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过南巧的手说:“弟妹啊,你别着急。这不,等这边积雪彻底融化了,路上好走了,我们就能迁徙回什队了,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你和满树到时候有得是时间去怀孩子的……”
吴嫂子这么一说,南巧顿时脸就红了。她没想到,自己内心的想法竟然让吴嫂子一眼看穿了。
过冬时,他带过来的东西并不算多,收拾起来也不麻烦。帮吴嫂子收拾完,南巧回到窄炕上,收拾她和苏满树的东西。
冬天迁徙过冬时,她和苏满树根本不亲密,当时收拾东西都是自己收拾自己的,她不曾帮苏满树收拾过。她有些遗憾那时候竟然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如今她只想着自己能多做一些,能弥补给苏满树一些。
她是第一次收拾苏满树的东西,自然有些手生,整理的时候多少带了点好奇的心思。她整理柜子时,忽然从里面翻出了一本书,看书皮是崭新的。
南巧从未在苏满树这里见过这本书,觉得有些好奇,便伸手翻开了。
她一打开,入眼的便是一些姿势奇怪的小人叠在一起。顿时,她就把手里的书给扔了,羞得面红耳赤。
她刚才绝对没有看错,她看见那本书上的小人,都没有穿衣服。
她正羞得不行,苏满树的脚步声从门口传了过来。南巧急忙起身,去抓扔在窄炕上的书,想要把那本书藏起来,谁料,窄炕边沿的帘子一掀,苏满树看了进了。
他一眼就看见了她手上的那本书,因为她刚才抓地匆忙,那本书的书页正巧在她手中散开,上面那些叠在一起的小人就露了出来。
待苏满树看清上面的图时,面上染了一层红晕。他故作淡定地望向南巧,低声浅笑,“原来,我家娘子喜欢这种书?”
南巧立即就把那本书给扔了,无辜地喊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苏满树忽然脱了靴子上了窄炕,伸手把南巧抱进了怀里,笑着问她,“不是什么?被我抓了个正着,还要狡辩?”
南巧简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恼羞成怒,指着苏满树说:“明明是你,明明是你的!”
苏满树哈哈大笑起来,拉过南巧,朝着她的唇角就亲了一口,故意使坏地说道:“为夫何时说过这不是我的?小娘子为何气成这般?”
南巧知道,苏满树一旦换成这种语气,多半就在逗她。
她气不过,伸手去拧了一把他的手臂。他手臂上全都是硬邦邦地肌肉,拧得她手都疼。
苏满树根本就不在乎她是不是拧了自己,反正就她那点小力气,给他挠痒痒他都嫌小。他把南巧抱进怀里,低头又亲了亲她,然后长臂一捞,把被南巧丢了的书拿了过来。
他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小孩子,随后把书摊开在她眼前,像是给幼童讲故事一般,指着书上的图,低笑问她,“月儿,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南巧本就羞红了脸,此刻哪里在敢去看那些不堪入目的小画。可是,她被苏满抱得紧紧的,固定在怀里,根本一动都不能动,更别说想要挣扎出去了。
她红了脸,小声哀求苏满树,“夫君……”
这一声软绵绵地夫君,让苏满树整个人都要热了起来。他缓缓松开双臂,放开了南巧,哑着嗓子道:“别闹了,我们该去吃完饭了。”
南巧气结,到底是谁在闹?
苏满树看着南巧穿了靴子下了窄炕,他拿起的手里的那本书,随意的翻了两下,最后摇了摇头,笑道:“倒是蛮有趣的一本书。”
南巧本以为,“书”的风波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吃过晚饭,洗漱之后,她和苏满树刚脱了靴子上了窄炕时,他忽然从枕头下面抽出了那本书,然后把帘子外面的油灯拿了进来,用作照明。
南巧有些发懵,不知道苏满树要做什么。
苏满树笑了笑,拉过南巧,把她抱进怀里,依旧用了之前抱小孩子的姿势,指了指摊在两人面前的书。
他浅浅地笑道:“月儿,你能写的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应该是个勤奋好学的好学生。过来,让为夫考验考验你,到底是不是个勤奋好学的好学生!”
南巧被苏满树抱在怀里,想要挣扎出去,却被他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地固定住。
他抱着她,故意轻咬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坏笑,低声问她:“怎么?月儿不愿意?”
