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那件皮衣很是保暖,夜里也不冷。”
“喝的水和吃的饭食,我都有按照你的嘱咐,热好再用。”
“若是累了,也有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听着耳边陆臻清凌凌中含着一丝笑意的声音,虞念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她是个声控,对于陆臻这种清冷中还带着一丝暖意的声音最没有招架力了。
不过好在她跟陆臻相处久了,倒也习惯了不少。
闻言不由道:“那就好,那咱们先上车,四姐和四姐夫已经在车上等着咱们了。”
“待一会儿回去,你先洗个澡,咱们再用早膳,然后你再好好的睡上一觉,休息休息。”
“于娘子知晓你今日第一场考试结束,今日还特意起了个大早,用虫草、当归、生姜、红枣还有昨日买的老鸭,小火煲了好几个时辰的老鸭汤,说是能够通血驱寒,养肺益气呢。”
“你吃了,正好也去去寒。”
听着身边虞念的碎碎念,陆臻不由会心一笑,这可能便是幸福吧。
总有一个人会等着你回家,在你耳边唠唠叨叨。
自从祖父和娘亲去世后,陆臻已经很久没感受过这种感觉了。
……
二月十二,会试的第二场考试开始。
考生们仍是分批次自二月十一凌晨便开始一批批入场了。
时间的话便仍是同上一场一样的时间,陆臻这一天回来,便是简单休整了下。
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服,好好睡了个觉。
因为早先便考虑到中途就一天休整的时间,若是衣服替下来换洗的话,可能会干不了。
因此虞念事先便嘱咐了于娘子还有珍珠和琥珀将这次陆臻考试的单衣多做了几件,用来换洗。
皮衣的话,则一次性做了三件。
因为这些衣服之后也还能穿,倒也不算浪费。
就这般,陆臻和她四姐夫在贡院里考试,虞念则是怕她四姐多思多想,带着她家四姐还有于娘子、珍珠和琥珀打起了牌来。
这种扑克牌很好上手,便是虞念以一拖四,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几个人便也都熟练了起来。
见她家四姐空闲的时候,果然被这游戏分了些心神,好歹不至于担心她四姐夫担心到坐立难安了。
这样,虞念的目的也便达到了。
二月十二是会试的第二场,二月十五则是会试的第三场也是最后一场。
虞念和她四姐目送陆臻二人入了考场后,便期盼起二月十七快些到来了。
到了这最后一场,便是扑克牌也无法分散她四姐的注意力了,就是虞念,也挂心了起来。
因为二月十四,这第二场考试结束,学子们出来时,显而易见的染了风寒的学子们变的多了些。
这一次陆臻和郑修竹出来,哪怕精神仍是不错,也被众人劝着先喝了些防治风寒的汤药。
待到了二月十五,虞念和她家四姐目送陆臻和郑修竹二人进了贡院后,心里便不免有些担忧。
这风寒可是会传染的,便是陆臻二人已经提前喝下了防治风寒的汤药,虞念又让二人也带上了两幅汤药,叮嘱二人每晚睡前用锅子煎服用下,心中也不免挂念了几分。
这份担忧待傍晚晚间天空中飘起了小雪时,便更甚了。
好在虞念提前便察觉出天气有些不好,让陆臻将第一场考试穿出来后洗净晒干的皮衣也带了进去,并让她家四姐也给她四姐夫带上了。
这样便是真的天不好,降了温,二人也不至于被冻着。
虽是麻烦了些,但有备无患,总是比临时抱佛脚还抱不着要好的。
第90章 第 90 章
◎结果(一更)◎
待到了二月十七, 会试考试结束的这一日,贡院门口等候的众人脸上皆挂着明显的担忧。
会试本就熬人,谁承想今年还又雪上加霜,明明都已经立了春, 却还是突然下了雪, 降了温。
在外等候的众人便不由的担心起在贡院里考试的亲人们来。
“唉, 我就说了,让你爹不要去了不要去了, 可你爹就跟头犟驴似的,非要去非要去!”
“自个儿的身体自个儿不清楚吗,非得逞强。”
“是功名重要!还是自个儿的身体重要?看你爹一会儿出来我说不说他!”
“娘, 等一会儿爹出来, 怕是最着急的还是您不是?”
