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已经坐实了。许长安知道边疆收到消息的速度没有那么快,何况装不装都有人要我性命,我何苦再自己为难自己。
    狼灭大笑出声,夫人豪情。
    顾爻嫌他碍眼,没事就出去。
    是,属下这就出去。狼灭果断用衣摆擦了擦桌子,将果子放到上面,拿起饭盆就走。
    对了。走到一半,狼灭回过头来,相当得意地对许长安说,夫人的剑术有待提高,若不是顾将有言在先,您今日是赢不了属下的。
    说完,他就一溜烟跑了。
    许长安:
    原著怎么没写你有这么皮!
    没有旁人碍事,顾爻又上手了,要不要我罚他?
    不要。许长安撇嘴,显得我多输不起。
    顾爻笑了,低头吻他,哪会?我们安安最大气了。
    两人闹了几次,直到许长安累得狠了,顾爻才放过他。
    帐篷外的篝火声噼啪作响,许长安靠在顾爻怀里,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们还是分帐篷睡吧?
    这同出同进的,士兵们的眼神都快要把他给看穿了。
    顾爻把人搂进,想都别想。
    你也太霸道了。许长安顺坡就下,反正也不是很想跟顾爻分开,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顾爻又亲了亲他,你怕是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霸道。
    眼见又要失控,许长安连忙认输,转了正题,阿爻,万一魏军真的来犯,我该怎么办啊?
    他连地形、士兵都不熟悉,更别提魏军了,这赶鸭子上架的,急得很,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用担心。顾爻宽慰他,与狼灭所说一致,明日魏军就会撤了。
    许长安半信半疑。
    他赶路赶得久了,又跟顾爻这么折腾,也没精力深究,又聊了两句,就沉沉睡去了。
    怎料,第二日,狼灭当真来报,魏国退军了。
    狼灭乐弯了腰,那群怂狗,一听顾将来了,就吓得屁滚尿流的,连粮食装备都落下了,真是笑死本大爷了。
    顾爻痴傻一事,是圣上全国禁令不许外传出去的,就算魏国听到了一些风声,也无从辨别真假。
    这次骚扰,想必也是想借机看看风声是真是假,却不想顾爻竟然真的来了。他们怕死了顾爻,根本来不及坚定真假,为保平安,当即就跑为上策了。
    许长安不相信魏军这么好对付,他们也可能只是假装被吓退,让我军放下警惕,趁胜追击,再设好陷阱等着我们。
    闻言,顾爻忍不住挑起眉头。
    他起初其实根本没指望过许长安会懂兵法,所以才向狼灭透露了自己恢复神智的事实,以期狼灭辅佐许长安。
    如今看来,竟是他小瞧了自己的这位夫人。
    夫人多虑了。只要他们出了边疆,我们的人便不会再追了。狼灭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不过,南边夏日多虫,不好久待,既然魏军已退,您和顾将也可以归了。
    许长安不好下定论,保守起见,我们还是再待几日看看。
    狼灭道:是。
    说是几日,却又一日延了一日。
    数日过后,魏军也一直龟缩在自己家里,隔得远远的,不敢再来嚣张,当真是被顾爻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许长安真是哭笑不得,这才将归期提上了日程。
    狼灭还特意摘了许多果子送他们,有空多来玩玩啊。
    要不是得了圣旨,许长安都快以为自己是来旅游的了。
    烽烟代为收下果子,狼火已经打扮成了车夫模样,为许长安撩开轿帘。
    对了,许长安入轿前,还不忘交个任务给狼灭,我大齐的军队不该是这番风貌,下次再见,他们若是没有丝毫改变,纵然你剑术比我精湛,我也要罚你管教不严了。
    狼灭一愣,没想到许长安还记得一茬,乐得不轻,哈哈哈哈哈是是是,属下遵命。下次有机会,还来切磋剑术啊。
    许长安咬牙道:下次我一定会凭实力赢你!
    狼灭快要笑趴在地上了,您回去哈哈哈回去好好努力,有生之年,您一定能等到那一天到来的。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许长安羞得脸色通红,愤而搬出救兵,阿爻!
