不会有别人。”
陆行心中暖意蒸腾,喉间酸涩,重重点了点头:“嗯,教官身边只能是我。”
“这就对了。”阮遂拍小狗一样拍了拍陆行头顶柔软的狗狗耳朵,笑着说,“去把门外听墙角那两人放进来一起吃吧。”
陆行点了点头,乖乖去开门,把门外被揭穿听墙角也不尴尬的两人放了进来。反正在阮遂和陆行这对逆天的ss级的情侣面前,再隐藏也是徒劳。
既然小情侣都不在乎他俩听墙角,他俩尴尬个啥。
笑嘻嘻地走了进来,波顿撒欢冲向阮遂做的好吃的,满足地吃了一个炭烤大扇贝之后,开口道:“陆行,你刚刚和阮遂说的什么实验体啊、如果是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现在谈恋爱都是这样的吗?”
陆行还没回答,严远抄起一个蟹腿肉直接塞进还想说话的波顿嘴里,淡淡道:“吃还堵不住你的嘴,人家小两口之间的情趣还非得跟你解释?”
波顿呲牙恶狠狠地咬断嘴里的蟹腿肉,随即被嘴里美味的蟹腿肉吸引了注意力,美滋滋地问阮遂:“你这加了什么?更鲜了!”
“就加了一点柚子醋,好吃就多吃点。”
阮遂松了一口气,有些感激地看了眼严远。他不是没想过把陆行所有的底细全部告诉波顿,以波顿的敏锐也不可能察觉不出陆行身上的异常,但陆行身份太过特殊,越少人知道不只是对陆行的安全的负责,也是对他人的负责。
毕竟,谁也不能确定那帮丧心病狂的家伙会不会对知道陆行身份的人做些什么。如果不是严远和费力撞见了陆行的变异,阮遂也没打算那么早告诉队友陆行的身份。
现在严远一打岔,波顿就算想问,估计今天也不会问了,反正三天后他们就回帝都了,等时机成熟再告诉波顿吧。
几人各怀心思地坐下开始吃饭,吃到一半,波顿开口问:“半个月后就是世界大学生机甲大赛,陆行是不是得参加一下?”
阮遂把刚刚剥好的虾放在陆行碗里:“嗯,我们定好三天后就回帝都。陆行得回去和一起参加机甲大赛的学生练习配合。”
“也是,这还有个头疼的团体对抗赛,希望那帮家伙不会因为陆行成了红莲的主人而针对陆行。”
陆行夹向红烧带鱼的手一顿,波顿说的不无道理。
能参加世界大学生机甲大赛的学生必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学生,虽然学校会很公平地进行选拔,但选拔中胜出的人不说百分百,百分之九十都是帝都军事学院精英班的学生。
而帝都军事学院精英班的学生都是红莲的候选人、以及各大家族势力的公子、小姐或者培植的人才,他们可巴不得陆行死了,红莲重新成为无主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