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巧双默默看了郑菁一眼,明明从头到尾就你最激动了。
第一场是祁佑阿月成婚的戏,造型师把服装拿过来,包馋馋斜眼一看,入目的便是鲜艳的大红色,叠放整齐的嫁衣上摆着金色的凤冠与其他首饰,映着灯光,格外的亮。
明明是为了拍戏,可她这样看着,竟真的有自己要出嫁的错觉。
月下村只是个小村落,对于礼制服饰没有太多细致的讲究,阿月从没有出过村子,也不知晓外面的凤冠霞帔是什么样的,只看过村子里的其他姑娘嫁人,想着她们的嫁衣,再按着自己的想法,绣了一身嫁衣。
所以这套衣服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繁复,不需要造型师的帮助,包馋馋自己看了看就能穿好。
“我换好了,应该没穿错吧?”
包馋馋拉开帘子走出来,提着裙子转了转,结果整个化妆间里安安静静,没人回答她。
“怎么了吗?”包馋馋看了看盯着她发呆的四个女人。
造型师连忙说道:“没穿错没穿错,来,我帮你首饰戴好。”
这顶凤冠也比较简易,因为是金子做的,月下村没有这么贵重的东西,这还是祁佑买的,他虽然没了记忆,可脑海里还有一些常识在,他记得成婚要有凤冠,发现自己有个随身的玉佩应该比较值钱,就去附近的镇子上当了换钱,给阿月打了一个凤冠。
却也是因为这个玉佩,让他被仇家给发现,引来最后的屠村之祸。
旁边的化妆师盯着包馋馋出神了许久,被耳环上的亮光反射了一下照到眼睛,才终于回过神,说道:“我再给你补个妆。”
“好了。”
于巧双走过来,一把拉起包馋馋,把她推到一面全身镜前,站在她身后感叹了一声:“馋馋,如果我是男的,我真想娶你。”
包馋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点点头:“我也想娶我自己。”
这套嫁衣与“华丽”二字完全沾不上边,也没有凤冠霞帔的庄重感,可包馋馋却觉得简单得很好看。
上衣以红色为底,绣着雅致简约的无名花叶,交领为白色,落在满目的红色里,仿若看到几簇白雪落于红梅之上。
腰间的系带垂下来,落在比上衣红色更加鲜艳的长裙上,下裙绣着一朵精致的并蒂莲,只不过因为裙子的褶皱看不真切,她将裙子向两边提起,顿时宛如盛花绽放,裙底只露出一双绣花鞋的鞋尖,一双鸳鸯分别绣在两边。
青丝挽起,小巧却足够精致的凤冠别在发间,凤凰的嘴里衔着一串坠子,坠子底部是一个鲜红的珠子,垂下来落在额上,像是嵌了一颗相思红豆。
往下,是一对柔婉动人的柳眉,一双灵透清澈的杏眼,白嫩的皮肤透着红润,朱唇如花瓣般娇嫩欲滴,微弯的嘴角带着一抹清浅的笑意,尽显古典之美。
人在镜中,却似画里。
包馋馋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儿,自己都快移不开眼了,她觉得,这绝对是她这辈子的颜值巅峰。
伊人红妆,嫁衣如火,陆羡竹远远看着,呼吸都在一瞬间停滞,他提步走过去,伸手搀住了她。在包馋馋身后,还跟着一只小白猫,它小心翼翼神情专注地捧着她长长的裙摆,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包馋馋在看到陆羡竹的一刹那,心脏都漏跳了几拍。
他着一身绛红色的长袍,镶着金色的滚边,雅致的竹叶纹绣在其上,束着玉带,头戴玉冠,眉目如画,君子无双。
两人相视一眼,眸中情意绵绵。
“他们真般配,不是吗?”
突然听到杨霜的声音,望着那对璧人出神的赵子妍恍惚了一下,随即略微凄凉地笑了笑,“是啊。”
般配到连她自己都觉得任何人插足他们都是一种罪恶。
今天是《剑侠录》开拍,开放媒体探班,来了不少家媒体,在和大多数人一样短暂的惊艳过后,摄像们纷纷扛起摄像机将镜头对准那执手同行的一双人。
由娶亲入景,包馋馋坐上花轿,造型师将红盖头拿来给她盖上,她掀起一角,看见前面的陆羡竹骑上马,正要放下盖头,陆羡竹忽然回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包馋馋眉眼一弯,回以笑容,旁边的造型师灯光师摄影师都恨不得拿个墨镜戴上,以免亮瞎。
这时旁边不知谁突然大喊了一声“土包夫妇成亲喽”,顿时引来众人的起哄,脸皮厚了一段时间的包馋馋又不禁红了脸,连忙放下轿帘,却听见陆羡竹说话,声音清朗:“这场戏结束给大家发喜糖。”
“好!”
四周掌声雷动,包馋馋想了想,鼓起勇气一掀帘子,大喊一声:“我结束后给大家做桌菜!”
她的戏份不多,阿月被杀害后就只有在祁佑梦中出现过几次,按戏份来说称不上主演,只算个客串,空得很。
这一下掌声更加热烈,一直听闻安歌厨艺好,总算可以尝到了。
趴在陆永清身边的饱饱站起来,转着脑袋大致数了数剧组的人数,一片欢闹的氛围中,它颓丧地垂下了头。
“这才叫假戏真做吧?又发喜糖又有喜宴,噺鮮 尐說真有意思,他们根本不需要演,本色出演就特别好。”
“安歌和陆羡竹太适合祁佑和阿月了,我甚至觉得,祁佑和阿月是冥冥之中为了他们而量身写做的。”
听着编剧和原著作者的议论,陆永清很后悔没有把老婆给带过来。祁佑和阿月都没有父母,拜高堂时拜的是月下村村长和村长夫人,看了看饰演这两人的两个演员,陆永清懊恼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就应该他和叶素亲自上的。
欢快的乐声和鞭炮声响起,还有群演热闹的呼声,如果不是旁边有台摄像机对着自己,包馋馋几乎真的快以为这是自己出嫁,而且这么演下来,陆永清都没喊过几次“卡”。
“香烟缥缈,灯烛辉煌,新郎新娘齐登花堂。”
听着礼生的诵唱,两人就位。
红绸缎拿在手中,手心有些发汗,包馋馋不自觉地就抓紧了一些,红缎中间有一个绣球挂着,包馋馋这稍稍一用力,陆羡竹就感觉得到,他转过身,将她的手握在手中,低笑道:“拍戏而已,不要紧张。”
“我这是演的紧张。”
陆羡竹忽然弯下腰来,包馋馋在盖头下看到他的脸吓一跳,陆羡竹笑意加深,“即使没有拍脸表情也很到位,我们馋馋演技进步真大。”
“那是,也不看看我男朋友是谁,不能丢他脸。”
尽管陆羡竹没再和她闹别扭,但很显然包馋馋为了哄他练就的接话技能已经改不掉了。
众人:我的墨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