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瑜转过身子。眾道士不由得往她望去,只见她脸色苍白,一脸倦容,但丝毫不减她的清雅秀丽,而她身上的白衣沾了鲜艳的血跡,犹如盛开的花朵,更添艷丽。眾道士都是清净修道人士,陡然间遇见这样一个美貌少女,脸上不自禁的胀红,双眼更不敢直视。
百里瑜冷冷地道:「你们有什么事?」
先前让百里瑜停下的道士,想不到前面是这样一个少女,拱手道:「在下失礼了。」他想这样一个娇弱少女又怎么会与恶名远播的『九兽森林』扯上关係呢?
另一位道士道:「姑娘,这附近不久之后,将会有一场大乱,你还是赶快离开吧。」
百里瑜微微一愣,心想:「怎么,这些道士不是来找我麻烦的?」脑筋一转,便道:「好的,多谢提醒。」
这时,一位年轻的道士走上前来,大约二十一、二岁,只见他眉清目秀,是一个俊秀青年,他刚刚见到百里瑜之后,便想:「好美的女子,第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女子。」走上前后,微微脸红,拱手道:「姑娘,你背上背了一个人,看起来似乎受伤了,是否需要我们帮忙?」
百里瑜不愿留下,她担心被这些道士识破自己的身分,到时便很难脱身了,但随即又想到武当派的「先天地生丹」赫赫有名,听说是治癒剑伤的圣药,沉吟一会,下定决心,便微微蹙眉,道:「我们在山上遭遇盗贼袭击,我的伙伴为了保护我,身受数剑,我们在深山中,根本找不到大夫医治,请你们伸出援手帮忙。」说着,微微行礼。
那年轻道士一听,顿时脸色凝重,道:「贾师叔,你的医术精湛,请你帮忙看看了。」后面一位约四十来岁的道士急忙上前,轻巧将少年从百里瑜的背后扶下,看了少年的伤势后,露出惊讶之色,但随即面露难色,转身向那年轻道士道:「子儒,这少年的伤势太重了!刺伤他的人一定是一个高手,武功甚至要高过大师兄,这八剑丝毫不准的刺中百会、风府、胸道、身柱、神道等穴道,这等剑法当真厉害!」
名为子儒的年轻道士听见后,忙道:「师叔有办法医治吗?」
姓贾的道士叹了口气,喃喃道:「不过这人的生命力当真惊人!受了如此严重的伤,竟然还能活到现在,当真古怪!」顿了顿,才道:「需要两粒『先天地生丹』,然后再由一人运输真气给他,这样至少能保住一命。」
子儒松了一口气,道:「能救活就好!那赶快拿药救治吧。」
听见能保住一命,一旁的百里瑜一颗忐忑的心终于放下,双颊不禁流下感动的泪水,忙道:「太谢谢你们了,真的太谢谢你们了!兰空谷你有救了!你有救了!」说到后来,又哭又笑。
子儒见到百里瑜对这少年又哭又笑,心中不禁一酸,寻思:「这人应该是她的爱人吧。」想到这,他忽然不想救活少年了,但一出现这个念头,顿时一惊,急忙用力地打了自己的头。此举动出现,眾道士连同百里瑜都觉得奇怪。
子儒心中叹息:「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这样怎配当一位侠士?」便向贾道士道:「贾师叔,请你好好医治,一定要救活这人。」
百里瑜向他行了一礼,道:「多谢你了。」她也瞧出这些道士似乎以这年轻人为尊。
贾道士点头道:「我知道了。」
忽然有一位道士道:「子儒,跟九兽森林的大战将即,怎能为了一个毫不相识之人,浪费我们珍贵的丹药呢?更何况还是数量稀少的『先天地生丹』。」说着,摇一摇头。
闻言,百里瑜一张俏脸胀得通红,怒道:「这可是一条人命!怎能说浪费!」
子儒面露不悦,道:「这位姑娘说得很对!我们行走江湖之人的职责,便是要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怎能可惜几枚丹药,而放弃一条人命呢?郑师叔,这一点师侄不同意。」
名为郑师叔的道士嘿了一声,心中不悦,但不敢表现出来,心想:「仗着你父亲是我们师父,竟敢这样对我说话?」便摆手道:「算啦,子儒你有侠义心肠,我便没有啦。此次出来,大师兄曾说过,我们以你为瞻,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你身为首领,应该多深思熟虑。」嘴上这么说,但言语中多有讥讽之味。
子儒如何听不出来其中的讥讽?但这一位郑师叔武功高强,在他父亲的亲传弟子中,除了大师伯之外,其馀弟子皆不是对手,因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贾道士取了两粒「先天地生丹」,右手先将少年扶起,让少年盘腿而坐,左手往百会、风府、胸道、身柱、神道、灵台、至阳、中枢等穴一点,少年登时吐出一口鲜血,接着不敢停歇,右手压至少年的灵台一穴,缓缓运输真气,一会之后,将少年身子转过,右手拿着两粒墨黑色的丹药,餵给了少年,左手同时在神闕、气海两穴点出,继续运输真气给了少年,过了一顿饭时分,少年啊了一声,自受伤之后,不曾醒过来的少年,此时出了声音,似乎伤势已经有了好转。
贾道士将少年的身子缓缓放下,这才起身,道:「子儒,这人的性命是保住了,不过之后能回復到如何,可就难说了,若是白上仙在此,定能有更好医治之法。」说到这里,摇一摇头,但见他的脸色蜡如白纸,额上满是汗水,看得出耗费了极大内力。
子儒连忙扶着他,道:「师叔辛苦了!何必说此话,你能将这人的性命救回,已是足够了,接着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百里瑜也向贾道士施礼道谢。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兽山,冒着一股淡黄的浓烟,其中一位道士道:「那是少林派的信息,看来少林派已经与九兽森林的畜生们对上了。」
闻言,百里瑜微微蹙眉,但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