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徐蔓娘偷偷跟着惟阳郡主的马车,找上门来。
    想着她与谢词淮的关系,陆伊冉本是拒绝的,但架不住徐曼娘几次三番地上门。并且她又保证不把她回尚京的事告诉谢家的其他人。
    惟阳郡主也在一旁替她说情,陆伊冉也只能勉为其难让她进来。
    徐蔓娘还有只有几日就要出嫁了,她想找过绣活好的人,帮她绣盖头正中的喜字。
    无奈她母亲的绣活实在不敢出手,徐蔓娘自从和谢词淮定亲后,去过侯府,听人提起陆伊冉的手艺。
    她是偷偷跑出来,家中人看得紧,谁知防不胜防,她哪怕钻狗洞出来,都觉得外面的空气都要香些。
    第二日就把红盖头,拿了过来。
    面对徐蔓娘一脸期待,和惟阳郡主的一脸崇拜,她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活。
    陆伊冉的绣技,完全是被江氏逼出来的。五岁时,江氏就让她绣花,每日完不成她交代的任务,就不能出去玩。
    江家是做绸缎生意的,江氏从小耳濡目染绣活十分出众,她的徒弟有很多,教得最用心的应当就是陆伊冉了。
    最难绣的双面绣,陆伊冉在十六岁出嫁时,就已经能独立绣完一副花样。
    *
    而谢词安这边带着赵云哲到丘河后,瑞王殿下是各种不适应。
    嫌弃军营处太过隐蔽,连码头都建在山中,再次是嫌弃膳食不够精细。
    谢词安却没给他这个特权,他自己也是和将士们用同一样的膳食。除了他的大帐宽大一些,其余并无特别之处。
    上一次,陆伊冉母子俩在时,他是用自己的银子,让童飞单独采购的。
    此次他一人前来,就没这么多讲究。
    每日除了处理日常公务外,查看将士们练习,和将士们一起巡逻外。
    剩下的时间都是在与赵元哲过招。
    今日是刚到丘河的第五日,赵元哲觉得自己骨头都快散架了。
    “舅舅,今日我们……就到处吧。明日再……”赵云哲气喘吁吁,一句话没说完,谢词安的长枪就刺了过来。
    赵元哲被谢词安推着滑了几步再停下来。
    “殿下,你今日只接了我十招,今日的膳食还是和我们一起用。”
    谢词安身穿铠甲,挺拔的身姿散发出威武的气息,眉宇间隐藏着一丝让人害怕的威严。
    赵元哲知道谢词安不是在与他开玩笑,集中精力也激发出了他心中血气,与谢词安在练武场上,对打起来。
    两人手上用的都是长枪,互不相让。
    谢词安一个侧身回刺,赵云哲见招拆招一个空翻躲开。
    谢词安凌空劈来,枪尖直指赵元哲的面门,赵云哲见他气势强劲不敢硬接。只好几个筋斗云错开。
    “殿下,一味地躲避,不是办法,拿出你的真本事来。”
    这句话激得赵元哲提枪主动出击,片刻间舅侄打斗激烈,两杆长枪交错飞舞,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和一道道火星四溅。
    两人身影快速移动着,看到一旁观看的将士们都不敢出一点声,就怕一眨眼,错过了一两个这么精彩的动作。
    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三十招后,谢词安还有精力。反观赵元哲,已瘫坐在了地上。
    谢词安十分满意赵元哲这个状态,他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赵元哲,拍了拍他肩上的灰土。
    和声道:“殿下,今晚想用什么膳食,叫你的人去灶房通传一声就可。”
    在谢词安转身离开时,赵元哲喊住了他。
    “舅舅,今日我接了你三十招,能不能让我给九儿传封信回去,膳食你们吃啥我吃啥。”
    “只怕殿下要失望了,丘河驿站只传国事的急报,任何人不能特殊。”
    “不过,你可以先写,半月后我回尚京给你带回去。”
    今日他的表现较好,谢词安不想让他泄气,又补充了一句。
    赵元哲眼中重燃希望,爽快回道:“舅舅亲自给我当信使,那我得多写几封。”
    他嘴角一扬,心道给别人当信使,有些亏。别人妻子有的,陆伊冉也不能缺。
    想要早日去‘前’,需得比旁人更加努力。
    当晚连夜,洋洋洒洒写满了三张信笺。
    才觉得自己不负信使这个新身份。
    转眼到了冬月,消寒节这日。谢词婉特意打扮一番,提着饺子到了国子监来看她父亲。
    她里面穿一袭丁香色提花缎面交领长袄,外披一件同色绣花斗篷。
    整个人更加清新脱俗,身旁的侍女都看呆了,还是她轻咳一声。侍女才脸色微红道:“姑娘真美,可惜那人眼光不好。”
    谢词婉眼神一黯,半天才道:“以后这些话都不要说了,过了今日我就要试着忘了他。”
    她来惯了,国子监的人都认识她了,她径直进了他父亲书舍。
    谢庭毓与穆惟源正在讨论,这一次国子监年末策问论的题目。
    突听一阵轻柔脚步声,俩人陡然抬头。
    谢庭毓微微一笑,脸上慈爱之色骤显,“婉儿来了。”
    穆惟源则是一愣神,听到谢词婉的声音后,瞬间清醒过来,脸上又恢复那份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