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公主,这些人来头肯定不小,咱们需要想个法子补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三当家是个名副其实有勇无谋的草包,也是几人中一点也不怕的人,他一挥手在自己脖子间做了个咔嚓的动作道。
    不如,咱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们全部都杀光,然后把他们的尸首都藏起来。
    佟寨主闻言脸色一变怒目圆睁,他大手一挥,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三当家的脸上,一个体型强壮的汉子竟被他扇的踉跄两步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二当家见佟寨主气的还想踹老三,连忙上前拦住。
    大哥是天生神力啊,怒极之下一脚踹下去,老三怕是命都没有了。
    拦住了佟寨主,二当家扭头看着捂着脸坐在地上发懵的老三,恨铁不成钢。
    你这混子说的是什么浑话,咱们上山时下过誓就算是落草为寇也绝不伤人姓名,更何况这可是数百条人命,你真当咱们是杀人越货的土匪了。
    拦住了佟寨主又教训了老三,二当家脑筋一转想到了一个法子。
    大哥不如咱们这样,那些人不是中了迷烟还未醒玛,咱们不如再给他们加点量,让他们继续昏睡,然后咱们找到那两个小妖女,设计把她们也迷倒。再然后咱们就收拾细软,丢下寨子立马动身走人。
    二当家跟在佟寨主身后出着主意。
    等那些人醒了,见不到咱们,兴许能抓了那两个小妖女给咱们顶罪。而且他们那么一队装备精良的卫兵,被咱们一群山匪拿下了,没丢钱财没伤性命,想必也不会厚着脸皮大张旗鼓的捉拿咱们。咱们跑远些,再另寻个山头东山再起就是。
    佟寨主摸了摸胡子,听二当家说完主意后,眼睛一亮抚掌道。
    这可是个好主意,只是
    佟寨主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忍道。
    只是将罪都推到那两个小妖女身上,也有些不妥。虽说是她们教唆我们劫官,平日里又在寨子里作威作福指手画脚,但是她们也到底年纪小,还是两个女娃娃。
    二当家听佟寨主这么一说,想了想,于是道。
    可大哥,你难道要带着她们两个小妖女一起走。不如这样把大哥,咱们把那两个小妖女迷倒之后把她们也绑起来,跟那些官兵关在一起。这样,就算那些人醒了,也会觉得她们也是咱们抓来的人也是受害人,不仅不会伤了她们,兴许还能把她们送回家,省的她们在外头到处捣乱。
    佟寨主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拍着二当家的肩头道。
    可以,老二你想的这个法子很周全,咱们就按你说的办,赶紧吩咐下去。
    寨子里的人按照计划开始行动。
    而后院的福安和韩清正面面相觑的坐在走廊下。
    福安坐在栏杆上抱着胸,一张白嫩的脸蛋颇有些严肃紧张。她盯着坐在身旁的韩清,没好气道。
    你看你做的好事,把殿下给捆来了。等殿下醒了,看她不给你治个掉脑袋的罪。
    韩清翻了个白眼道。
    小师侄,你这说的好像你没动手一样,要治罪的话也不也得跟我一起治。
    福安闻言梗着脖子脸涨得通红争辩道。
    我?我可没动手,我压根就不知道你们要劫的人是殿下,不然我怎么可能给你们迷烟。
    韩清瞧上去不慌不急,她不了解燕挽亭也不知道燕挽亭的脾气,见燕挽亭几次还觉得她是个好说话的公主。
    她晃着腿道。
    反正咱们是同谋,能绑到他们靠的可就是你的迷烟,咱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别想脱罪。
    福安扬着下巴颇有些炫耀自己跟燕挽亭的关系。
    我可跟你说好,你要不就赶紧跑了,不然等殿下醒了我怕你就算不死也要没半条命。至于我,顶多挨上两板子,殿下才不会对我下狠手。
    可韩清一眼看穿了她,翻了个白眼切一声。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你要是不怕公主给你治罪,你怎么不把她给救醒啊,怎么还任由她躺在那跟个木头人似的。
    福安不知该怎么辩驳了,漆黑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来回打转,她闷闷的哼了一声,理也不理韩清了,转身进了房。
    房里挂着轻纱的床榻上,燕挽亭眉头微皱呼吸平缓的躺在上头,除了青丝略有些散乱,肩头的衣裳被刀锋划开一道细口子之外,身上并没有伤。
    而房间的一角,一个铺着虎皮的躺椅上,躺着互相紧搂着的青鸳和绿阮。
    发现被劫的人是燕挽亭后,韩清就赶紧把她们给抗到后院来了,寨子里的那些土匪对她们下手。
    福安一脸忧愁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燕挽亭,她该怎么办啊。
    如果她走了,她怕山寨里的人会伤害殿下。
    可如果不走,要等殿下醒了,殿下不仅会狠狠胖揍她一顿,还会把师父叫来。
    她不是为了躲开师父才跟着韩清跑这般远的嘛,若是再给抓回去了
    福安想起了师父,唇角一撇,眼睛委屈的皱成了方形,她蜷在床榻边悄悄的哽咽了起来。
    她想师父了。
    其实每天都想,她还想飞回去见师父,可是。
    可是她又怕,怕师父会生气,也怕师父会像上次一样弄疼她。
    她最怕的是,师父会发现自己那晚喝的那两杯酒,被她下了迷情药。
    正当福安自怨自哀的抽泣,哭的正欢时。
    窗外却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当福安停下哭泣,侧耳听时,却什么都没听到。
    她揉了揉眼睛也没再管,继续抱着头呜呜的哭着。
    窗外。一袭白衣的了辞正神色复杂的站在窗外的那一颗松树下。
    听着屋子里那细微的抽泣声,了辞面色愈发动容,心疼又失落,她轻咬着红唇到底还是叹了口气,然后掠身而走。
    第145章 危急!
