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白鹿没想到晏峤会直接把他抱起来,眼下正值下课时分,周围的同学们全都朝这边看来。
    他捂住了脸:快、快放我下来!
    晏峤又将他放回花坛上,仰着脸冲他笑:你怎么没告诉我呀?我去接你啊!不是说要先回桐城吗?那是什么时候要回桐城?我送你去!
    晏峤哥,这位是谁啊?刚才那个男生走了过来。
    晏峤头也不回:我男朋友。
    那个男生的脸色瞬间就不妙了:你、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啊?
    晏峤仍是看着邢白鹿: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我手上的戒指你没看见?
    男生的脸色更不好了:我还以为你开玩笑的
    邢白鹿嗤的笑:晏峤,不给我介绍介绍吗?
    哦。晏峤这才转身说,他是我们集团唐总的儿子,唐瑞。唐瑞,我男朋友,邢白鹿。
    邢白鹿感觉自己这一刻笑得特别端庄:你好,唐瑞。
    唐瑞看起来委屈得要哭了:你好,邢、邢哥。
    晏峤道:别叫哥,他看起来还没你大。
    唐瑞:
    邢白鹿憋了憋,没憋住,笑了。
    于是他只好给自己台阶下:哈哈,你别理晏峤,他最喜欢和人开玩笑了。你是晏峤的学弟吗?
    晏峤道:他是胡林林的学弟,不是我们学校的。
    唐瑞忙解释:我、我打算研究生考宁大,所以过来参观下,因为晏峤哥在这里上学,所以才找的他。邢他大约想起来晏峤不让他喊哥,你别误会。
    邢白鹿又笑。
    就胡林林那种学校的学弟,考研还能考进宁大?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唐瑞醉温之意不在酒,都几乎已经是此地无银了,还别误会?
    哦,对,没有什么误会,因为他很直白。
    邢白鹿似乎这才把面前这个人和胡林林口中的那个校草联系起来,长得还行,就是秀气得跟个小女生似的。
    晏峤已经完全无视身边的唐瑞了,一个劲地拉着邢白鹿问东问西,又说:你刚下飞机肯定很累吧?困不困?走,我们先回家。
    邢白鹿拉着他的手臂:那个,唐瑞怎么办?
    晏峤道:什么怎么办?我的车又不能载三个人。他回头道,你先回去吧,你才大二,到时候研究生考哪里,再和你家人商量商量。
    他拉着邢白鹿就走。
    邢白鹿看了好几次,见唐瑞还呆呆站在那里。
    别看了。晏峤将人拉过去。
    邢白鹿笑:这追的也太明显了吧?就这样,你还能装傻充愣得下去?
    晏峤道:为什么不能?他说完,立马解释,我今天真的不知道他突然来学校,我是上课上到一半才发现他坐在了我边上,真的小鹿,我发誓!
    邢白鹿继续笑。
    晏峤有些忐忑:你笑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想笑就笑了。
    晏峤又道:你要相信我啊。
    邢白鹿无语道:你在怕什么?我和你之间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还谈什么?咱们异地这几年早分了几百次了。
    小鹿。晏峤激动地将他搂过去,又低头便在他脸上亲了口,我真的没想到你今天会来,我太高兴了。
    是吗?邢白鹿微微拉长了尾音,眯着眼睛望着他笑,那你一会还有更高兴的!
    是什么?晏峤有些迫不及待。
    邢白鹿哼了哼:你先把我喂饱再说。
    嗯!晏峤跟着邢白鹿坐进车内就俯身过去吻他。
    邢白鹿失笑推开他:你干什么?
    晏峤道:喂饱你啊。
    邢白鹿:我是说真的,我肚子饿!
    晏峤:
    两人在外面吃了才回的梧桐花园。
    开门进去,晏峤就闻到了满屋子保加利亚玫瑰的味道。
    客厅茶几上就点了一盏熏香。
    晏峤将往里走的邢白鹿捞过来,低头便吻上去。
    邢白鹿被他吻得后颈发烫,晏峤的手臂缠上他的腰,想将人抱起来。
    邢白鹿忙按住他的手:等、等下。
    怎么了?晏峤有些急不可耐,哪有人主动插了钥匙,现在车都发起来了,却说等下再开的?
    邢白鹿轻喘道:我有东西要给你。
    晏峤蹙眉轻哄:等下再给不行吗?
    不行。邢白鹿推开他,径直走进房间。
    晏峤跟上去:什么东西啊?问完,他蓦地想起之前吃饭时,小鹿说过是从桐城来的,他兴奋问,是你要给我的定情信物吗?
    邢白鹿嗤的笑:算你还有点记性!
    晏峤看他从包里拿了一只丝绒小盒子出来,急着问:是什么?
