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此举是在为六号基地出气,波顿刚开始可能没反应过来,现在未必不明白。所以,波顿才从头至尾没有说了陆行一句不是。
意味深长地看了站在阮遂身后的陆行一眼,亚奇笑得爽朗:“阮上校不必道歉,战场上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反正我们这些人着急赶路早就一身尘土了,这次就好好洗洗。”
“没错,亚奇上校说的对。”其余基地长官开口附和,只是看着亚奇的眼神就可没有嘴里的话随和。
大家都是人精,亚奇话里的意思他们都听出来了。碍于这种事情上不得台面说,他们也确实没理,就只能咬牙附和。
亚奇最喜欢看他们这副有苦说不出的表情,对着阮遂点了点头,也不嫌波顿臭,一把揽住波顿:“快带哥哥我去洗澡,我要去大澡堂,不要去军官宿舍洗。”
他说着看向周围站着的其他人:“大家也都一样吧,互相搓背才能洗干净,这东西的味简直逆天了。”
“是是。”众人不好拒绝,连连答应。
就在这时,严远臭着脸出声:“我不去,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那臭小子。”
众人看了看严远被波顿蹭的那一身屎黄色,很有涵养的没有当面笑出来,对于严远的选择表示理解。
波顿朝严远哼了一声,在严远一脚踹来的时候迅速躲开,才让人带众人朝基地宿舍后面的公共大澡堂走去。他和亚奇、严远落后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阮遂和陆行。
阮遂对着波顿轻轻点了点头,波顿才哼着歌快走了两步。
等所有人都走了后,刚刚砸在地上断成几截的地蚯尸体也被士兵们收拾干净了,偌大个安全屋前就只剩下陆行和阮遂两人。
陆行上前两步站在阮遂身边看着众人离去的方向,轻声问:“教官,你怪我吗?”
阮遂侧头看陆行,眼中满是揶揄:“怎么会怪你呢,干得漂亮,早就看这帮人不顺眼了。”
像是想到什么,阮遂一向温和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这帮人背后的势力这次恐怕很不满意六号基地没有损失惨重吧。”
陆行没有说话,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次重生回来,他才发现上辈子自己在军校逍遥那几年,派系争斗已经如此激烈。激烈到同样身为人类,却为了所谓的权利可以牺牲一整个或者多个基地的地步。
阮遂听到陆行吐气,伸手握住陆行的手,柔声道:“你今天做的很好,但下次不要这么做了。”
像是怕陆行误会自己怪他,阮遂顿了一下,解释道:“我不是怪你,你这么做帮波顿狠狠出了一口气,波顿估计睡梦中都想谢谢你。我不让你这么做,只是不想让你卷进这些势力的争斗中,虽然——”
虽然你早就处在权利争斗的旋涡中了。
阮遂琉璃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对陆行的歉意,并没有逃过陆行的眼睛,但他没有直接挑明,而是乖乖点了点头:“我都听教官的。”
阮遂扬起一抹笑,拉着陆行朝自己的宿舍走去:“回去休息吧,那个假郑亚波顿已经派人去审了。我们等消息就好。”
“什么时候?”陆行疑问。
阮遂笑了:“就在他抱住严远的时候,要不然严远为什么没去公共澡堂?”
陆行这才知道这是他们三人的默契,不用说什么,只几个眼神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虽然知道他们只是十分默契的好朋友,但一想到自家教官那万人迷的体质,陆行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酸。
他这一酸直接表现在行动中,被阮遂握住的手登时反握回去,力道之大让阮遂疑惑地看他。
陆行没有减弱力道,抿了抿嘴偏头躲避阮遂的眼睛。
阮遂正想问怎么了,就感觉到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抱住。低头一看,陆行的精神体正塌着两只毛绒绒的耳朵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委屈了?
阮遂眨了眨好看眼睛,开始回忆自己之前做了什么才让陆行产生了这种情绪。
想了半天,阮遂也没想明白,刚想直接了当问陆行,自己的手腕上的联络器就响了起来。
然而,随着联络器的响起,陆行握住他手的力道突然变大大,然后又像是反应过来迅速放松力道。
阮遂看着联络器上晃着的严远的名字,眸中浮现笑意,终于明白这大狗狗委屈什么了。
原来是吃醋了。
还真是可爱啊!
不过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严远找他肯定是有急事,至于陆行这只吃醋的狗狗他决定先晾一晾,让他先酸一下。
毕竟,没有酸,怎么会尝出后面的甜?
想到这,阮遂像是没发现陆行刚刚反应一样,接通严远通讯的同时极其自然地松开了陆行的手。
陆行:“……”
更醋了。
阮遂余光看向自家大狗狗,差点没笑出声,搞得严远以为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话。直到看见阮遂身后心不在焉的陆行,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严远无声叹了口气,为陆行默哀。本身被阮遂看上已经是件悲惨的事了,阮遂还对他势在必得,那更是惨上加惨。
摇了摇头,严远回归正题:“这个假郑亚确实是个克隆体,我从他的记忆中看到,郑亚准校的基因就是迎接新生的那次袭击中被人盗走的,只是那时郑亚准校很虚弱没能看清盗取基因人的脸。你去营救新生的那天,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