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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满树归来
    因为季水儿的到来,唐启宝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甚至连身上的伤也不顾,整日整日地跟在季水儿身边,甚至连晚上季水儿跟南巧睡觉,他都想要一起过来。
    南巧直接把门关上,把拄了拐杖的唐启宝挡在了门外。唐启宝站在门外,可怜兮兮地喊着,“师娘师娘,这天色还没黑呢,这月亮才出来,你让我跟水儿姑娘再说两句话吧!”
    躲在南巧身后的季水儿忍不住笑了,也没让南巧回答,直接隔着门板跟唐启宝说:“你赶快回去睡觉,不然我明天就走了!”
    一听季水儿要走,唐启宝急了,立即保证,“水儿姑娘你别走,我现在就回去,只要你不走,你说什么我都听!”
    南巧听见唐启宝的话,回头去看季水儿,只见她在昏黄的油灯下,小脸已经通红了。发现南巧正回头看她,她很是不好意思地别开眼,隔着门板又喊了一句,“你快走吧,我要睡了。”
    看见季水儿害羞了,南巧顿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最终,唐启宝才依依不舍地走了,临走前还不忘交代,“水儿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睡觉,养足精神,我明天一早就来看你……”
    “行了行了,你快走吧!”
    此刻,南巧已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季水儿受不住了,害羞地低头,伸手去拦着南巧,哀求道:“满树婶子,你别笑了,我……哎呀,羞死人了!”
    南巧吐了吐舌头,不笑了,她跟季水儿说道:“水儿姑娘,唐启宝如今恨不得整日都跟在你身边,时时刻刻不离开你呢。”
    季水儿红了脸,她也没有想过,她来到这里后,唐启宝竟然变得这么粘人,生怕他一眨眼睛,她就消失了。甚至连她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唐启宝都仔细的揣摩,生怕有半分的不高兴。
    南巧也看出来了,唐启宝如今可是被季水儿吃得死死的,他对季水儿用情至深,一心一意地要跟季水儿永远在一起。但是,转念一想到季水儿和郑家的亲事,南巧又忍不住叹了气。
    郑家要娶季水儿明显就是另有所图,就怕季婶子头脑不清醒,季伯又一心听从妻子的话,到时候可就是苦了唐启宝和季水儿了。她伸手拉过季水儿,语重心长道:“婶子真的希望你和唐启宝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日后好好过日子,能和和美美的。”
    “婶子,我知道,你是担心唐启宝,也是担心我最终会负了唐启宝。满树婶子,您放心,我季水儿对天发誓,我就算是死,也绝对不负唐启宝!”
    南巧急了,伸手就捂住了季水儿的口,满目怒气地地瞪着她,“胡闹,谁让你发这种毒誓的?动不动就提到死,你以为死了就一切都解决了?我告诉你,你若是死了,唐启宝也会心死的!你以后,可不能胡乱地把死放在嘴边,听到了吗?”
    “满树婶子,我知道错了,日后我不胡乱说死了。我的事情,我一定会解决的,我定然会给自己给唐启宝,给我们整个季家一个交代。”
    南巧紧握了一下季水儿手,她也安慰她道:“事到如今,一切要慢慢来,千万不要用激进的方法,到时候若是伤了你自己,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季水儿朝着南巧点了点头,算是把南巧劝她的话都听了进去。
    两人又像以往那般,一起躺在了床上。临睡前,季水儿说:“满树叔已经走了大半个月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满树婶子,你想他吗?”
    这一次,轮到南巧红了脸。她倒是没有直接回答季水儿的问题,反问了一下季水儿,“你之前那么长时间没有看到唐启宝,你想他吗?”
