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纵周六回国,周日又走,傍晚的机票,满打满算,还能再做一顿午饭。
……千里送炮。不能再自由。
不勾引人,他穿得正经,宽松的黑 T,宽松的直筒裤,挂着满满当当的五金饰品,潮男味十足。
懒懒散散地挑着尾音,“叶初初,过来尝尝咸淡。”
洁癖的设定早飞到九霄云外。
他左手捻着排骨尾端,喂到她的嘴里。
叶雾初一口咬到他的指尖,听到一声刻意的笑。
“那么会咬呀。”
她张嘴,叼着排骨和他拉开距离。
嚼吧嚼吧,吐出一节剃干净的骨头,“不是故意的,别乱发情。”
很可怕,某人昨晚射了三次,早上依旧……活跃?
她被他的晨勃吓醒,麻溜跑路工作。
互联网害人,看多了一夜一两次的反例,碰到一个行的,反而……让人退缩。
“这么怕?”很行的竹马笑得张扬,“最后搞一次也不是不行,大不了待会开车走、你再开回来。”
顿了顿,“这次一定戴套。”
“滚。”
她委婉谢绝。
大学毕业之后,大家似乎都走上了不同的路。
叶雾初来找他不止是试味道,还要问他去不去同学结婚——是男同学,给她发了一张电子请帖,婚宴定在十一假期。
不太想去。她跟男同学不熟,也不想随礼,请帖发了两条链接。
叶雾初装死不回。
李纵跟他挺熟……纵哥和谁都熟,高一高二都是男生堆里的万人迷,打球有他,哪哪都有他。
叶雾初近两年收到的电子请帖不少,似乎大家都规划好了自己未来的路,按部就班地走。
她无端想到李遂——李纵他哥,他结婚也蛮早。
当年她随了笔大的礼金,对方还算客气地邀约——
有空多来家里吃饭。
算来,李遂一胎的年纪,差不多二十四五六岁。二胎赶在三十之前。
“……能不能不结婚啊?”
心声脱口而出。
自私的成分在,她不太想李纵过早地迈入人生下个阶段。
“你问谁?”
李纵清清楚楚地听到,眼眸飞速眨了几下。
长长的睫毛扑闪,像蝴蝶扇动翅膀。卷起小小的旋风。
叶雾初当即嘴硬,“你听错了。”
他追问,“不想谁结婚?”
“你、听、错、了。”
她慢声强调。
李纵用一根排骨堵住她的嘴,话里透着两分嫌弃,“出息。”
没出息。在说他,也在说她。
冷静下来,倒是能抽离出当事人的视角,代入第三方,客观地看他们的关系。
那句话怎么说?越在乎越珍视?
“咸不咸?”他收起无关的情绪,问排骨的口味。
“……够了。”她说,“吃太咸不好。”
某人做饭越来越得心应手。
多一分则齁,少一分又淡。卡在正好的中间,很合她的口味。
又聊了一会婚礼——叶雾初隐约记得李纵和新郎打过篮球。他学生时代经常打球赛,颇有人脉。
冷不丁,他突然来了一句,“我?”
“啊、嗯。”叶雾初点头,“你去吗,赵镇的婚礼?”
结婚的男同学名叫赵镇。
他笑了笑,唇边的小痣随着声音而动,“你去的话,一起呗。”
“……”
被套话了。
——显然,那一声“我”,是他对“不结婚”这个问题耿耿于怀的最好证据。
“……你这人。”叶雾初抿唇,短暂地失语,“怎么这么……”
“不怎么。”李纵回答了刚才的问题。
“我这两年还没有结婚的想法,还可以玩。”
和谁玩、玩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
她走上前去,对着他的小腿,轻轻踢了一下。
他失笑,反正自己结婚,对象只能是她。
她想,他下一秒就位。
她不想,那就再不清不白地玩几年。
不解气,叶雾初又踢了一脚,问他年假什么时候休。
“请了探亲假,还没批。”
“……”
“九月都不想上班。”李纵说,“估计月初走不了、认识的设计师准备开实体店,要过去帮忙。”
她“哦”一声,“23号空吗?”
“空吧?如果公司批假。”
“请你去看演唱会。”
他“哟”一声,“这么好呀?”
“也不是。”叶雾初说,“不想身边坐着的都是陌生人,如果你没空,我可能会叫雀雀……或者司扬?”
李纵:“得了吧,你但凡能背出他们的身份证账号买票,我跟你姓。”
“……”
最近的演唱会门票、管得越来越严。实名制、用身份证号买,是必要。
她和他够熟,身份证号倒背如流。
“……别激我。”
叶雾初想了想区号,张嘴背了一串数字。
雀辰的生日她记得……卡壳在最后四位数。
李纵的嘲笑、不留情面,“不然我给你点时间给雀辰打个电话,或者在纸上写一下可能出现的四位数组合?”
叶雾初:“……”
她气得上前咬他。
“票都是用我身份证买的、还想约别人?”
李纵关了火,转过身来,把叶雾初圈在怀里。
她推他,被他抓着手,拢在自己胸口,感知着心跳起伏。
吻了下去,又被咬了不知道几口。
……真的很喜欢咬人,张口就咬。一点点火气冒出来就要动手、要么动嘴。
李纵偏偏就吃这套,吃得死死的。
“想都别想、你只能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