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只是好色,你看他穿戴整齐的时候我跳不跳?】
    【关机】
    因为昨天的事,今天剧组从上到下,从导演到保安,都对她投来探寻的目光。
    好不容易熬到下戏,纪初禾拆完头发,一刻都没停留地转身就走。
    谢黎的车停在剧组斜对面,不太起眼的一处角落。
    纪初禾收到小宋的消息,外面还有人在蹲她。
    她反其道而行之,戴上黑色头套就往外冲。
    埋伏的狗仔起身要追,又很快被同伴拉了回去:“这是替身,真正的纪初禾在后面呢。早上我们就上过一次当了,还以为我们会再被骗一次?”
    一路畅通无阻地离开剧组,看到熟悉的车牌号,纪初禾加快速度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闷死我了,他们这些狗仔——”
    抱怨的话戛然而止。
    一大捧鲜艳欲滴的玫瑰占满了整个座位。
    她抬起头,谢黎看着她道:“虽然你可能更喜欢吃的,但我觉得该送的花也不能少。”
    他漆黑的眸里盛满真诚,纪初禾被灼得有些无措,安静的空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砰砰砰地响。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脑袋上还戴着黑色头套,赶忙伸手拽住头顶,用力地往上拔。
    然而黑色头套卡在眼睛处,纪初禾表情有些狰狞,使劲一拽,总算把它摘了下来。
    她赶紧拿开花上车,毁尸灭迹一样把头套往屁股后面一塞:“开,开开车。”
    谢黎打量的目光瞥过来,盯着她看了看:“你怎么了?怎么结巴了?”
    “没,没事。”纪初禾不动声色地按了按跳得有些快的心口,半晌后,忽然说:“可能是死的前兆吧。”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纪初禾飞快地扫了眼谢黎今天的穿着, 西装革履,一丝不露。只有搭在方向盘上的那只手衬衫袖口往上卷了两道,露出筋络分明的手腕。
    她盯着看了几秒,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系统走在吃瓜第一线:【你坠入爱河了?】
    【不是, 我发现我原来不是一个好色的人, 我还是有内涵的】
    系统:……
    纪初禾无意识地揪了揪怀里的花瓣, 一只手忽然从旁边伸来,摸了摸她的额头。
    谢黎微微蹙着眉:“哪里不舒服吗?”
    车内, 好不容易停下来的砰砰声似乎有再度响起的趋势。
    纪初禾立马转移话题:“没有, 我在想李导怎么还没找我, 热搜都挂了一整天了。”
    “有热度他高兴还来不及。”
    “他倒是高兴了, 我今天在剧组都快被他们的眼神盯成刺猬了。”
    谢黎被她的形容逗乐了,看了眼侧视镜,发动车子离开, “没事,过了今晚就好了。”他想了想,补充道:“李导说今晚会有大热搜。”
    纪初禾疑惑地问:“李导要离婚了?”
    谢黎回忆了一下,摇摇头:“听语气不像。”
    吃完火锅回到家已经是八点了, 微博的黄金流量时间段,纪初禾点开热搜, 第一还是她和谢黎。
    “李导不会谎报军情吧?”她抬手闻了闻身上的火锅味, 有些嫌弃地皱起眉, “我先去洗澡。”
    谢黎衣服上也沾染了味道,他回房间洗了个澡, 顶着一头半干的黑发出来时, 纪初禾还没洗完。
    一道手机铃声忽然响起,谢黎往茶几上看了眼, 提醒道:“你电话。”
    浴室里水声没停,纪初禾喊:“你接一下!”
    谢黎微微挑了挑眉,抬脚走过去,然而一看到来电人的名字,内心的愉悦瞬间荡然无存。
    屏幕上,祁北墨三个字随着来电显示一直跳动。
    谢黎不悦地盯着看了两秒,拿起手机,点了接通。
    他没说话,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后,语气有些沉重地喊了声:“纪初禾。”
    谢黎特意等到这时候才说:“她在洗澡。”
    “……”
    半晌没听见他吱声,谢黎心情舒畅了,看似大方地问:“有什么话要我代为转告吗?”
    “没有。”祁北墨冷声,迟疑了一下,又道:“你让她待会儿给我回个电话。”
    “不行,待会儿我们要睡觉了。”谢黎不紧不慢地反问,“你应该也不好意思打扰别人睡觉吧?”
    砰地一声。
    浴室门被推开,纪初禾从满室的雾气里跑出来,远远地喊:“谁的电话?”