    季水儿顿时就红了脸,耳朵发热,“我、我……我自然是想他的。原本只是担心他会不会因为私自出营被罚,后来便想看看他究竟怎么样了?所以,我才终是忍不住跑了过来。哎呀,满树婶子,人家明明是在问你,你却反过来问我,你实在是太……”
    南巧仰躺在床上,望着床顶承尘,小声说道:“我想满树,很想很想……我想要他早点回来……”
    苏满树,你在哪里,我想你了,好想好想。
    草长莺飞,暖春袭来。
    什队里的兄弟们趁着春忙时节,总算是把春播抢了出来。等到他们开始恢复走演武场早训的时候,地里的棉花苗已经长了出来。
    南巧坐在大屋门口,掰着手指算着日子,又盯着远处的田里的苗子,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这苗苗都长了出来,苏满树还没有回来。
    他已经整整走了一个月零十天了,眼瞧着就要到一个半月了。
    大概是因为季水儿的到来,唐启宝来了精神,伤势也比以前恢复的快,如今已经能活蹦乱跳丝毫不影响了,甚至早上还能去演武场参加早训了。
    吴嫂子的肚子也鼓了起来,眼瞧着再过三个月就要生了。南巧怕吴嫂子累到,到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闪失,勒令禁止吴嫂子除了吃饭时间踏进大屋,她便和季水儿一起揽下了所有什队的伙计。
    因为早上要参加演武场,白日里又要下地里干活,南巧也不让什队的兄弟们帮忙早饭了,她自己全都打揽过来了。大概是由于如今她和苏满树已经是夫妻了,她也把他们的什队当成了自己家,干起活来更加的勤恳,已经完全能独当一面了。
    季水儿正在给唐启宝缝衣裳,一抬头,就看见坐在门口矮凳上的南巧,望着远处的土路,一脸的期盼。季水儿自然知道,南巧这是盼着苏满树回来的。
    她还没来得及跟南巧说话,唐启宝就跑过来,随意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跟南巧打了声招呼,“师娘。”然后看都没有看南巧一眼,就从大屋的门口冲了进来,直奔季水儿。
    “水儿姑娘,水儿姑娘,你看,这是什么!”
    “啊!虫子!”季水儿吓了一跳,也没看清楚唐启宝手里的是什么虫子,直吓得往后躲。
    唐启宝很是意外,季水儿竟然被吓到了。他有些愧疚地摸了摸鼻子,抱歉地说:“水儿姑娘,这是天牛,不是虫子,是我们什队里经常玩的。不信,你问我师娘,我师父曾经给我师娘也抓过,让她玩的。”
    南巧自然是知道天牛的,而且苏满树当初可不就是把天牛当成好玩物送给她的!她看着被唐启宝捏在手里的天牛,又看见吓得躲到了一旁的季水儿,简直是哭笑不得。
    这个唐启宝,连讨姑娘家的欢心,都是跟苏满树如出一辙。当然,天牛并不是什么咬人的虫子,季水儿也不是胆小的姑娘,在唐启宝的耐心讲解看,她也算是理解了这个天牛的好玩之处。
    看着大屋里亲亲腻腻的两个人,只见他们都低着头,头对着头,头顶无意地抵着对方,满脸笑容地低头看着手里的天牛。
    南巧坐在矮凳上,望着屋子里的两个人,羡慕不已,小手无意地揪着大屋门口的野草,整个人很是失落。她撅着嘴,忍不住小声嘀咕,“我也想要天牛。”
    苏满树,你快点回来,你的月儿一个人好可怜的……
    当然,南巧的祈盼并没有实现,因为依旧没有苏满树回来的身影。又过了五日,唐启宝的伤算是完全好了,他除了早训和下田里做农活外,一直都缠着季水儿,甚至连她洗漱沐浴都想跟在身边,让南巧给赶了出去。
    季水儿拉着南巧的手,忍不住红着脸跟她道歉,“满树婶子,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唐启宝他师父不在,我是做师娘的,自然要管教他的。他这般缠着你,虽然知道你们两个是心意相通,但是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要有分寸的。”
    季水儿点了点头,也知道南巧这是为她好。她跟着南巧坐在了床边,忽然开口,神秘兮兮地问南巧,“满树婶子,你当初……第一眼看到满树时,是什么样的感觉啊?”
