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里,天总是黑得早一些,瓦蓝天穹仿佛被涂满了铅灰,光线渐暗的时候往往环境会更显静谧。
    嘈杂的白噪音褪去,剩下的一些细微的动静就会被无限放大,在一楼偌大的空间里反复回荡,落在耳朵里勾得人脸红心痒。
    偶尔有车子经过,轮胎碾磨柏油路面发出的摩擦声,以及发动机产生的滚滚轰鸣声突然传来。
    即使一楼落地窗早已被遮光帘挡得严严实实,也还是会吓得池野浑身一紧。
    在这样开放的环境下-让池野觉得太过危险,他就只好松开一直死死咬住的嘴唇,声音低颤着,细声细气地开口:“不、不要在这里……”
    孟砚辞察觉出来他的僵硬,便偏过头来安抚性地吻了吻他红到滴血的耳朵:“怎么了?”
    池野收紧搂住孟砚辞脖颈的手臂,把脸埋在他颈侧,闷闷地回答道:“不习惯……”
    “在这里,我、我有点不习惯……”
    孟砚辞心下了然,伸出手去揉了揉他的头发,拨弄出一片光洁的额头,轻轻吻了吻。
    接着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
    薄唇轻启,沉声道:“抱紧我。”
    池野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抱紧了他。
    下一秒,身体腾空,池野刚要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呼,就被孟砚辞稳稳当当地托住了腿。
    池野没想到孟砚辞会就这么直接抱着他踏上楼梯,他也从未觉得从一楼到二楼的这短短22层台阶,会如此漫长。
    每一次孟砚辞抬起腿踩上台阶时,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这让池野觉得自己就如砧板上的鱼肉,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他颤抖着紧紧攀住孟砚辞的脖颈,想要往上一点,但手臂很快便会发酸,到最后只能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
    终于到了二楼,孟砚辞腾出一只手拧开门把手。
    推门进去,关门,落锁。
    直到被放到床上,池野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他松开齿关,放过了自己快要被咬破的唇,唇色早已被折磨得殷红似血,仔细看还会发现唇瓣已经发肿。
    夜幕彻底沉了下去,房间里没有开灯,昏暗得看不清楚彼此的神情。
    这种时候,皮肤生得白的就会显现出与生俱来的优势。在微薄的光线下,像蒙了一层纱,也像是18世纪洛可可风格的油画,肌肤细腻而朦胧。
    即使有地暖加持,身下被子依旧很凉,池野僵硬着抓住孟砚辞撑在他两侧的手臂,颤抖着说出来的话让他自己都羞耻不已:“你亲亲我好不好,我有点紧张。”
    孟砚辞今天的表现,与之前在易感期里,被信息素催使得暴躁粗鲁的样子截然相反,这次他异常有耐心,甚至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但是当池野想当然地以为,孟砚辞会俯下身来温柔地亲吻他时,孟砚辞却凑在他耳边,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他的耳朵。
    “叫我的名字。”
    “你干嘛……”池野蹙起眉头,他不明白孟砚辞为什么突然要这么说,“额、你又发什么神经。”
    但是眼下这种情形,他没有任何筹码在身上作为谈判的条件,就只能听之任之。
    “孟砚辞……”他不情愿地应道。
    “再叫一遍。”
    池野不耐烦地仰头看向天花板:“孟砚辞!总行了吧!”
    哪知孟砚辞还没完。
    他又问道:“我是你的谁。”
    “嘶……”现在是说这个时候吗?池野气不打一出来。
    要不是自己现在受制于人,他是真想揍他一顿。
    末了,池野赌气地快速丢下一句:“你是我的……傻逼。”
    然后立刻心虚地捂住脸,不敢去看孟砚辞的反应。
    “……”孟砚辞报复性地-,沉声道,“回答我。”
    “……男、男朋友。”池野招架不住,只好连忙回答,“你是……我的……男朋友。”
    声音闷闷的,颇有些委屈和可怜。
    孟砚辞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语气温柔地哄他:“乖,大点声。”
    但是池野是何许人,在被孟砚辞吃得死死的之前,他可是脾气一点就炸的alpha。
    真alpha,绝不轻易低头!
    池野抬高音量:“你是我的——傻逼男朋友!”
    “……”
    孟砚辞被气笑了,他俯下身去重重地吻了一下他的唇,[*]
    手掌落下,“啪”的一声脆响,力道不重,但足以让池野缴械投降。
    池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孟砚辞……
    孟砚辞他竟然……
    “我*你他妈的有病吧!”
    池野又羞又恼,手指死死抓住床单,手指骨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他大骂道,“孟砚辞!你**竟然敢打我!”
    这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亏他还觉得清醒状态下的孟砚辞,比易感期的时候温柔体贴多了,如今看来……也是一样的坏!
    “分手……”他咬牙,牙齿都在颤抖,被逼出的零星几点泪水挂在绯红眼尾,看起来颇有些委屈。
    “我要和你——”
    [分手]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池野就呼吸一窒,不仅骂不了脏话,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第55章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不管池野愿不愿意承认,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