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翔潜听后连连点头:“哎,那我,那我听你的。你,你有事儿一定得叫我啊?”
温喜兰微笑着‘嗯’了一声,然后看着他一步三回头的往书房走,到了门口他又折回来。
“我,我不放心,要不我还是坐在这儿吧,反正我也不累。”
“你要是再这么固执,我明天就没什么可跟你谈的了!”温喜兰放了狠话。
这回于翔潜终于没再坚持,说了好几句‘对不起,我听你的,都听你的’,然后便搬起凳子回书房去睡了。
次日天刚亮,于翔潜被一声洪亮的公鸡打鸣声惊醒,睁开眼便一骨碌爬起来,鞋都没穿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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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喜兰,温喜兰?你醒了吗?开开门,我们…”他一边说一边敲门,才敲了两下,门就轻飘飘的开了。
没插门儿?还是…于翔潜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又在门口喊了几声温喜兰的名字,见依旧没人答应,这才慌忙推门进去。
屋里早就已经是空荡荡的了,床上,桌子上还有衣橱,整洁的就跟结婚前夜一模一样。
“温…”他整个人都恍了一下,像有什么东西突然被抽离了身体,脚下轻飘飘的。
“温喜兰?温喜兰!”他不管不顾的对着空屋子一阵乱喊,得到的却只是一片寂静。这个狠心的人竟然背着他偷偷的跑了?
于翔潜抹了一把脸,发现自己竟然哭了。他又不甘心的把床底下、厨子里都翻了一遍,发现确实没有温喜兰,这才慌慌张张的往外跑,谁知被凳子绊了一脚,直接扑到了梳妆台上,一堆东西全撒到地上。
他捂着快被碰瘸的腿好一阵儿缓不过来,一低头正好看见张展开的信笺,上面用小楷写了八个字:到此一游,物归原主。
字体很熟悉,他又往下看了一眼,然后整个人就僵住了。
信笺的右下角署了名:怒竹。
“怒,怒竹?”于翔潜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使劲儿的用手揉了揉,赶紧捡起那张信笺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确认署名就是写得‘怒竹’。
怒竹写得信怎么会在温喜兰手里?
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一下子给吊到了嗓子眼儿,砰砰的快要跳出来。
于翔潜慌忙的把散落在地的信笺一封封全部拆开,而后他就看见了自己写过的小楷,每一张的最后署名都是‘无生’。
有的信纸因为时间太久已经有些发黄,最近一次给怒竹的信里,赫然写着‘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的信突然就都回到了家里?难道是去杭城的时候,自己跟林雪雁说过那些话,她就把信都还回来了?
这个猜测也算合情合理,可于翔潜的心却像被一双手给拧成了麻花,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他又往梳妆台上看了一眼,角落里赫然放着一方砚台,里面的墨迹还没完全干透,桌腿旁的垃圾桶里还扔了一堆的纸团。
于翔潜慌忙从里面捡出来两个,取开以后,看见了一行被划掉的字:于翔潜你个王八蛋!
另一张上被划掉的字是:于翔潜你个蠢货!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你就说过,喜画兰,怒画竹…
“喜兰?怒竹?”于翔潜念出口以后,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子。
难道…
不可能,不可能,于翔潜急忙摇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这个猜测。毕竟他一年前就发现了收信人是林雪雁,怒竹又怎么可能是温喜兰呢?如果真的是温喜兰,她干嘛不把信寄到家里,或者家附近的邮局?偏偏留个别人家的详细门牌号?
于翔潜把废纸篓翻了个遍,有的只写了他的名字,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名字加一句骂人的话,最后他彻底懵了。
怎么办?他的脑子空白了片刻,急忙抱着自己写给怒竹的那些信跑出了家门,鞋都没穿,跟他老子于千山撞了个满怀也没来得及道歉,跳上自行车就冲了出去。
出来老远,他突然茫然的刹住车,自己这是要去哪儿?找谁?因为眼前的路既不是去知兰堂的也不是去林雪雁家的,难道自己要光着脚去流浪?
他吭哧吭哧抓了两把头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决定还是先去找林雪雁问清楚,只有完全搞清真相,才能彻底解开他和温喜兰之间的心结。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于翔潜就跟上了发条一样,拼命的往林雪雁家方向蹬自行车,中途好几次差点跟出门买早点的人撞上,被人免费赠送了一连串的问候语。
到了林雪雁家门口以后,他随手把自行车靠在一棵树上,飞快的摁下了门铃。这个门铃他以前曾无数次的想按下去,但从未真的这么做过。
“谁呀?这么一大早?跟催命似的!”里面传来开门声,伴随着林雪雁的抱怨和警告:“别按了!再按别想让我给你开门!!”
于翔潜赶忙收了手。
大门很快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林雪雁眯着惺忪的睡眼,一脸怒气的问:“谁啊!”
于翔潜吓得往后退了半步,然后忙赔上笑脸,把手里的信递了过去。
“这个,我,我是想问一下这些信…”。
“信是喜兰写的,一直都是,怒竹就是她。”林雪雁没等他说完,就直截了当的给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