    “啊?”南巧一愣,一时间没能回答季水儿的话。
    季水儿继续解释,“就是,就是……满树婶子不是上头发给满树叔的媳妇儿吗?满树叔掀开你的盖头时,你第一眼看见满树叔,是什么感觉?”
    南巧这才明白季水儿的意思,但是她第一次见到苏满树,并不是成亲当日,而是在那个小树林子里。她第一眼看见苏满树时,只觉得他又高又壮,似乎一伸手就能把她掐死,当时她吓得够呛,生怕被他抓回去,根本就来不及去想别的。
    如果说,她对苏满树最有印象的,便是他放过了她,不仅没有把她抓回去,还给了她两张干面膜膜。
    “满树婶子?”
    南巧回过神来,笑了笑,说:“我第一眼看见你满树叔,觉得他好凶啊,但是他却做出了最暖心的事情。”
    “是什么事情?”季水儿急忙追问。
    南巧抿了唇,自顾自地笑着,却不准备告诉季水儿。
    季水儿急了,缠着南巧追问,南巧却什么都不肯说,最后被缠的没有办法,才说了句,“你满树叔是好人,这世上最好的人。”
    季水儿什么细节都没问出来,有些失望,但是南巧却一直笑着,就连睡觉时,脸上都挂着甜甜的笑。
    第二天,什队的兄弟们都去地里干活了,唐启宝缠着季水儿跟他一起去。季水儿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南巧,南巧伸手轻轻推了推她,笑着说:“你去吧,灶房里的活我来就行。你快点跟唐启宝去,他肯定是有好东西要给你看的。”
    季水儿红了脸,点了点头,说了句,“麻烦满树婶子了。”就跟着唐启宝一起走了。
    南巧看着两个人肩并着肩一起走,途中有说有笑的,心中很是替他们高兴。季水儿本就是为了陪唐启宝才来的什队,她没有道理把季水儿留下来的。
    收拾好东西之后,南巧关好灶房门,坐在大屋里缝衣服。西北边疆的春脖子短,这眼瞧着春季就要过来了,她要抓紧时间给苏满树缝几身夏季的衣衫才行。
    她刚缝了几针,忽然听到大屋门外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南巧顿时一惊,立即扔下手里的针,什么都顾不上,拎着裙摆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她有感觉的,她能感觉到的,是苏满树回来了,是她夫君苏满树回来了!
    她刚跑出去,就看见土道上远远有一匹马飞奔而来,南巧一眼就认出来了,马背上坐着的那个既高大又威武的男人,就是她的夫君苏满树。
    走了一个月十五天的苏满树,终于回来了!
    “夫君!”南巧也顾不上矜持,所有的想念都一涌而出,直接就迎着苏满树跑了过去。
    苏满树一眼就看见了跑过来了的南巧,直接纵身从马背上翻了下来,朝着南巧迎了过去。
    南巧朝着苏满树跑过去,苏满树朝着南巧跑过去,两人终于碰到了对方的手。
    “夫君,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南巧什么都没想,直接扑到了苏满树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
    苏满树把怀里的南巧紧紧地抱着,贴着她耳边,柔声说道:“月儿,我回来了。”
    南巧简直是喜极而泣,搂着苏满树的脖子,又哭又笑:“夫君,夫君,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月儿好想你,月儿好想你……”
    “我也想你,月儿,我也想你,很想很想你……”
    两个人就这样彼此抱着对方,紧紧地搂着,谁也不放开谁。最后,还是南巧找回来理智,红着脸从苏满树的怀里钻了出来,带着苏满树去大屋洗漱。
    苏满树既然是上午回来的,定然是昨夜赶了一夜的夜路,南巧心疼他辛苦,亲自下了灶房给他煮了肉汤,让他趁热喝。
    一个月零十五天不见,苏满树变得黑了些,人也瘦了些,显然是外面这一路过的很不好。南巧心疼地抱住他的腰,小声说道:“夫君,你辛苦了。”
    苏满树洗了一把脸,算是把自己收拾干净了,这才放心伸手南巧的发顶,笑着问她,“月儿在家过得如何?”