    祁北墨动作一顿,移开停在挂断键上的手指,像打了胜仗似的,语调有些得意地道:“现在可以让她接电话了。”
    谢黎:……
    谢黎面无表情地把手机递过去,转身就走。
    纪初禾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来电人。
    她眉头一皱,正准备挂断,祁北墨赶在这之前飞快出声:“纪初禾,我做了个梦,跟你有关系。”
    “咋啦,梦里我把你杀了?”纪初禾语气不太耐烦,“还是你做梦欠我钱,心里过意不去打算现实里还给我?我的卡号是——”
    祁北墨打断她:“我梦到你被卡车撞死了。”
    纪初禾愣了一下。
    房门忽然被打开,谢黎拿着干毛巾走出来的,搭在她脑袋上,然后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盯着她手中正在通话的手机看,意图极为明显。
    “手机没电了,我回房间充个电。”纪初禾表面淡定地留下一句话,来不及管谢黎怎么想,回了自己房间。
    关上门,她态度与平常无异,不高兴地指责道:“没事特意打电话来咒我?你有病吧?”
    祁北墨一噎,“不是,不只是这样。”
    “我梦到我们应该在一起的,就算中间——”他顿了顿,“就算中间有一些磨难,但我们俩,这时候应该是在一起的。”
    虽然那个梦很模糊,醒来的时候他早就记不清许多细节,可最后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直到现在都还残留在脑海里。
    他们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纪初禾听他这么说已经知道他做的什么梦了,但见他刻意略过了温棠和他做的那些事,把对原主的伤害都简化成“一些磨难”,纪初禾只觉得恶心。
    就像屎壳郎推着粪球过来告诉你这是巧克力,非要让你尝尝。
    “梦都是相反的,”纪初禾没有表现出一丝异样,“所以我跟你不会在一起,我也不会受什么磨难,被卡车撞死的人——”
    她嘻嘻一笑:“肯定是你。”
    祁北墨陷入了沉默。
    纪初禾继续输出:“真的你要现在在我跟前,我肯定一巴掌抽得你转得跟地球仪一样。下次做了梦别给我打电话,你上网找周公解梦花点钱算一下行不行?”
    祁北墨喉咙有些酸涩,似自言自语般低喃道:“真的只是梦吗?”
    “也可能是精神病发作出现幻觉了,”纪初禾一本正经,“解梦去找算命先生,有病去找心理医生,总之别来找我,找我犯贱你就是个畜生。”
    纪初禾挂断电话,把这个不知道原主什么时候存的号码扔进黑名单。
    “我真是服了,他一个人占我黑名单三个位置,买那么多电话卡干什么啊?”纪初禾骂完,才找系统算账,“祁北墨怎么回事?”
    【你又没认真看剧情】
    “我哪里没认真看了?”纪初禾下意识反驳,脑海里突然被塞进一章的内容。
    原剧情里祁北墨也做了一个这样的梦,但他没有在意,仍旧一心扑在温棠身上,直到原主死去,他才回忆起那个梦,根据梦里的线索抽丝剥茧地将凶手找了出来。
    “神经。”纪初禾呲牙。
    【别神经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哄人吧】
    “我哄——”
    谁字还没说出口,纪初禾眼前浮现出谢黎那幽怨的表情,心头一惊:“坏了。”
    真该死啊祁北墨,谢黎要是跟她作都是祁北墨的错。
    要真哄不好她现在就开着卡车去把他撞死!
    纪初禾紧张地推开门,探头探脑地往客厅看去。
    “怎么不聊了?手机没电了?我去给你拿个充电宝怎么样?”
    谢黎坐在沙发上,听见开门的动静掀起眼皮看来。
    纪初禾走过去:“多少容量的充电宝?”
    谢黎:?
    一句话成功把人急怒。
    他语气有些阴阳怪气:“说真的纪初禾,我都有点嗑你俩了。”
    “你跟我打电话聊两句就挂,跟他打了足足三分零二十四秒。”
    纪初禾扫了眼手机屏幕上的计时页面,盘起腿坐在沙发上,好笑地看着他:“还有呢?”
    “你跟我打电话从来不会回避别人,跟他打电话还刻意躲着我,”谢黎带上了几分控诉的意味,“你不会觉得我是那种很小气的人吧?说真的你没必要怕我偷听,我又不在意你们聊什么。”
    “本来还想告诉你我跟他说了什么,你不想听就算了。”纪初禾作势起身,“不早了我去睡觉了。”
    她迈开腿走了两步,忽然感受到了一股阻力。
    纪初禾回头一看,谢黎手拽着她的衣摆,脑袋别扭地转到了一边。
    两方僵持,最终是他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