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就?高中?那会?儿,很?早就?暗恋他了,那时候在公交站,不小心睡过去,是他叫了我,我才赶上的。”
“后来无意的一次,他来班上找我帮忙,我就?找他借了一百块。”
“可那一百块钱,我根本就?没花,因为是他给的,我只想?藏起来。”
祝云雀眸光微闪,“他也根本都不知道,还钱那天,我其实是故意去凉亭打?电话的。”
“我很?早就?知道他和他那些朋友经常去凉亭那边抽烟。”
“只要一有机会?,我就?会?过去,装作背课文,装作背单词,每次去,都会?摘掉眼镜,尽可能漂亮一点?。”
“可从头到尾,我就?碰到过他一次。”
“就?那一次,”祝云雀笑笑说,“我故意主动加他微信,说我要还钱。”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祝云雀没再开?口,而是抬头,平平静静地?望向站在门口的陆让尘。
只见男人单手抄袋,另一只手拎着从一楼超市拿上来的,她?最喜欢的桃子味饮料,眸光直白,高眉深目漆邃而浓烈地?盯着她?看。
四目交融着。
祝云雀声息轻颤着开?口,说,“那场暗恋,从十七岁开?始,一刻都没停过。”
“……”
“我也一次没跟他说过。”
“我有多爱他。”
第67章
那?天谁也没?想到, 祝云雀看起来那样文静内敛的人,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那?样的话。
直白又赤诚, 像是无所顾忌。
偏偏这俩人还是前任。
一群年轻小伙子, 什么情场上的世面都没见过,也没?看?到身后刚进?来?的人,全都是一脸懵逼又赞叹的。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陆让尘就突如其来?地把饮料朝桌上一撂,直接拉开椅子坐下了。
颀长高?大的身姿, 气场桀骜又冷淡。
若有似无的乌木沉香循循笼罩在身侧, 是馥郁深沉的性感。
感知到他的存在,祝云雀轻轻咽嗓。
稍一扭头,就和陆让尘对上视线。
眼下,其他人全都像掐死了一样噤着声, 就只?有陆让尘不紧不慢地开腔了。
他微耷着眼皮,情?绪不明地睨着祝云雀,说, “吃饱了?”
“……”
祝云雀看?了眼面前的东西,确实是已经饱了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 她就是想唱反调, 于是绷着嘴角说,“没?饱。”
陆让尘闻言挑了下眉,顺势看?向她那?窄细的腰。
分明已经撑得?小腹鼓鼓,却偏要撒谎。
她有几斤几两,陆让尘不清楚就没?人清楚了, 他当即哼笑?了声,说行, 你吃,我等着。
那?架势,活脱脱等着算账。
说完又眼风闲闲地扫了眼其他人,声线厉着,“看?什么,吃你们的。”
被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渐渐回神,一副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该吃吃该喝喝。
就只?有陆让尘,在嘈杂和喧闹中,偏头注视着祝云雀。
被他这么一看?,祝云雀仅剩下的一点胃口?也都没?了。
也说不上是不是赌气,祝云雀把筷子撂下,迎上他的视线。
还是那?样端端静静,清清冷冷的模样,你清楚知道那?是她的伪装,她是道貌岸然的,她坏得?很,但你又欲罢不能。
于是就这么对视几秒。
陆让尘又问她一遍,“这回吃饱了么。”
那?目光黏稠炙热,烫得?人心尖都颤动。
心口?往上提了提。
祝云雀不由?自主地轻声,说,“饱了。”
话说完,目光经不住地避开,生?怕再和他对视一会儿,便溺在其中出不来?。
陆让尘若有似无地扯了下嘴角,起身,拿起她的手机。
抬抬下巴,他跟那?一桌男生?说,“先走了,你们吃。”
等说完看?向祝云雀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把那?瓶桃子味饮料打开,浅浅喝了两口?,柔软的唇瓣莹润粉嫩。
是气泡水。
喝到嘴里口?感沙沙的。
没?什么甜味,但口?腔里留下的味道清新好闻。
以前祝云雀总会在吃完重口?味的食物后习惯性地喝上一瓶,才会让陆让尘亲。
就这点,陆让尘过了八年也不会忘。
祝云雀抬眸时,陆让尘正?低眸觑她,眸色晦暗不明的,倒也没?说什么,就这么转身走了。
祝云雀没?法儿不跟着他。
不止是手机的问题。
而是他这个人,他身上,就带着钩子。
只?是祝云雀没?想到,两人一前一后刚上四楼,陆让尘就直接扯过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抵在冰冷的墙面上。
心脏倏地提到嗓子眼。
倒不是因为陆让尘突然的举动,而是她预料的成真了。
陆让尘真的在压火,压着想狠狠报复她,蹂.躏她的火。
膝盖抵开她的两腿,陆让尘钳制住她的下巴,像钳制他的所?有物,就这么蛮横发狠地吻下去。
大概是刚喝过冰啤,他的唇瓣混着一点发凉的涩,可?舌尖又是炙灼的,粗暴地撬开她的唇齿,冲撞搅动。
津液彼此吞占,欲得?浓稠。
祝云雀仰着头,不得?不把双臂挂在他的脖颈间。
那?是时隔八年,两人间的第一个吻。
桃子味的吻。
谁也没?想过的,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一次,冲动,偏执,放肆,热烈。
陆让尘吻得?又紧又深,像是生?怕她又跑掉,扣着她的后脑勺和腰,缠得?她呼吸都困难,腿和脚都晕眩,像踩在云端。
再后来?,那?吻从唇瓣蔓延到耳尖,再到脖子,一路点着火似的,陆让尘摆明了不放过她,在她脖子上种下专门属于他的印记,比从前哪一次的力度都要重。
唇角溢出不由?自已的浅音。
祝云雀紧咬贝齿,把他衣服揪出暧昧的褶皱,她在他耳边无助呢喃,叫了声“陆让尘。”
那?一声的勾缠,像他每次午夜梦回里听到的那?般。
分明是在求饶。
却燃起男人心中更压抑的火苗。
那?火苗烧着他,灼着他。
陆让尘哑声低语,愤恨又失控地在她耳边震颤,“不是求我放过你么,嗯?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
“觉得?自己聪明是不是,觉得?自己说几句漂亮话就能让我回心转意是不是。”
“祝云雀,没?你这么自私的。”
“不想要我的时候,怕受伤的时候,一脚把我踢开,现?在呢,想要我了,又回来?,明着暗着的把戏。”
陆让尘胸膛起伏着,眼尾发红地冷笑?,“凭什么祝云雀,你把我当什么,又把你当什么。”
发狠的话说完。
整个走廊荡起簌簌的回音。
声控灯应声而亮。
陆让尘捏着祝云雀单薄的肩膀,她眼底潮雾四起,看?着他的眸子泛着水光,却不发一语。
有什么好说的呢。
没?什么好说的。
该说的都已经在刚才说了。
是她说的太晚,陆让尘已经不会再信。
所?以,祝云雀也没?什么好挣扎的,只?轻轻松开拽着陆让尘衣摆的手,鼻尖微微泛红。
喉咙哽着,她垂下眼,那?滴滚烫的东西,就这么落在陆让尘劲瘦有力的手臂上。
啪嗒一声。
捏着她肩膀的力度收紧,陆让尘如同突然被刀捅了一下,怔在原地。
下一秒就听祝云雀嗓音潮涩,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