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今天是辛甜的好事,再给人累着。
辛甜觉得还好,抱着逗了逗,看向身后,“小婶和安安呢?”
“后头呢。”丧辉说:“安安下车喝水洒在裤子上了,在车里换裤子呢,来了。”
安安今年七岁了,穿着背带裤,留着小辫用红绳编上,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好生气。
辛甜抱着珍珍过去,“谁家帅小伙,这是怎么了,一脸不高兴。”
因为辛甜时不时美食的投喂,安安对辛甜印象可好,可今天,闭紧嘴巴不说话。
“?”
辛甜捏着珍珍小手,“你哥哥怎么了?”
凤娟又气又笑,“气着呢,他爸停车的时候正在喝水,直接把原本活动的那颗门牙给弄掉了,嫌弃丑,死活不愿意下来。”
辛甜睁大眼睛,“真的呀!”
快张嘴让看看!
安安鼓着脸颊,死活不张嘴,最后丧辉乐呵地把人给抱怀里头,认认真真去道歉。
凤娟也接过来小女儿,因为看到后面来人了,他们连哄带拉,先进去了。???
辛甜笑着送走人,还没来得及去看门口来的是谁,视线就被一张脸给吸引住。
陆让不知道什么时候,架了副眼镜在鼻梁上,金丝细边,镜片之下是清润明亮的一双眼睛注视着你,仔细看到全是她的身影。
“!”
辛甜脸忽然红起来,视线偷偷停留,“你怎么戴上了呀。”
“不是给我的?”陆让中指轻轻推了推,
“!!!”
辛甜忍着笑点头,“是倒是,但是你怎么……”
陆让勾唇,心里涌现几分喜悦,他能感觉到,辛甜喜欢他这样。
喜欢他戴眼镜。
陆让记在心里,这时候他邀请的老师来了,领着人进去,再回来,就瞧见辛甜衣领一边坠着的饰品,金银渐变色将珍珠镶嵌在其中,叠峦的几粒小珍珠精致又秀气。
莫名,陆让就觉得这东西是和他眼睛配的。
辛甜瞧见他回来,见四周没人,挽着胳膊问他,“好不好看,妈妈刚刚来说人差不多到齐了。”
陆让视线上移,落在她红扑扑的脸上。
“好看。”
陆让停顿下,“我也有礼物送你。”
辛甜期待地追问,“什么什么什么。”
陆让单手插在口袋里,摸着口袋里的东西,羞涩了那么一下,掏出一个红色盒子。
“玉奶奶说,以前结婚都要打首饰,我偷偷去跟金店师傅学了几天,打了一样。”陆让手里头盒子不大,她担心辛甜嫌弃,“以后我一样样给你配齐。”
辛甜诧异,“你不是一直在跟爸爸忙定亲礼的事,哪里来的时间再去学这个?”
她接过来问,“我能打开吗?”
这时,里面传来姐姐的呼唤,说是人到齐了。
辛甜没动,应了一声,手上慢慢打开红盒。
是一对银戒指。
简单的素圈,圈内刻了一串数字。
“这是?”辛甜睁大眼睛,“今天?你不怕今天出事没能成……唔唔!”
陆让捂住她嘴巴,大掌之下巴掌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你,灼热的呼吸喷撒在掌心,痒痒的。
他垂眸,视线落在银戒指上,“姐说,首饰中戒指的意义最好。”
再次来喊人的辛蜜,“……”
不,她根本没跟陆让说过这话,真是张嘴就来。
看外头妹妹一脸欢喜,最终还是没去打扰她,扭头跟妈妈说人就来。
辛甜这,伸出手翘起中指,还不往问,“知道为什么戴这里吗?”
陆让抿唇,看她一眼,低头,又看一眼,取出小戒,压下她中指,扶住了无名指。
辛甜:“哎哎哎,错啦。”
陆让:“没错,我是照着你手指尺寸定做的,是这个。”
辛甜:“?”