    一个晚上的时间,山寨里的老老少少都遣散的差不多了,这么多年存下的家当没带多少,只带了些值钱的细软一伙人摸黑往山林深处走去。
    天一亮,佟寨主带着几个当家和十几个身强力壮的手下留下来按照计划行事。
    福安新炼制的迷烟可是能把一头牛迷倒昏睡一整天的药效,那些官兵都睡的跟死猪一样,踹都踹不醒。
    剩下的人都吩咐他们在山寨门口等着,佟寨主带着二当家去了后院找韩清和福安,他们要做的是把韩清福安还有那个不知是不是公主的女人连带着两个丫鬟打扮的人,全部都迷晕。
    做完这一切他们再逃之夭夭。
    按照计划行事,佟寨主端着韩清福安最爱吃的老陈做的糕点,再带了事先已经下了药的两壶好酒。
    佟寨主和二当家都是老江湖,虽然打不过韩清也毒不过福安,但是他们却能说善道,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
    虽然韩清和福安自诩聪明,但还是在那两个老滑头的阿谀奉承下,哄骗着喝下两杯下了药的酒。
    福安的迷药无色无味,毒别人她开心的很,毒到她自己身上就不好受了。
    酒一落肚见效极快,韩清嘴里还叼着半块糕点,啪的一声脸就砸在了桌上,像滩烂泥一样趴着没了意识。
    看到韩清倒了而佟寨主和二当家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福安才知道她们这是喝下了毒酒。
    可福安她的体质早被师父养的百毒不侵,那小小迷药对她来说,不痛不痒的没半点反应。
    和佟寨主二当家大眼瞪小眼好一会,福安才装作一副自己也快晕倒的模样,倒在桌上时还偷偷用手枕着。
    她不会武功,只有下毒的本事,韩清已经倒了她不能硬碰硬,只能趴在桌上装晕倒,一边手在衣袖里摸着,思考着用哪种药比较好。
    佟寨主见屋子里的人都倒了,连忙问二当家。
    老二,是要捆起来,还是就这么把她们扔在这。
    二当家巡视一周,五个被迷晕不省人事的女人。
    就扔在这吧,大哥我们别拖延时间了,再迟怕是有官兵上山了。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转身正想离开,身后却传来一声好听冷冽的女声。
    走,你们这是要走去哪?
    这突然冒出的声音不仅把佟寨主和二当家吓一跳,还把福安吓的身子一抖,在袖子里的手连忙收回,死死的闭眼装晕倒。
    一颗心在胸口扑通扑通,仿佛要跳出喉咙口。
    这声音,福安再熟悉不过了。
    按时辰算,燕挽亭的药性应当还没过啊,怎么会提前两个时辰醒来。
    燕挽亭缓缓自床榻上坐起,一双狭长的凤眸里是化不开的寒冰,她的目光仿佛是夹着风雪利刃的凛冽狂风,让人浑身颤栗。
    佟寨主和二当家慢悠悠的转头,看着坐在床榻上冷冷看着他们的燕挽亭,吓的脸都白了。
    你...
    不知为何,见燕挽亭醒了,佟寨主和二当家在她的威压下竟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
    这个他们隐约猜出了身份的女人,身上的贵气和那高人一等蔑视一切的威压,让他们敬畏又害怕。
    看着面前这两个一脸呆愣略显惶恐的土匪,燕挽亭忍住心中的震怒,她环视四周,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相拥而躺的青鸳和绿阮。
    只是当她看到趴在桌子上的那两个女子身形极为熟悉,便多看了两眼,然后看出了她们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福安和韩清。
    微微一挑眉头,燕挽亭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
    她站起身,丝毫没有被囚的狼狈姿态,淡淡一瞥佟寨主,不冷不淡的问道。
    我的人呢?
