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感觉呼吸这么困难?
陈山晚抿了抿唇,眉头皱得更深。
他的嘴巴还格外冰冷,冰冷到有点麻痛。
口腔里都没有抿到温度。
陈山晚以为自己是生病了,可当他站定在镜子前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唇格外艶红,甚至好像还有点肿,就好像…被谁亲狠了一样。
陈山晚:“……?”
他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自己的门是智控锁,郁睢如果真的那么厉害,破解一个智控锁应该不是问题。
是“他”吗?
可他素来眠浅,不可能毫无察觉。
啧。
陈山晚难得有点烦闷。
郁睢到底想做什么?
陈山晚都有点想要冲过去质问郁睢的念头了,但最终他还是压下了。
反正他现在几乎百分之百地确定了这个郁睢就是那个郁睢,哪怕其他的谜题还没解开,可这点就足够陈山晚“无所谓”了。
他倒要看看谁先坐不住。
反正……
陈山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种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的直觉。
——郁睢不会伤害他。
.
南方大学放寒假的时间已经临近年关了,所以没几天,就到了年三十。
今年陈山晚的父母还是不回来,因为外国人不过他们国家的年,国外市场没有那么好拓展,他们抽不开身。
陈山晚对于他们回不回来已经无所谓了,但他没想到,又有点预料之中的是,郁睢会在早上九点来敲他的门。
陈山晚没有给“他”开门,一如既往地按了通话键:“有什么事吗?”
那头的郁睢还是用那种好像不是知道邻居是他的语气,客气又带着点歉意:“我一个人过节有点寂寞,想问问您家里介意多我一个客人吗?”
“介意。”陈山晚语气凉凉:“我家从不让陌生人进门吃饭。”
郁睢稍顿,无声地勾起唇,用很遗憾的语气说:“好吧,那祝您新年快乐。”
陈山晚没有挽留“他”。
然后到了中午,郁睢又来按门铃了,这回借口是做多了菜。
陈山晚无情:“你晚上吃。”
郁睢毫不意外:“可是真的很多,晚上也吃不完。”
“他”说:“我做了糖醋鱼。”
陈山晚:“……”
他承认,他想吃糖醋鱼。
“你放门口吧。”
陈山晚冷硬道:“谢谢。”
郁睢的厨艺很好,陈山晚再一次见识到了。
糖醋鱼做得很香,陈山晚是还点了其他外卖的,但他吃完了一整条糖醋鱼都没有动别的菜,只把两盒饭给吃完了。
然后到了晚上,郁睢果然又找了借口过来按门铃:“包了饺子。”
本来已经准备冷嘲热讽一句了的陈山晚瞬间顿住。
郁睢低声:“金元宝的是玉米猪肉馅的,普通的是鲜虾馅的。”
陈山晚也不知道为什么,浑身的尖刺就在这一句话里全部掉落在地,他在这一刻无比鼻酸。
所以他在深吸一口气,压下汹涌的情绪后,终于打开了门。
【作者有话说】
哎,晚啊。
其实晚是有点麻花精的性格,别扭。
另外饺子前面有提到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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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手机恋人18
门打开后, 就见郁睢穿着很居家的衣服,端着一碟还未下水的饺子站在外头。
深灰色的冬季上衣,有一定厚度, 浅灰色的休闲裤,脚踩的也是一双灰白色的棉拖。
陈山晚静静地看着郁睢, 看“他”在他打开门时, 还一副很惊讶的模样:“学弟?”
“他”诧异地看着陈山晚,好像完全不知道这里面是陈山晚一样:“这么巧?原来是你住在对面?”
陈山晚面无表情地睨“他”两秒, 忽然觉得郁睢不去演艺圈真是白瞎这好演技。
而他心里那些往下落的情绪却奇异的在这一刻消失了。
陈山晚不说话,郁睢流露出几分局促, 似乎是因为知道陈山晚并不待见自己:“那……我还可以进来吗?”
陈山晚在心里冷呵了声。
随后他侧身让开位置, 用行动回答了郁睢。
郁睢弯起眼,眉眼都荡漾着含春般的笑意, 一眼就让人感觉到“他”很开心, 但那种危险感却不减反增。
陈山晚甚至觉得自己都已经习以为常。
郁睢手里端着的盘子不小, 上面摆放的饺子够不止吃一顿, “他”问陈山晚:“能借一下你家厨房吗?”
陈山晚回了句“随便”, 就转去沙发上坐下。
郁睢打开了陈山晚的双开门冰箱, 看见的只有面包和几个鸡蛋,别的什么都没有, 底下冷冻区冻着的也只有一袋花生馅的汤圆。
不出所料。
“晚上就只吃饺子吗?”
“他”问陈山晚, 语气十分熟稔, 好像他们一起生活了很多年:“还有别的想吃的吗?”
陈山晚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他没有纠结也没有纠正, 他看都没有看站在不远处的郁睢一眼, 手里拿着遥控器报菜:“四喜丸子、虎皮鸡爪、酱香肘子、蘑菇汤。”
郁睢莞尔, 没说吃不吃得完, 只笑吟吟地应好:“要吃琵琶大虾吗?”
陈山晚没听过这菜,故而终于侧首看了郁睢一眼,眸中有些疑惑。
“就是虾裹面包糠炸着吃,算是饭后小吃?”
陈山晚有点意动:“…好。”
但他又有几分奇怪,尤其郁睢特意提了这道菜。
这些菜郁睢都有准备,因为“他”猜到陈山晚会想吃,甚至还多备了很多别的食材,就等计划顺利。
事实上无论过了多少年,他家阿晚还是这么心软。
郁睢去拿食材时,冰冷死寂的心脏泛起细细密密的疼,撕扯得“他”要疯掉。
陈山晚心软对“他”来说当然是好事,但对陈山晚来说就不一定了。
因为这意味着陈山晚哪怕看上去再怎么有距离感,他的心也是柔软的,是能够感受到世间的美好,甚至永远第一时间看到的都是美的那一面。
他在乎的东西,会永远都在乎,哪怕他表现得再无所谓,他内心深处也还是在意的。
偏偏陈山晚不是那种“会哭的孩子”。
郁睢把食材拿过来时,并不用麻烦陈山晚再给“他”开一次门。
“他”调整好心情,用还算是愉快的语气跟陈山晚说:“要等一会儿才能开饭,我先给你煮饺子?”
陈山晚看“他”一眼,微不可觉地皱了下眉:“我不饿。”
郁睢自动把这话翻译成他想等“他”一起吃饭,因此弯弯眼,笑得好看:“那我尽快。”
看着“他”转身进入厨房,陈山晚看向电视屏幕,他刚刚随手开了个脱口秀,现在电视的声音是一片哈哈大笑,陈山晚却没什么表情。
他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思绪到底是控制不住地发散——
郁睢怎么了?
怎么感觉就去拿东西十分钟不到的功夫,心情不太好了?
……要问吗?
这个念头才起,陈山晚就果断否了。
问什么?
“他”现在什么都不跟他说,他们之间只不过是好像还挺有缘分的学长学弟罢了,而他并不想跟这样的学长有交集,那就别关心。
陈山晚垂下眼,又想起被郁睢特意点出来的琵琶大虾,到底还是搜索了一下。
然后他就看见这道菜寓意着琴瑟和鸣,而且是婚宴上常见的一道菜。
陈山晚:“……”
郁睢当然知道陈山晚搜索了。
“他”笑吟吟地开了灶火,注意到陈山晚并没有要起来过来找“他”算账的意思,有些微弱的遗憾,但更多的是更大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