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二当家看着如此固执的夜君离,她气得一扬披风,接着上前攫住他的肩膀,晃动着他,试图要将他摇醒,“夜君离,你疯了是不是?!你为了报仇,竟然想要在这天下再一次掀起腥风血雨!你还嫌死的人不够多,流的血不够多吗?”
“当年我黑暗一族的族人流了多少血,如今我就要让这天下流多少血!”夜君离妖冶的红眸中灼灼,似是妖月隐现。
“你真的是疯了!”二当家的气急,她指着夜君离不敢置信地说道,“夜君离,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了报仇,你竟然到了如此地步!你醒醒吧,无尽之林里困着的,除了天耀皇帝,还有你的亲侄女啊!难到你也忍心看着你自己的亲侄女,死在你的手里吗?”
“亲侄女……”听到二当家的话,夜君离捏着酒壶的手一顿,酒意似乎醒了一点,他妖冶的红眸忽然染上点点恨意,那恨意看在二当家的眼睛,竟让她不寒而栗。她不明白,为什么提起顾清欢和夜君离的关系,夜君离眼睛里的恨意,会如此浓烈。
“是啊,她可是我的亲侄女啊,就算是为了云儿,我是不是也该把她救出来,对不对?”夜君离懒懒地理了理垂在脸庞的发丝,从宝座上起身走了出去,他走到宝座前转身而立,忽然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伸手将桌子上的一个机关一转,接着只听到“轰”得一声巨响,宝座瞬间朝着后边移去,宝座下面的东西随之升了起来。
“啊——”看到升起来的那个东西后,二当家的尖叫一声,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
升起来的东西竟然是一具透明的琉璃棺材!那棺材在暗处泛着幽幽的光芒,里面的尸体早就已经腐化,只剩下了一具森森白骨,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云儿,我若是对她的生死置之不理,你会怪我吗?”夜君离目光温柔地看着里面的白骨,伸手抚摸上了琉璃棺材,似乎是在抚摸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般。许久,当他听到身后二当家干呕的声音后,惋惜地摇了摇头,“只可惜,你已经被他们害死了,再也不知道了……若不是他们,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当年的你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你那么美,那么香,到现在我做梦都会梦到你,梦到你对我笑,梦到你拉着我的手,梦到你身上那让我欲罢不能的气息……”
“我那么爱你,可你偏偏要相信那些臭男人,他们诱惑你,欺骗你,伤害你,直到最后把你害死,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也希望我帮你报仇对不对,你也恨他们对不对?那现在我为了帮你报仇,就算是伤害了你和那个男人的野种,你也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你竟然……”二当家的看着沉醉在自己世界里的夜君离,看着他注视着那白骨的眼神里,是满满的痴迷和爱恋,她震惊了,“你竟然爱上了夜轻云!她……她是你的亲姐姐啊!”
“我为什么不能爱她?”夜君离手掌继续流连在那琉璃棺材上,满不在乎道,“亲姐姐又怎么样?我就是爱她!从小我就喜欢她,她那么美,那么柔弱,所以总是有人打她的主意。为了不让她受到伤害,我无时无刻不小心翼翼的呵护她,我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是她的护花使者,就算是不能娶她,一辈子守着她看着她也是好的。但是她呢?趁我不注意,去了趟南唐,就跟那个男人好上了……然后去了趟天耀,把命丢在了那里……”
夜君离说着,他的手指顿时收紧,骨节在寂静中发出咯咯的声响,他痛苦地摇着头,“我那么爱她……没有人比我更爱她,可是她为什么就要相信那些男人!那些男人根本就不爱她,他们玩够了她就把她弃了,把她杀了,留下两个野种,如今一个和仇人爱得死去活来,一个对我步步紧逼!他们不该死吗?!难道他们不该死吗?!”
“凭什么所有的人都可以得到爱,唯独我不能!为什么偏偏要我一个人承受这么多年的痛苦,这对我公平吗?!”夜君离怒吼着,他痛苦地扯着自己的头发,继而将自己紧紧地贴上了那个琉璃棺材,似乎要和里面的白骨融为一体,他将脸颊贴在上面,痴迷地看着里面的白骨,喃喃道,“云儿,你放心,我很快就可以替你报仇了!很快,等我杀了天耀皇帝,杀了那个负你的男人,杀了你们的野种,还有他们的那个小野种,我就下去陪你……相信我,只要有我在,不会再有人欺骗你,伤害你,我会一直保护你,一直保护你的……”
听着夜君离的话,二当家的已经跌坐在了地上,她张大了嘴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此时她已经泪流满面,咸涩的泪水滴到了嘴中,她却毫无感觉。此时她的脸色如死灰般惨白,看着已经疯狂的夜君离,她猛地爬起身来,捂着脸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夜君离是个疯子!他就是个疯子!只可惜,自己竟然爱了这个疯子,爱了整整十六年啊!