看到那本书上的图时,南巧早就已经面红耳赤了,苏满树却对她不依不饶,偏偏要缠着她,美其名曰是跟她一起探讨。
南巧简直欲哭无泪,小手抓着苏满树的手指,细声细语地哀求他,“夫君,夫君,你别这样……”
白天时,她这么哀求他,他便放过了她。她如法炮制,希望苏满树听到她可怜兮兮的哀求声,他能再次心软放过她。
可是,这一次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苏满树不仅没有打算放过她,甚至还是分喜欢听她柔柔弱弱的哀求声,哄她说:“月儿,再叫两声夫君,我听听?”
南巧一直都知道苏满树是个不正经的,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正经,在她面前完全暴露出来之后,竟然会这么般厚颜无耻!
她被苏满树弄得小脸通红,恼羞成怒,转头去咬苏满树的鼻子。苏满树被她突然袭击,身手敏捷,仰身一躲,南巧上面扑了个空,下面却正中目标。
苏满树顿时闷哼一声,勒着南巧的手臂紧了几分,咬着牙说:“娘子,你可真是不让为夫好过啊!”
他俯身,把怀里的南巧放到了窄炕上,然后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辗转反侧了许久之后,苏满树把那本书拉了过来,随手翻了一页,拉过红着脸的南巧,低声哄她,“月儿,喜欢这个吗?我们来试试?”
南巧原本被他吻得迷迷糊糊,听到他的“试试”两个字,整个人顿时就清醒了,急忙摇着头去推他,“夫君,不要,这里是窄炕,吴嫂子他们会听见的!”
苏满树哈哈大笑,他一把将南巧捞进怀里,亲了亲她绯红的脸颊,朗声笑道:“月儿,我们只是试试,你怕什么?”
南巧简直要被苏满树气得吐血,但也任由苏满树摆布,认真学起了书上的内容。
最后,苏满树抱着羞得不能见人的南巧,低声叹气道:“幸好,如今开春了……”
南巧本就红着的脸,这下子又红的能滴血了。
开春了,他们就能回到什队,回到自己的小屋了。
次日一早,外面的积雪还在融化,汇成的水流淌满了营地里的土道。南巧觉得这西北边疆很是有意思。这些积雪白日里融化,像小河一样流淌,晚上又因为昼夜温差的原因,化成河的雪水又结成冰,光溜溜地很滑。
南巧和苏满树他们出了大屋子去吃饭,脚下一个不稳,就踩到了没来及融化的冰块上,整个人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在地。
苏满树眼疾手快,一把就把南巧捞进了怀里。南巧心有余悸,抓住苏满树棉大衣的前襟,小口小口喘气,抱怨道:“这地面上也太滑了,幸好我没有摔倒,不然我这身衣裳就全是水了。”
苏满树好笑地摇了摇头,把她从自己怀里扶出来,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忍俊不禁,“你走路不看路,还要怨路。”
被苏满树拆穿之后,南巧瞬间就红了脸。她刚刚,确实没有看路。她刚才跟在苏满树身边,看着旁侧身材高大威武的丈夫,忍不住去想,他这么大大的一坨,昨晚怎么能那么轻易地带着她练习那些极为高难度的姿势。
苏满树一看南巧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俯身贴近她的耳边,低声道:“月儿,你莫要心机,昨晚只是练习,等我们回了什队,为夫会让你亲身体会的!”
南巧愤愤地推了苏满树一把,气得小脸通红,小声骂他,“苏满树,你个不正经的!”
苏满树面不改色,直言道:“娘子不是就喜欢为夫的不正经吗?”
南巧说不过他,只能抓起他的大掌,用牙狠狠地咬他的手指。苏满树伸着手,任由南巧抱着啃。她那个细细摩挲的小力道,他还真不觉得疼,只觉得心中痒痒的。两人正在玩闹时,一抬头,就看见了顾以。
顾以跟以前变化很大,原本身上的一股儿儒雅书生气都没了,骨瘦如柴,浑身戾气。他满目阴沉地盯着南巧看,满脸都是愤怒,好像是南巧欠了他多少银子似的。
南巧的口中还咬着苏满树的手指,正玩得不亦乐乎,忽然感觉一股异样的目光看过来,她微微侧头,就看见了十分骇人的顾以。
南巧吓了一跳,本能地躲到了苏满树身后。他不明白,顾以为什么用这种恨不得能生啖其肉的表情看她,她从未招惹过她。
苏满树不动声色地将南巧挡在了身后,昂起头,看向了顾以。
顾以看不见南巧了,心中更是愤怒,紧握双拳,青筋暴起,隐隐暴怒。
凭什么他如今过的这么惨,她却还能笑靥如花?她甚至一点文人骨气的尊严都没有,不知廉耻,竟然那么卑微地讨好苏满树那个莽夫?!苏满树不过就是个莽夫,她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去讨好一个莽夫?他顾以一身书生傲气,她怎么就会视而不见?她曾经不是还喜欢过他吗?若不是她曾经表现得喜欢他,他也不会对她念念不忘,更不会中了苏满树的计谋娶了葛花那个破烂货!
