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延笑了一声,嘴巴上的酸痛感时刻提醒着他之前发生过什么,所以他的“不真实感”稍弱一些。
    他摆好了睡姿,脑海里闪过一个断断续续的记忆画面。
    回笼觉带来的睡意水涨船高,临睡前,柏延和陆意洲十指相扣,摩挲着他的薄茧。
    “陆意洲。”
    “我?也喜欢你。”
    柏延心满意足地睡去。
    再次睁眼,床头的闹钟跳到了下午两点整,柏延查看手机信息,发现他哥中午的时候来电过,有人替他接了这个电脑。
    那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柏延用?微信回拨了一个视频电话,接通后,他看见他哥坐在车里喝水漱口。
    “早哦,小延。”
    柏庭摆弄着镜头的角度,脸上笑容淡淡的。
    来者不善。
    他哥大概是知道点什么了,只不过他目前不确定柏庭知道多少。
    “现在是下午了,哥。”
    柏庭:“你们年轻人都爱睡懒觉,说成早上好也没?毛病。”
    柏延“带着”他哥去浴室洗漱,他用?漱口杯接好水,刚开始刷牙,柏庭便说道:“昨晚和意洲一块儿住的?”
    “嗯。”
    柏延吐了口牙膏沫,说道:“昨天我?们回来得有点晚,干脆叫他暂住一晚。”
    “原来只是暂住啊。”
    柏庭说道:“没?有长住的意思吗?”
    “……”
    “好了,哥,”柏延漱完口,无奈道,“我?就?不瞒你了。”
    “我?和陆意洲在一起了。”
    柏庭继续装蒜:“谁问你这个啦?昨天尹随山问我?呢,说省队要是放假了干脆让他来你这住,省得到处乱跑浪费时间。小延,我?可没?别的意思哦!”
    “……”
    柏延低头洗了把脸,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
    “没?事的哥,我?也可以假装没?看到你脖子上的痕迹。”
    柏庭嘴角一颤,笑容皲裂。
    “我?和尹随山——”
    柏延:“哎呀,刚刚好像是我?眼花,看错了。”
    行?呗,大不了同归于尽。
    柏延阴了回去。
    屏幕里的柏庭脸颊微红,表示再也不捉弄人了,柏延这才放过他,谈起了正事。
    “我?们队的教练去局里开会了,我?想应该是和全运会有关。”
    柏庭:“不是应该,是必须。”
    全运会定在年末十二月,具体时间还未敲定,但这次开会过后就?八九不离十了。
    “小延,我?要告诉你的是,”柏庭道,“喻淮息的名字一定会在参赛名单里。当?然,和你对阵的刘锐也在里面。”
    “但你面对的不仅仅是这两个人,还有来自各省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你和意洲必须做好准备。”
    柏庭笑了笑:“身体和精神,双重的准备。”
    “好,我?知道了。”
    他看着柏庭的眼睛,最终没?道出那声谢。
    他们之间,不必讲究这些。
    “尹随山呢?”柏庭问道,“你上班他不送你吗?”
    柏庭脸色变得有些臭,他眼神示意柏延往右边看,果不其?然,他看到了尹随山露出的……一片衣角。
    “他在呢。”
    柏庭说完做了个口型,句子太长,柏延只读懂了一半:
    烦人得很。
    他一口气睡到下午,胃部已开始尖叫抗议他不吃早午饭的糟糕行?为。
    柏延不打?算和他哥挂电话,因?而?保持着屏幕常亮状态下楼找陆意洲。
    他在前后的小花园翻了个遍,一楼二楼几个房间都找了,依旧不见人,直到他在空气中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柏延跟随着这道气味,追踪到他的另一个厨房门口。厨房门内,系着蓝色围裙的陆意洲手持一把黏着一团焦黑不明物的锅铲,在柏延买来煮牛奶的小奶锅里翻来翻去。
    那坨黑色的东西被颠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形状,柏延围观了一会儿,见陆意洲即将装盘了,才道:“你是在研究什么魔法药水吗?”
    陆意洲双手一抖,焦黑不明物从?锅里滑出来,滚到他的脚边。柏延抽了一张纸,把它?包起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还是没?看出这玩意儿的原材料是什么。
    “这是你……摊的煎饼?”
    陆意洲:“当?然不是!”
    他从?手边敲了个鸡蛋,把蛋黄和蛋液充分混合,再然后倒进小奶锅里。
    “这是我?煎的鸡蛋,你觉得怎么样?”
    柏延还没?评价,手机里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爆笑声,他听到柏庭和尹随山的声音交杂在一起,隐隐约约提到了“陆意洲”“做饭鬼才”这样的字眼。
    尹随山的声音一出来,陆意洲快被他气疯,他挤进柏延的手机屏幕里,咬牙切齿的地说道:“下次回尹家,你最好别撞上我?。”
    尹随山双手一摊,道:“你做饭做得烂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不会把鸡蛋煎成羊粪plus。”
    成功气完了人,柏庭挂断电话,单独跟柏延说尹随山脑子没?恢复过来,需要时间医治。
    旁边的陆意洲听到了,把盛着三块plus版羊粪的盘子放在柏延眼前,道:“没?错,不和脑子不好的人计较。来柏延,尝尝我?做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