十六年前,她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在那天晚上救下了受伤的他后,便对他一见倾心。这十六年来,她抛弃了属于自己的生活,跟着他颠沛流离,隐姓埋名,后来到了这个山寨,和他一起做了十几年的匪徒。
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一直守着他,就算是他的心再冷再硬,也总有被她温暖,为她柔软的那一天。因为夜君离生性风流,所以她不择手段地除去所有貌美的女人,所有可能入了夜君离的眼睛,对她有威胁的女人。可没有想到,他竟然一直以来心里都有一个女人,而且他这十六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竟然是他的亲姐姐!
二当家的只觉得脑子里嗡得一声,顿时一片空白。她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流着泪漫无目的地跑着,十六年的等待终成了泡沫,如今她的心里,是无穷无尽的绝望!
她冲进自己的房间,猛地把门关上,颓然地坐在了地上捂着脸大哭起来,她哭着,发泄着,不知过了多久,在她所有的泪随着爱一同哭干时,她抬起头,忽然看到了那个躺在自己床上的孩子,那个可爱的女娃,此时正睁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忽然对着自己咧嘴笑了。
二当家的一下子愣在那里,和瑟瑟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站起了身来,到床边笨手笨脚地抱起了瑟瑟,颤抖的手抚摸着她娇嫩可人的小脸蛋,二当家闭上眼睛,咬了咬唇,似乎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无辜的……就算他会发怒,会杀了我……我也不能让他继续错下去了……”
“就让我把你送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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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天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青鸾在屋子里不安地来回转着,暗卫一个接一个地回来,都没有带来半点消息。
“那个三当家的嘴,还没有撬开吗?”青鸾问向走进来的暗卫,蹙眉道。
“这十二天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已经折磨得没个人样儿了,可还是什么都挖不出来。”暗卫沉声道,“属下觉得,他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继续打,不管怎么样,都得把线索给我挖出来!”随着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凤影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他一拳捶在墙上,眸中是滔天的怒意,“我就不信,那个洞会凭空消失了!既然当初夜君离可以把那个洞打开,我们就一定能找到办法!”
那日顾清欢和慕容珩跳进去后,夜无情和青岚也跳了进去,可是就在几个人进去后,那个被夜君离打开的洞,自己猛地合上了。不管他们事后怎么找,都找不到再次启动那个深洞的机关,而且就算是他们拆了那个宝座,也根本没有发现半点线索,甚至试图向下深挖,也是徒劳无功。
如今他们找到慕容珩和顾清欢的希望,全都寄托在那个被夜君离留下的三当家身上,可是严刑拷问了他十二天,严刑拷打下,就算是神仙也开了口,可这个三当家的,怎么就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呢?!
“或许,他和我们一样,根本就不知道!”青鸾蹙眉,沉声道,“他若是知道,夜君离就不会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而是带着那个二当家的走了。或许对夜君离来说,这个三当家的就是他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喽啰,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种机密之事!”
“我们拷打他的时候,他求爷爷告奶奶地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说夜君离和二当家的是一起的,当年他们两个人一起上山,杀了这山寨原来的主人,占山为王。而他,不过是当初见风使舵,归顺了他而已。所以夜君离对他,并无信任可言。”暗卫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那怎么办?”凤影急得直跺脚,“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十二天,把这方圆百里翻了个底朝天,可是半点痕迹都没有。这夜君离究竟把主子带到了什么地方啊!”