    南巧抱着苏满树的腰,仰着头冲着他笑,跟他撒娇,“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都挺好的,唯独不好的,就是我想你,好好想你,天天都攀着你回来,但是你就是一直都不回来,我真的害怕你一直都不回来,不要我了……”
    “我的傻月儿,竟会胡思乱想,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我就算是什么都不要,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他说着说着,就低头吻向了南巧的唇,两个人抱成一团,亲热了好一会儿。
    南巧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苏满树是赶了一夜的夜路,急忙拉着他到了床边,劝他说:“夫君,趁着什队里的兄弟们都没回来,你赶快上床好好睡一觉。”
    苏满树抱着南巧不松手,他坐到床上,让南巧坐到他的膝头,低着头亲着南巧的脸颊,像是怎么亲也亲不够似的。
    这一路来风餐露宿,苏满树的下颌有一圈细细的胡茬,应该是他没来得及打理的,扎在南巧细嫩的皮肤上痒痒的。南巧伸手去推他,但是又不忍心推他,转身又搂住了脖子,靠着他任由他的胡茬扎着她自己。
    以前她是不喜欢苏满树的下颌有胡茬的,但是如今苏满树就在她的怀里,她欢喜得不得了,连他脸上的胡茬她也是十分喜爱的。只要苏满树在她身边,她就是欢喜的,哪里会来讨厌呢。
    苏满树也确实有些累,抱着南巧又亲了一会儿,脱了靴子上床。临睡前,他伸手捏了捏南巧的脸颊,不怀好意地笑道:“等你夫君我睡一觉,养精蓄锐,晚上好好收拾你!”
    南巧立即就红了脸,伸手去推他,小声说:“不许说胡话,快去睡觉。”
    苏满树唇角上扬,满脸兴奋,低头又亲了亲南巧的唇角,意味深长地说道:“娘子,等为夫晚上好好犒劳犒劳你!”
    他说完,朗声笑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南巧,钻进了被子里,闭上眼睛睡觉了。
    南巧一直红着脸,看见苏满树睡了之后,才帮他掖了被角,转身出去,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眼瞧着要中午了,她还要去大屋给什队们的兄弟准备午饭呢。
    她想起苏满树的那些不着调的话,还说什么晚上的之类的,顿时整个人都脸红了起来,羞涩极了。苏满树走了这么久,她也是极其想念他的。
    南巧一脸笑意的去了大屋,整个人都期待着晚上苏满树睡饱之后。她在灶房做饭时,总觉得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她忘记了,她仔细地想了半天,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最后索性什么都不想了。
    她把饭菜准备好,又准备好碗筷时,立即就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她忘了季水儿,她忘记告诉苏满树,季水儿是跟她睡在一起的。那么,季水儿一个姑娘家,又不能跟唐启宝睡着一起,晚上肯定还是要跟她一起睡的。
    她正捧着碗筷,满脸纠结,不知道如何跟苏满树开口时,忽然整个人就被从背后抱住,苏满树身上浓郁的男人气息瞬间就把她包裹住了。他的下颌抵在她的肩窝,动作轻柔地磨蹭着,很轻很慢,好像是在跟她撒娇。
    南巧放下手中的碗筷,微微侧头,问他,“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一会儿?”
    苏满树在她肩窝上蹭了蹭,有些委屈地说:“我一睁开眼睛,你就不见了,我根本就没有心思再睡了。”
    “我是过来做午饭了,哪里会不见呢,我就在这里的,一直在这里的。”
    苏满树摇了摇头,故意使坏地咬了咬她的耳朵,故作可怜,“我离开的这一个半月多,每天晚上都以为你在我的怀里,但是每每睁开眼睛,你就不见了,我好失落好难过,月儿,我真害怕,我会永远都见不到你。”
    南巧的眼泪都出来了,她没有想到,在她想念苏满树想念的都要发疯的时候,苏满树竟然也在无时无刻地思念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