    顾爻冷声道:狼灭。
    只一句话,狼灭立刻敛了笑意跪在地上,属下祝顾将与夫人一路平安。
    许长安哼了一声,弯腰进了轿子。
    轿帘一放下,狼灭的笑声便如雷贯耳,许长安又气又说不过,转而去咬顾爻。
    顾爻吃痛,闷哼一声,他做错,为何罚我?
    许长安不讲道理,你的属下,不罚你罚谁?
    顾爻无奈,把手伸到他面前,好好好,你想咬便咬吧。
    顾爻这么宠,许长安反而不好意思了,亲了亲刚才的吻痕,你回去要好好教我,我非得赢他一次才能解气。
    顾爻亲他,都听你的。
    一路上,许长安特意放慢了脚程,就为了如果魏军有什么动静,他们能够及时回去,却直到抵达长安城,也没有收到半点风声。
    两人只是去边疆走了一遭,不过一月,便兵不血刃,凯旋归来。
    人人都以为顾爻是痴傻,这功劳就全落在了许长安的身上。夸他不愧是战神的妻子,打败了魏国,保护了百姓,还为顾家争了光。
    圣上也是龙颜大悦,与无涯同来,名正言顺地赏了他好多名贵物品,誓要将圣宠进行到底。
    许长安知晓真相如何,实在担不起这夸赞,心虚得很,圣上,我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一旁的无涯不让他推辞,哎,小千金谦虚了,这运气也不是谁都能有的啊。都是你该得的、该得的。
    开心点。圣上也拍拍他的肩膀,魏国一事,无论是如何解决的,往后你在群臣面前都是有些斤两的人了,他们不敢再轻易冒犯于你,是件好事啊。
    许长安不得已,只能收下,承蒙顾家列祖列宗保佑,让我们此去有惊无险。
    哎呀,那更好了,证明你也是得了顾家先烈承认的儿媳了。无涯笑着打趣他,便愉快地将此事略过,其实我们是趁机来将军府蹭吃的,那些客套话就不多说了。小千金,你上次做的那道红油油的土豆与肉一起炒的菜叫什么名字?我好馋啊。
    叫土豆红烧肉。许长安说,既然师父想吃,那我这就去做。
    无涯心满意足,那我就等着啦。
    且慢。圣上追上来,不知顾夫人可还记得,曾许诺要让朕瞧一眼你的厨艺?
    许长安不明其意,庖房烟大,臣妾这就列一份清单出来,您在厅堂稍等片刻便可。
    不碍事。圣上脚步没停,跟着他走,朕的厨艺不精,不看一眼怕是难以学会。
    许长安还没反应过来,您若是想吃,可以让御膳房做,不必亲自劳神费劲。
    圣上却笑了,顾夫人迟钝,都到这份上了,还不明白朕所为的,并非是一时口舌之欲?
    许长安是真不明白。
    圣上引导他,你每日为念之做饭,所为什么?
    许长安答:吃饭啊。
    圣上默了两秒,再次试图引导,见到念之喜欢吃你做的饭菜,你心里是何感想?
    许长安想也不想,下次继续做。
    除此之外呢?就你个人方面的感想。
    没有了啊,做顿饭还能有什么感想?
    圣上放弃了,你就不觉得,自己亲手做出来的饭菜能得念之喜欢,心里十分满足?
    许长安看了看圣上,又看了看顾爻,不应该是阿爻觉得吃饱喝足吗?
    顾爻很乖巧,是的。
    圣上欲言又止,算了。
    这个话题本该到此为止,奈何许长安教圣上做菜教到一半,忽然又想起来。
    他恍然大悟,圣上,难道您是想做给心爱的人吃?
    圣上为他的迟钝感到哭笑不得,不然呢?
    什么叫不然呢?!
    许长安明明记得,圣上至今未娶一人啊,又是从哪里来的心爱之人?
    许长安斟酌言辞,您不是还未立后吗?
    圣上笑了,还未立后,就不能有心爱之人了?
    许长安讪笑,哦不,当然不是。臣妾只是好奇,那位姑娘究竟是何等天人之姿,才能入得了圣上您的眼?