就在两个人说着话的时候,忽然一个暗卫匆匆走了进来,在青鸾耳边耳语了几句后,青鸾脸色突变,瞬间煞白。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凤影着急地问道。
青鸾似乎是被暗卫所说的消息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他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回事!朝中……朝中竟然要拥立楚王……登基……”
慕容珩失踪的消息,不知被谁走漏了出去。本来满朝文武都认为慕容珩和顾清欢到江南游玩,可没有想到,就在三天前,不知是谁在朝堂上散布了谣言,说慕容珩和顾清欢已经失踪半月有余,如今朝堂上一片哗然,大臣们人心惶惶,不知是谁牵了个头,说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皇上已经失踪,那便应该顾全大局,拥立楚王为帝。恰巧此时,不知是谁翻出了慕容珩曾经立下的一道圣旨,正好圣旨上也说明,若是皇帝有不测,皇后产子则皇子即位,楚王为摄政王;皇后产女则楚王即位。如此一来,那些有心支持慕容澈的人更是有了主心骨,根本无心寻找慕容珩和顾清欢的下落,而是前去对着慕容澈献媚了。
青鸾恨恨地一跺脚,“回天耀!”转身就带着暗卫离去。
若不是顾丞相联合顾命大臣在朝堂中稳住朝局,和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对抗,想必如今他们早就已经拥护慕容澈登基了。只要慕容澈登上皇位,到时候就算是陛下和娘娘脱险了,回京后必定也是另一场腥风血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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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耀楚王府。
慕容澈的书房前,跪了很多请命的大臣。而书房内,慕容澈烦躁不安地在里面来回踱着步,他身边站着的一个大臣在劝他。
“王爷,您还在犹豫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陛下和娘娘下落不明,您身为天耀的王爷,理应站出来主持大局啊!”这个大臣,正是曾经和简丞相交好的礼部尚书,当初简丞相事发后,他也受到了些许牵连,被慕容珩贬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官,如今正好赶上了慕容珩出事,他自然不会放过东山再起的机会。
“李大人!”慕容澈烦躁地一甩衣袖,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你们身为臣子,如今皇兄和皇嫂下落不明,你们不前去寻找,反倒在这里教唆着本王做些不忠不孝之事!李大人,你好歹也是做过礼部尚书,难道连这点忠君的道理都不懂吗?!”
“正是因为微臣要对陛下尽忠,对天耀尽忠,所以微臣才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天耀一日无君,群龙无首!”李大人弯腰沉声道,“如今陛下娘娘失踪,朝野震惊,人心惶惶,王爷理应临危受命,力挽狂澜。更何况陛下曾经御笔亲书,若是他有朝一日身有不测却无皇子可继承大统,便由您楚王即位,主持大局啊!”
“谁说皇兄他身有不测?”慕容澈沉声道,“皇兄不过是和皇嫂去江南游玩,玩得起兴暗卫跟丢了而已。这才几天,你们就如此沉不住气,要让本王登基?若是过不了多久皇兄回来了,你们是把本王置于何地啊!”
“王爷您也太天真了吧,陛下娘娘十几日了没有消息,按照天耀的规矩,此时理应新皇登基,主持大局了啊!”
“不要再说了!”慕容澈不耐烦地打断了李大人的话,“主持什么大局?别说本王现在根本就不相信皇兄失踪了,就算是皇兄真的失踪了十天半个月,如今天耀正值鼎盛,如此盛世会出什么大事!所以你们就回去各司其职,不要再到本王面前说什么主持大局力挽狂澜之类的话来烦本王!你们脸上那两个窟窿眼儿是留着喘气的吗?你们也不看看,就算是皇兄不在朝中,天耀能出什么事!”
“王爷,您这句话可就不对了。”李大人忙上前一步,对着慕容澈说道,“微臣知道您一向无心政事,可是恕微臣斗胆,说句犯上的话,您怎么能糊涂到这个地步啊!如今天耀的情况,难道您心里一点都不清楚吗?”
“清楚?本王当然清楚。”慕容澈斜了李大人一眼,“如今我天耀收复了北燕,此时四海昌平,万国朝贡,正是百年难遇的盛世!”
“王爷,您这句话说的可不对了。”李大人眼色沉了沉,继续说道,“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如今天耀刚刚收复北燕,的确是称霸天下,可是当初和北燕一战就元气大伤,使得西域对我们虎视眈眈。如今陛下失踪的消息一出,百姓人心惶惶,那些北燕旧部已经有了异动,微臣听说,他们是想要联合西域,对我天耀不利啊!”
“北燕!他们到了这个地步,怎么还不老实!”慕容澈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恨得牙痒痒,“早知道他们贼心不死,当初皇兄就应该斩草除根!本王就不明白了,当初皇兄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北燕皇帝和北燕余孽,斩草除根,而是把他们带回天耀关押!如今他们找到了机会就兴风作浪,这些蛮人,竟然还异想天开,想要和西域联合,东山再起!”
“当初陛下仁慈,饶了他们一命,本以为他们会感恩戴德,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不识时务。”李大人立即顺着慕容澈的话说了下去,“既然如今北燕余孽有异动,而如今陛下娘娘又下落不明,王爷更应该出来主持大局,力挽狂澜,将这些北燕隐患扼杀在萌芽里啊!”
“李大人的意思是?”慕容澈看向李大人,蹙眉问道。
“自然是要先下手为强!西园里的那些北燕皇室,留不得了。”李大人眼神一狠,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本王哪里能够做的了那个主!”慕容澈一惊,他低声道,“当初皇兄出征归来,将北燕余孽软禁在西园,更是对着本王三令五申不得动他们,如今你竟然要让本王杀了他们,若是皇兄回来知道了,他会骂死本王的!”