    佟寨主低下头,舔了舔干涩的唇,低声道。
    都...都在大堂呢,一...一个都...都没伤到。
    末了还怕燕挽亭怪罪般,说一个都没伤。
    大哥。
    二当家在一旁焦急的轻声叫了一句,拼命的对佟寨主使眼色。
    如今只有这个公主醒了过来罢了,他们还有机会跑,等大堂的那一大群官兵醒了,他们可是想走也走不了。
    可佟寨主不知道是不是另有他想,还是被燕挽亭的气场震住了,不仅老老实实的回了燕挽亭的问话,似乎一点也不打算先走了。
    见那草莽乖乖的回了话,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燕挽亭点点头,依旧冷淡道。
    好,带我过去吧。
    在佟寨主的领路下,燕挽亭很快到了他们这个匪窝的中心,一个颇大能容的下百人的大堂。
    这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密密麻麻的木房子,一边还有一片颇大的菜园,里头正种着当季的瓜果。
    木屋外还能看到挂着的孩子女人的衣裳,劈好的木材整整齐齐的摆在檐下。
    不像个匪窝,倒像个大村庄。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一路走来,却不见半个人影。
    再见这两个土匪对自己的态度,燕挽亭隐约知道,他们定是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大堂之上,随行的护卫军个个都完好无损,两两捆在一起昏沉的熟睡着。
    胡将军还被放置在一把虎皮交椅上,仰着头一动不动。
    燕挽亭粗略的看一眼他们无碍,心中暗暗送了口气,看来这些土匪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虽然送了口气,但是燕挽亭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她保持着不不冷不淡的姿态,问道。
    他们何时能醒来。
    佟寨主依旧老实恭敬的回答。
    小神医说,她的药能迷倒人一整天,按时辰算。等天黑了这些官差就能醒
    若是想让他们快些醒,那也需等小神医醒来给解药。
    燕挽亭略带些许疑惑的挑眉道。
    小神医?
    还没等佟寨主回答,二当家就连忙抢过话头,把责任一并都推到了韩清和福安头上。
    就是...就是小姐刚刚躺着的那个屋子里,趴在桌上的那两个女子其中的一个,是她们胁迫我们去劫小姐你的,迷晕小姐跟这些官差大爷们的药是也是她们给的。
    佟寨主闻言眉头一皱,颇有些不满的看着二当家。
    这么急着把所有罪责往那两个女娃娃身上推,虽说的确如此,可动手的到底还是他们。
    善于察言观色的燕挽亭很快就摸清了面前这两个匪徒的脾性。
    虽看上去凶神恶煞也的确劫了她的车队,但是他们并没有伤人。
    也许是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他们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反倒是先将自己寨子里的人都遣走了。
    没那么蠢,也没那么残忍,态度还挺真诚。
    燕挽亭点点头,然后略带几分审思的看着面前的这两人,放柔语气叹道。
    我自认为,当今陛下治国有方知人善任爱民如子,我大燕国强民盛。,虽比不上盛世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也称得上国泰民安丰衣足食。几位壮士身强力壮又懂礼知节,怎会落草为寇,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听燕挽亭这么一说,佟寨主愣了愣,片刻之后面上露出些许失落惆怅。
    哎,这位小姐说的对,咱们大燕国的确国强民盛百姓不愁吃喝。可有些小地方毕竟天高皇帝远的,小小一个县令就敢只手遮天。若不是有难言之隐,我们兄弟几人又怎会背井离乡跑到这山头来当草匪呢。
    壮士是何方人士,有什么冤屈,皆可与本宫说。若壮士真当是被贪官污吏所逼迫诬害才落草为寇,本宫定会给你讨个公道,也好还一方百姓青天。
    燕挽亭这本宫一出,算是坐实了她皇家贵胄的身份。
    二当家闻言,拉着佟寨主,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学着书里看到的,二当家一边磕着头一边大呼道。
    草民见过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虽说你们半路劫了本宫的撵驾,但念在你们无心伤人又受人胁迫,本宫日后会对你们从轻发落,有什么冤屈你们也可跟本宫说,本宫会还你们公道。
    好在这次遇到的是一群心底淳朴的土匪,没对燕挽亭怎么样。
    初时的震怒消散过后,燕挽亭倒是好奇起了这群土匪的来历,如今听他们说有冤屈,便想弄清缘由。
    不过当务之急,她最想知道的,还是夏秋潋此时的处境。
    虽说有阿素带她去了竹县,只要进了城夏秋潋就能安全,但燕挽亭心底隐隐还有些担忧。
    正当她想去后院把福安那个家伙弄醒,然后带人先回竹县时,门外佟寨主手下的两个小土匪连滚带爬的滚了进来。
    一进门就嚎了起来。
    寨主不好了,咱们寨子外面来了一群官兵,把咱们团团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