南巧悄声地跟苏满树说:“夫君,那个顾以是不是要魔障了?为什么这么看我们,我们又没有招惹过他?”
苏满树淡淡一笑,身后拉过南巧,安抚她说:“月儿,别怕,有些人只是不知天高地厚,我们不屑与这种疯狗计较。”
苏满树搂着南巧直接朝着食堂方向走去,甚至连个眼神都不屑于给顾以。
顾以气得不轻,他实在是要恨死南巧了,恨不得掐死掐死南巧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但是,他一见到苏满树,两腿就不停地打颤,根本就不敢靠近,只能看着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跟着那个不讲理的莽夫走了。
“**巧,你给我走着瞧!”
“**巧?”忽然,顾以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顾以转头,看见来人正是西北军营中,唯一的一位女都统庄妙君庄都统。
“拜见庄都统。”顾以难得能见到这般大人物,立即行礼。
“你认识苏什长的娘子?”庄妙君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
“回庄都统的话,小的认识。”
“那好,你给我讲讲她的事情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美好的星期日,你们可爱的作者我又是爆发了哦!!!今日三更!!这是第一更!!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回什队
南巧原本以为,冬日化雪,道路泥泞,他们还需要等上许多时间才能够离开营地。
没想到,有一天苏满树回来,忽然就跟南巧说:“月儿,你准备准备,我们明日出发回什队。”
南巧有些惊讶,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要回什队了?
因为他们之前已经做了准备,东西早就收拾的差不多了,随时都能出发,倒并没有手忙脚乱。
一听到要回什队,兄弟们都很高兴。毕竟营地里规矩多,什队那边相对来讲要随便一些。
南巧望着营地里因雪水融化泥泞的路,有些担忧地问苏满树,“夫君,这路这般样子,我们的驴车万一陷进泥浆里怎么办?”
他们说话时,已经有位置偏远一些的什队先出发了,三三五五的在告辞。大家都在营地里住了一冬天,也算是认识了,有很多人见了面相互告别。只是南巧发现,他们之中,竟然没有人理苏满树。
毕竟苏满树恶名在外,那些人来的时候就没有理苏满树,离开的时候自然更不会理他了。
苏满树倒是不在乎营地里那些人的态度,只是扶着南巧叫她小心脚下的路,边走边告诉她:“西北边疆气候与中原京城是不同的。这里冬季漫长,甚至长达五个月,春种时节尤为短暂,如若不趁早回什队去照顾田里,就要错过最佳的播种时节了,将要影响我们一年的收成。”
南巧记得苏满树曾经说过,瑞雪兆丰年,他们这些屯田戍边的将士,没有哪个是不希望多些收成的。毕竟,收成多了,他们的日子才能好过。
苏满树带着南巧在营地里走了一圈,便跟她说道:“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出发,我们今日早些回去洗漱休息吧。”
南巧点了点头,她其实很想回什队的,回到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天地。
两个人手牵着手往大屋走,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吴嫂子站在门口,一脸不悦地抱着胳膊瞪着面前的人。
南巧定睛一看,才发现吴嫂子面前站着的竟然是葛花。
自从葛花生产之后,南巧再就没有见过她,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去见葛花的。
葛花低着头,站在吴嫂子面前,也没说话,安安静静的。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转头就看见了南巧。
出乎南巧意料,葛花竟然扬起手,朝着她打了个招呼,“南巧妹妹!”
因为之前的事情,南巧一见到葛花,顿时就警惕了起来,也没搭理她,就直勾勾地望着葛花。
葛花被南巧那毫不掩饰的目光看的有些尴尬,努力地挤出笑容想要缓解尴尬。
一旁的吴嫂子先开了口,语气不满,“弟妹,这个葛花妹子说是来找你的,我问了半天她找你有什么事,她都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也不知道肚子里又想出了什么方法算计你!”
葛花急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南巧妹妹,我这次不是来算计你的,我只是、只是听说你要走了回什队,想要过来跟你说说话,道个别。”
她看向南巧,眼神忐忑,好像生怕南巧不答应她似的。
南巧转头看了一眼苏满树,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跟他说:“夫君,我去跟葛花说两句,我要跟她彻底划清界限,让她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
苏满树看着南巧坚定的目光,点了点头,缓缓地松开了南巧的手,随后走到吴嫂子身旁说:“嫂子,外面天凉我们先进去吧,南巧一个人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