“那王爷觉得,若是北燕余孽与西域勾结,做出了危害天耀的事情,到了那时陛下知道,不也要怪您吗?”李大人看着慕容澈,继续趁热打铁,“更何况如今陛下已经失踪半月有余,生死未卜。所以老臣们才恳请王爷出来主持大局,稳定朝堂,以防北燕和西域趁机作祟。可是王爷不愿意挺身而出主持大局,我们做臣子的自然不能逼迫。只是此时真的不能再这样犹豫下去了,王爷既然又想要等着陛下回来,又不想天耀时局变乱,那也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将那些对天耀有异心,有威胁的人,全部……斩草除根!”
☆、第五十八章 牛在天上飞 [vip]
章节名:第五十八章 牛在天上飞
无尽之林中。
怪人在看清了顾清欢的面容后,忍不住倒退了一大步,他乱发遮掩下的面容竟像是要龟裂开一般,生生挤出一双瞪得浑圆的眼睛,凸起的浑浊眼球中,诧异里透着震惊还有难以置信。
“她……她是……她竟然是……”怪人伸出颤抖的手指着顾清欢,却是朝慕容珩说道。
“现在你还要杀了我们吗?”慕容珩平静地看向那个怪人,微微一笑。
“不,不。”那个怪人倒退着,不敢置信地看着顾清欢的容貌,他忽然用手抚上自己的獠牙,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喜和震惊。“我等了这几百年,终于等到了这命定之人!哈哈哈,天可怜见,看来夜儿终于原谅我了,小灵儿也不再恨我了,我终于可以解脱了,终于可以解脱了!哈哈哈……”
那个怪人兴奋地手舞足蹈,他浑浊的眼睛里滚落出大滴大滴的泪,看向顾清欢的眼神里满是狂喜,似乎是被困于沙漠的濒死之人,忽然发现一片绿洲一般。
“朕果然没有猜错,你就是这个大陆的开国皇帝,朕的先祖。”慕容珩看着那怪人的狂喜,心中越发通透了起来,可心里依然还有着很多疑问,慕容珩问向他,“朕听说,当初是因为灵门先祖给你和黑暗一族下了死咒,才使得这几百年来黑暗一族和皇室互相厮杀。可是当初你不是在误杀了黑暗一族圣女后,自尽而亡了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活到了现在?”
“这都是报应,都是报应啊!”那怪人忆起往事,大滴大滴的泪从脸上滚落,他目光空洞,望向远方,哀伤的气息弥漫在山林里的每一个角落,使得山林中阴风阵阵,树叶都随之狂舞了起来。
“当初我失手误杀了夜儿,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我的怀里,自己却无能为力。我悲痛之下,拔剑自刎本想一死了之。可没有想到,小灵儿她竟然如此恨我!她当初离开时在我体内种下的死咒,这死咒不仅会让我和夜儿的子孙后代互相厮杀,更是诅咒我生生世世不能和她在一起!夜儿死了,我连随她而去的机会都没有!不管我用什么方法自尽,我都会再一次活过来,被痛苦折磨,被死咒折磨,慢慢变成一个吸人血吃人肉的妖怪,而且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夜儿死了,我却要痛苦地活着,一活就是数百年。数百年来,我亲眼目睹死咒将我们的后代折磨,让他们互相厮杀,相爱不能相守!我真的受够了,真的受够了!后来我干脆躲到了这里来,躲到了埋葬夜儿的地方,等着她原谅我,等着小灵儿的气消了……我本以为此生都不会等到这一天,可没有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真的来了!”
那怪人说着,兴奋地看向顾清欢,伸出手来就想要触摸她,却不想慕容珩抱着顾清欢一躲,躲过了他的手。慕容珩抚摸着顾清欢的脸颊,女子睡得沉沉的,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似乎都没有要醒过来的打算。
“别动她。”慕容珩将顾清欢护在怀中,转头看向那个怪人,对他始终保持着警惕。“你知道怎样破解当年的死咒吗?”
“只要我死了,死咒自然而然就可以破解了。”那怪人急切地看着慕容珩,生怕他不相信自己,话语急切而诚恳,“让她杀了我!这个世上也只有她能够杀得了我,也只有她,才可以破解这个死咒!”