“您又不是不知道, 我爹他老人家就这一个心病了, 若是不把这进士的功名考取出来啊, 怕是心里一直惦念着呢。”
“珍娘这会儿已经在家中将防治风寒的汤药熬上了,待一会儿爹出来,咱就赶紧回家喝上去。”
虞念和她四姐也在贡院门口等候,等候间便听得旁边一辆马车旁的母子这般对话道。
虞念听见这话,忍不住投过视线瞧去。
那妇人瞧着约摸四十左右的年纪, 那男子也有二十往上的岁数了。
在这个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的时代,虞念估摸着那妇人都已经是要当祖母的年纪了。
可想而知,此刻在贡院参加会试的那位男子口中的爹, 如今大概也得四十开外的年纪了。
不过想想, 这事儿在这个时代好像又不奇怪。
当初陆臻院试、乡试时, 她都曾瞧见过有那头发半白的老者参加。
在这个时代,科举考试基本上是普通老百姓们通往官宦阶层的唯一途径。
科举考试又没有年龄限制,下至一岁小童,上至八十老翁,只要符合条件,身体状况允许,皆可参考。
再加上士农工商,士阶层的地位最高,所以便使得这个时代,但凡家中有余钱,又想着跳跃阶层的人家,无不重视科举。
至少,那男子口中的爹,与虞念前世所了解的那些历史上六七十才考中进士功名的人来说,还算得上是年轻。
这会儿在贡院门口外等候的众人,脸上皆是如同那对母子脸上般的担忧神色。
便是有那相熟的人家,聊天的话题左右也离不开京城这几天突然降温,担心家中亲人如今在贡院的情况是否康健?可有受凉、感染风寒?家中可提前备好了姜汤或者是防治风寒的汤药?等等。
再有那身子弱的学子家中,更是已经提前请好了大夫在家中等着。
就等着一会儿贡院大门开放,接到自家学子,回家先让大夫给瞧瞧去了。
不出意外,接下来的三五天,京城里的各大大小小医馆定是处于极为繁忙,人手短缺的状态。
虞念早前便料到这种情况,早已去医馆请大夫开好了防治和治疗风寒的汤药,只等着待一会儿陆臻和郑修竹二人出来,瞧瞧二人的情况,再看看该熬制哪种汤药对症下药了。
于娘子也已在家中先熬好了姜汤备着,姜汤可以驱寒,便是无事,喝上些也是有好处的。
虞念和她四姐在贡院门口等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这才见贡院大门终于打了开来。
虞念瞧着,这最后一场,学子们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比之前两场都差了不少。
被士兵们扶着出来的考生也比前两场多了些。
看到先前出来的这一批学子们的状态,虞念四姐脸上的担忧更甚。
虞念见状不由安慰:“四姐,四姐夫身体一向硬朗,便是这最后一场突然降了温,可咱们当时瞧着天气不好,衣服什么的都是多带了的。”
“还特意带上了两幅防治风寒的汤药,想来应该无事,四姐也莫要太过担心了。”
“你瞧,也有那身体硬朗的学子,阔步走出来,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染上风寒的。”虞念示意她家四姐看过去。
基本上家人在身边的学子,应对会试,准备的都挺充分的。
便是这最后一场降了温,多多少少有些影响,但是除了那种自己身子弱的,大多数学子还是自个儿走出来的。
只是多多少少有些受凉的症状罢了。
二人又等了片刻,便见陆臻与郑修竹二人一前一后,没差多远的从贡院门口走了出来。
远远瞧着,二人的状态还好。
但待二人走进,虞念这才发现陆臻的嗓子哑了一些,她四姐夫则是感觉头有些昏沉。
没在这贡院门口多留,在接到陆臻与郑修竹二人后,虞念便让于叔赶忙驾车回家。
待回了家,趁陆臻洗澡的时候,于娘子便在药炉上熬上了治疗风寒的汤药。
待陆臻洗完澡,将头发擦干,这药也便熬好了。
陆臻瞧着如今明显还是风寒初期的症状,只嗓子有些哑,如今服完药,再躺床上好好睡一觉,发发热,也许很快便能好了。
便是虞念自贡院门口回来,也被于娘子唠叨着喝了一碗热姜汤。
道是驱驱寒。
最近天气忽冷忽热,没个定性,还是得多防着点才是。
虞念很是听劝,苦着脸将姜汤趁热喝下。
姜汤难喝,但治疗风寒的汤药更难喝。
两相对比一下,她觉得,与其等感染了风寒后喝药,还是这会儿她先喝姜汤预防一下比较好。
大概是虞念喝姜汤时脸上的表情太过抗拒,站在一旁的珍珠不由偷笑,却被于娘子给抓了个正着。
道她在锅里熬了不少姜汤,不用着急,每个人都有份,每个人都要喝一碗,来预防风寒。
这话一出,虞念端着姜汤看着珍珠脸上明显垮下来的神色和琥珀脸上略显纠结的样子,顿时觉得碗里的姜汤好似也没那么难喝了。
有道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当然不能只是让她一个人喝了。
虞念在心中给于娘子点赞!
每逢换季,气温变化大,大抵都是要来上那么一场风寒的。
二月份的这次突然降温,持续了半个来月,直到进入了三月份,气温才慢慢又回升了上来。
除了会试考场上的学子们或多或少染上了点风寒的症状外,京城里的众人也有不少受凉染了风寒的。
好在她们家于娘子给力,最近半个月来,每日都有熬上那么一锅红糖姜汤分给众人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