截止顺利推过骨节,陆让牵着手,葱白的手指上银色戒指还是挺明显的。
辛甜也回过神,“你知道手指的意义!”
想想也是,他都问姐姐了,那肯定其他也问过。
陆让没正面回应,只说:“下次,给你换成金的,现在还不好直接戴金饰。”
辛甜并拢四指,“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手伸出来。”
盒子内的另一枚戒指,辛甜帮忙给陆让带上,她的左手,他的右手,这会牵在一起,指间的银戒碰撞出的声都特别好听。
……
定亲礼上。
辛甜还收到了一份很好的礼物。
陆让说,他报考了导师的研究生,已经被内招,导视就坐在桌上。
辛甜开心了,心里也定下,制片厂就算了,留校吧。
去给外国语系的导师当助教,顺便把她私下学的德法英三门外语的结业证给考下来。
宴席很简单,散了后她和陆让的婚事就板上钉钉,只等着选结婚的日子。
既然还留在学校,那陆让继续住在宿舍,辛甜继续住在家里,房子就不置办了。
辛继荣知道后,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扭头去宁市买了套二层的老式小洋楼,打算收拾收拾再置办个家。
他离了罐头厂,之前分配的房子自然要还回去。
同时,他最新的工作安排下来了。
不是食品公司安排的。
一把手说,是党校那边根据个人表现分配的。
辛继荣皱着眉,是家微电机分厂,看名字还有点熟悉。
一调查,哦,老伙计了。
宁市微电机分厂,源自建方县圆电机厂,后结构调整改名的微电机厂。
厂长,姓徐。
分厂是上一任厂书记力排众议发展的产物,当时建方县靠着微电机厂里的录音机生产线,正值巅峰。
书记开了这个分厂,就光荣退休了。
原徐厂长上位,顺利了个一年不到,微电机厂被选中试行厂长负责制,领导体系的重大改革,让徐书记刚成为一把手,就被架空了。
外加上收音机被买断后,无法试行更新换代,逐渐被市场淘汰,一步步走了下坡路。
辛继荣盯着资料,两眼怀疑。
这是丢给他了一个烂摊子。
食品公司一把手也觉得有点尴尬,这分厂完全可以直接申请破产的,但是不能这么跟辛继荣说。
他安慰,“好在依旧是一厂之长,又是厂长负责制的试点单位,你就是实实在在的实权领头人,你放心,上面说了,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让你大胆放手去改革。”
辛继荣挑眉,“任何试行政策都能放上来用?”
“对!”
辛继荣听到这,“好的,老领导,我现在就去找市长报告微电机分厂未来一年的安排,走了。”
“???”
……
任何政策实施前,都会有一段讨论时间。
辛继荣毕业前,学校里就有人提出一个假设,在市场经济的对比下,计划经济沉重杂冗,继续这么下去,两极分化肯定特别明显。
可国营厂子又不能像个体户那样自在,那人提议的,便是企业的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呢?
所有权依旧归国家,经营权交出来,是不是能改变现状?
当时这个话题被人喷得不轻,个体拿到国营厂子的经营权,那不是在走资本主义的道路。
辛继荣当时没注意,现在想想,直接拿到经营权,不比厂长负责制更轻松,他就能无所顾忌的大展拳脚了。
心里打定注意,决定先接下厂子摸摸情况。
当然,计划书也递上去了。
未来一年相关的报告,第一件便是拿到经营权,还类比了向下分田到户的积极性,在这个前提下,产品更新换代,原销售点维护,抢占市场……
辛继荣又忙起来,百忙之中,还是专门抽出一天时间来,陪媳妇去看话剧。
《海岛小事》在历时两年的磨练合作,终于般到了台前。
林雪柔没参再参与后面的排练,但是对本子还是有感情,所以约了辛继荣去看。
市剧院中,因为孔先生的名气,给了最大的厅。
夫妻俩难得约会时,未婚小夫妻俩也凑到一起,就是面色有点难看。
“我留校助教是报备过的,为什么现在粮户关系已经从学校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