“让欢儿杀了你?”对于这个破解之法慕容珩很是惊愕,他怀疑地看着那怪人,似乎在思索这个提议的可靠性。
“对,这个诅咒之所以能够延续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我一直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个诅咒在我体内,早就和我融为了一体,我死它死,我存它存!只要我死了,死咒就可以破解了,皇族和黑暗一族,就再也不用如此厮杀了!”那怪人越说越快,越说越急切,“她既是黑暗一族的人,也是灵门的人,那就是说,她是夜儿和灵儿同时选中的人!所以她就是那个能够杀掉我,破除诅咒的人!你们也不想这个诅咒继续延续下去是不是?那就让她杀了我,让她杀了我吧!只要她把匕首插入我的胸膛,我就可以解脱了!我就可以得到真正的解脱了!快,快让她杀了我吧!”
那怪人捶着胸膛,撕扯着头发,急切的语气近乎恳求。
“杀了你,我们也难逃一死。”慕容珩抱紧了顾清欢就是不撒手,“不过既然你在这里生活了上百年,就一定知道怎样从这个无尽之林中出去。只要你把我们安全带出去,我就可以替你向欢儿求情,让她杀了你,给你真正的解脱。”
“好,好,好。”那怪人泪流满面,重重地点点头,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欣慰和解脱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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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清欢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倚靠在山洞里的墙壁上,而慕容珩却不知所踪了。
顾清欢心里一惊,她快步走出了山洞,找了没多远便看到慕容珩正蹲在溪涧边,手里拿着一只刚刚捕到的兔子,正在水中给它清理。他清理好后,提着兔子耳朵站起身来,一转身就看到顾清欢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见她没有穿披风就站在风里,慕容珩快步走了上去,把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你醒了?怎么不披上披风就跑出来,小心着了凉,到时候我们两个人一起成了弱不禁风的小白脸,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做一对野人了。”
“你还说我呢,你不好好睡觉,怎么跑出来捉兔子了?”顾清欢一直觉得慕容珩是个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皇帝,如今看着他捉兔子洗兔子,倒是别有一种风味。
“还不是看着你昨天晚上吃柿子的时候,一副死去活来的样子。这不正好碰上一只兔子,索性捉来我们一起烤着吃,给你改善改善。”慕容珩一手提着兔子,一手揽着顾清欢朝着山洞走去。
山洞里,两个人把兔子架在火上烤熟,一人一口香喷喷地吃了起来。
“慕容珩,我怎么有一种感觉,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香的兔子了。”顾清欢一边吃着兔肉,一边砸着嘴,香喷喷的味道让她极为满足。
“这可是朕亲手捉的,洗的,烤的,若不是最香的哪里能对得起朕亲力亲为?”慕容珩一边烤着兔肉,一边勾唇浅笑,对于顾清欢的夸赞毫不谦虚。
“慕容珩,你快看,那边的牛怎么没了?”听了慕容珩的话,顾清欢哼了一声,她咬了一口兔肉,忽然眼睛一亮,手朝着外面一指,惊异地喊道。
“牛?”慕容珩不明所以,顺着顾清欢手指的方向看去,并没有发现牛,正疑惑时,却听到顾清欢在他耳边咯咯地笑了起来。
“那边的牛怎么都跑到天上去了?你看嘛,都在天上呢!”顾清欢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朝着慕容珩吐吐舌头,“慕容珩,牛都被你吹到天上去了!”
慕容珩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顾清欢捉弄了,他眯起眼眸,轻笑了一声,“顾清欢,连朕都敢嘲笑,你胆儿又肥了是不是?”慕容珩说着,作势就要抢走顾清欢手里的兔肉,不让她吃。
顾清欢灵巧地躲开了,于是两个人在这不算宽敞的洞穴里开始了你追我赶,抢兔肉大战。没过多久,顾清欢就被慕容珩追上,慕容珩伸手要去抢,却不想顾清欢猛地向后一靠,想闪过去,谁知“轰”得一声巨响,尘土飞扬,厚厚的岩壁居然就这样被顾清欢给撞塌了,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
看着那通道,两个人都怔住了,面面相觑。
许久,慕容珩看着顾清欢,仔细地审视着她,扯了扯嘴角,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欢儿,难不成你已经练成了前所未有、举世罕见的神肩功?一肩既出,毁天灭地?”
“我感觉,是你练成了隔山打牛的绝世神功吧?”顾清欢目瞪口呆地看了看被自己肩膀撞塌的岩壁,又看了看慕容珩的手,若有所思道。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都笑了出来。
“看起来,这岩壁只是薄薄的一层,我们之前都没有注意到呢。”顾清欢不再开玩笑,她望着黑洞洞的通道,忽然间欢喜道,“慕容珩,你说这会不会是一个出口,可以连通到外界,或者是黑暗一族的神秘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