    此话深得圣上的心,你觉得国师大人之姿如何?
    许长安道:自然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说完,猛然察觉不对,圣上,您所说的心爱之人,不会就是
    正是。圣上将切好的八角递给他。
    两人没再说话,许长安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息。
    无涯不是说他没有对象吗?敢情是在跟圣上搞地下恋情啊!
    怪不得圣上能容忍许关迎用身为男子的他李代桃僵,原来是想用大齐的战神将军先开了这立男子为妻的先例,再给他圣宠,让他受人尊敬,然后为自己立同为男子的无涯为后作出铺垫。
    许长安甚至怀疑,他此次出征,圣上是不是早已知晓魏国只不过是来试探一二,让他前去,为的就是让人信服于他。
    就像,圣上屡次让国师大人代替自己出现,潜移默化地让群臣信服于国师大人一样。
    如果真是这样,许长安不得不说,圣上为了让国师大人有个名分,真的是机关算计操碎了心。
    圣上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这件事,其他人尚且不知,朕也希望你能够守口如瓶。
    许长安自然明白,臣妾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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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冯管家的血书
    四个人,七八道菜,有序地放置在桌上。
    无涯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肉,啊果然还是小千金做的好吃,我可真是太喜欢你的手艺了。
    圣上夹了一块土豆放进他碗里,这是朕亲自削的。
    这一举动,却令无涯停下了动作,僵了僵,抬头看他。
    圣上还是笑着,念之他们已经知道了。
    许长安和顾爻默默吃饭并不吭声。
    无涯沉默了一会,也笑了,圣上开心就好。
    不知为何,许长安却觉得无涯虽然在笑,但并不是很开心。
    对了,吃完饭,无涯问许长安,小千金,你送小念之的红杏可画好了?
    红杏?什么红杏?
    许长安想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要不是无涯提这一嘴,他都快要忘记了,已经准备要画了。
    还没画啊?那就不用画了。无涯让人取来一个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正是一枝红杏,这是我新摘来的,开得正艳,漂亮得很,就送给你吧。
    许长安感动得不行,多谢师父。
    现在他的手里,春、夏、冬的药材都有了,就只差秋天绝命崖断壁上的黄花了,不过
    许长安盖上装红杏的盖子,师父,您可知道丞相府里有一种特效金疮药?
    他上次在丞相府里摔破了手,下人拿来的特效金疮药是满的,必然是有人又献给了许关迎。
    原先他不知道特效金疮药的配方,一直没有将这个东西放在心上,现在知道了特效金疮药有多么稀缺又难搞到手,就对特效金疮药的原主有些好奇了。
    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弄到御花园里出墙的红杏?
    无涯毫无形象地剔着牙,知道啊,怎么了?
    许长安不好说得太明白,那东西十分稀罕,即使是深可见骨的伤,也能治愈,却不知究竟是谁送给先父的。顾将早年征战,落了满身的伤,我看着心疼,或许,您可有认识的人能做出来?无论花多少银钱,我都想买一些放在家里。
    我啊。无涯却忽然乐了,放眼整个大齐,能做出特效金疮药的,除了我还有谁?
    许长安愣了,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他,送给先父特效金疮药的人,是您?
    无涯很得意,不然呢?
    不是许长安想不明白,您为什么要送给先父这么贵重的东西?
    这有何稀奇?无涯反倒奇怪他的吃惊,有圣上的恩宠在,想要讨好我的人多了去了,但我却未必愿意拿人手短吃人手软。只要礼尚往来一番,便没人敢多说一句了。
    这么一做,对方得了更贵重的物件,也就没办法再让无涯帮他们办事了。
    许长安由心佩服无涯的头脑,同时也懊悔没有早一点问出口。
    要是知道无涯有,他就不用这么劳神费力地去做了。
    可他也很好奇,无涯如此大批量地送人特效金疮药,且不说第三味药材究竟有多凶险,就说那第四味药材,又是从何而来的?
    他不由得想起当时系统给他的友情提示。
    他的身边尚且有可以用来献血的人,更遑论无涯的身边。
    这件事太过残忍,许长安只能浅思,不敢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