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佩显听到院中吵闹声,出来一看,正想呵斥他两句,就听他慌慌张张说道:“大人,出大事了,”
    “汪家……出人命案了。”
    “何时的事?何人所谓?”
    陆佩显也是一愣,半天才问道。
    “一个时辰前!是汪府自己人作的案,连伤三命。”
    邓捕快已到过现场,对情况也有了大致了解。
    屋内的江氏她们听到这个惊天的消息,吓得一声不吭,个个脸色惨白。
    陆佩显也没再多问,跟着邓铺快就出了陆宅,往汪府赶。
    快马加鞭,到达汪府门前时,周围的乡邻已把正门围得水泄不通。
    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那可是尚京的贵女呀,长得和天仙似的,就这样被汪家的大姑娘给杀了。”
    “汪家大姑娘,也只喜欢抽鞭子,怎么又喜欢杀人了。”
    “难道汪家大姑娘疯了不成,不但杀嫂子和未婚夫,连自己哥哥也不放过。”
    “这下好了,那恶人天收。”
    “你不想要命了。”
    众人不知事情真相,你一嘴我一嘴,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其实这样的故杀,不算是悬案,陆佩显是不用亲自到场。
    设计到汪府,情况又特殊,还牵扯到陈家和秦家。
    陆佩显怕中途另起变故,亲自走一趟,才踏实。
    天黑路滑,他让人把人群驱散开。
    走进汪府,纵然,陆佩显见过无数命案现场,也忍不住倒吸凉气。
    院中躺着三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满院的血迹也无人清洗。
    汪树生无可恋地坐在正厅。
    而汪连容,却是一脸平静,坐于廊檐下的石阶上。
    陆佩显在院中,向汪树长袖一揖,说道:“大人请节哀,既然有人报了官,下官也只能,按大齐律令审理此案。”
    是陈若芙的侍女银儿到衙门报的案。
    汪树目光呆滞,看陆佩显的神色游移不定。
    许久才说一句,“红颜祸水,害得我汪家,家破人亡。”
    “陆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对奸夫□□是我杀的,她们害死了哥哥,我只是在为我哥哥报仇。”
    汪连容平静地道出自己的杀人动机,无半点惧怕和悔意。
    “汪姑娘,原告还在衙门,你只能与本官走一趟了。”
    汪树连受打击,行动也有些迟缓,许久才明白过来,自己女儿要关押受审。
    “等等,不,你不能带走容儿,我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孩子了,”
    “还请大人莫要为难本官,如今人人都知道汪大姑娘,连杀两人,下官也只是秉公办理。”
    银儿今日从汪府逃走后,走一路,喊一路。
    就算汪树想为汪连容隐瞒,也是瞒不住了。
    汪连觉一死,汪树好似也没了主心骨,汪府也是一盘散沙。
    否则以往日汪树的阴狠,银儿哪还有命去官府报案,还敢一路叫喊。
    汪连容遭到了未婚夫的背叛,好似心死,带到衙门后,她便全盘托出。
    昨晚,她的未婚夫秦少阳,主动到汪府,要与大舅哥汪连觉痛饮几杯。
    支走下人后,在他就在酒中偷偷下了毒。
    早上起来,汪连觉却死在他新收小妾的房中。
    这桩栽赃陷害本天衣无缝,谁知,那秦少阳太过心急,傍晚就偷偷进了陈若芙的院子来邀功,
    想与她欢好一场。
    他早就对陈若芙情根深种,答应汪连容的亲事,也是为了好接近陈若芙。
    这本就是陈若芙蓄谋已久的计划,对秦少阳也只是虚与委蛇,当场变脸声称与自己无关。
    这时,秦少阳才如梦初醒,自己陈若芙利用,做了她手上的那把刀。
    当即吵闹起来。
    被一路偷偷跟随的汪连容,听到了事情真相。
    知道,自己哥哥并不是被他的小妾所害,真正的凶手是这对狗男女。
    想到自己一腔深情错付。
    汪连容一气之下,拿出厨房的长刀,冲进屋内,连杀毫无防备的两人。
    从府外回来的银儿正好看到这一幕,吓得撒腿就往衙门跑。
    汪连容讲述完后,刑房中的陆佩显却显得心情十分沉重。
    站在私人的立场,汪家落难对他大有益处,而他见汪连容与陆伊冉年纪相仿。
    因为放纵自己的心性,害了自己一生。
    “汪大姑娘,你也因为别人的罪责,而赔进去一生。”
    “可有后悔过?”
    汪连容一脸凝重,冷静下来她才明白,此次就连她爹都保不了她。
    按照大齐律令,故意杀人罪,是要终生流放到极寒的关外之地,一生都不能返回。
    陆佩显不能明说的,陈家如何会饶恕她,只怕就连汪树都不能善了。
    她未婚夫家的人,听到消息后应该也很快会找上门来。
    秦家不仅在青阳有头有脸,在尚京也算是名门望族。
    秦少阳的家人也不会罢休。
    自己的一双儿女,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汪树在青阳作恶多端一辈子,欺压百姓,横征暴敛,却报应到自己一双儿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