    你坐下。邢白鹿推他坐在床上,一本正经道,晏峤,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东西,她希望我把它送给我愿意共度一生的那个人。现在,我要把它送给你。
    他拉起晏峤的手,把那只小盒子郑重放在了晏峤掌心,又笑:打开看看。
    晏峤一听是邢白鹿妈妈留下的东西,接得很小心,又忍不住问:是戒指吗?
    你自己看啊。
    这丝绒盒子和上回邢白鹿送给他戒指时的手感差不多,晏峤又笑着看了邢白鹿一眼,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
    卧室内的灯光柔和,盒子里是一枚祖母绿胸针。
    晏峤在看到胸针时脸上的笑容略微有些僵硬,他记得前世他27岁生日时,小鹿也送过他一枚女式胸针,当时他看不见,但凭手感,似乎是翡翠质地。
    晏峤颤抖地摸了上去,是是这种手感。
    不是吧?
    不会这么巧的吧?
    当时他以为是小鹿拿错了礼物,还当场发了脾气,摔碎了那枚胸针,还生气让小鹿走
    晏峤的呼吸微窒,一口气将胸针翻了过来。
    明亮灯光下,胸针后面sy两个字母清晰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  老晏:今天没心情写日记,我需要安慰,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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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小鹿的真心
    邢先生!家里年轻阿姨的声音有些急。
    晏峤几乎本能从床上坐起来。
    他听小鹿的声音有些隐忍:麻烦扶我去客房。
    小鹿。晏峤叫他一声。
    小鹿仍是重复了一句:麻烦扶我一下。
    晏峤听到有人出去的声音, 他急着摸索到了床沿,又往床头柜边上摸了摸,他的轮椅呢?
    床头柜上的台灯被他不慎带落在地上。
    少爷!吴阿姨跑了上来, 她忙扶住差点要摔下床的晏峤,你小心!
    晏峤急着说:带我去看看小鹿,他是不是胃病又犯了?
    吴阿姨推了轮椅过来,叹息道:邢先生回来时我看他的脸色就很差, 我刚才已经给徐医生打过电话了,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你别太担心。
    小鹿回来时就不舒服吗?
    可他刚才还那样对他
    吴阿姨将他推去客房, 又安慰说:少爷别多想,邢先生是怕影响你休息才去客房的。
    不是的, 他是在生气。
    气他昨晚对他发脾气,气他今早还强迫他。
    邢先生!客房里传来说话声,您您还好吗?
    吴阿姨?晏峤皱眉。
    吴阿姨的声音有些急:少爷等下, 邢先生吐了,我去帮忙收拾下。
    晏峤听到了小鹿呕吐的声音, 他扶着轮椅的手有些微颤, 他摸索着自己推了轮椅进门。
    他听吴阿姨在问:好些了吗?你先躺一会,徐医生马上就来了。去打盆热水来来。
    家里年轻阿姨应声出去了。
    晏峤寻声慢慢推近了轮椅, 他听到小鹿的喘息声粗沉, 听着就很难受。
    然后,晏峤听他说:吴阿姨,送他回去。
    小鹿
    你出去。他又说。
    晏峤下意识咬紧牙关, 小鹿这么多年一直喜欢别人,他都忍了。
    昨天是他生日啊,小鹿难道就没错吗!
    他一晚上都没回家, 他去哪里了?
    他现在凭什么还这样对他说话!
    那一刻,晏峤压在心里的怒意突然就爆发了:这里是晏公馆,凭什么要我出去?
    少爷!吴阿姨的言语里夹杂这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
    小鹿嗤的一笑:对,要走也应该是我走。
    邢先生你别别起来。吴阿姨急着想把人按住,你都疼成这样了,这样怎么能出去!快躺下。
    放开我!
    晏峤从没听小鹿用这样严厉决绝的语气说话,他的记忆里,小鹿向来是温和乖顺的。
    是因为现在还清了从晏家拿的钱,所以小鹿开始无所畏惧了吗?
    晏峤的胸口难受得快要炸裂,他咬牙切齿问:你要去哪里?找陆明嘉吗!
    晏峤听到有人下了床,接着砰的一声,是人摔在地上的声音。
    吴阿姨惊叫着:邢先生!没事吧?
    别碰我
    不似先前的决绝,这句话带着几分哀求,小鹿的声音悲怆,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狼狈,怎么会这样
    邢先生!吴阿姨疾步上前。
    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声,接着晏峤听吴阿姨大声说,徐医生,快,邢先生疼晕过去了!
    什么?
    小鹿!晏峤慌张伸手往前面摸了摸,他试图将轮椅推近。
    很快,吴阿姨的手伸过来帮忙推住了他的轮椅:徐医生已经把邢先生抱上床了,少爷还是先在边上等等吧。
    晏峤的掌心全是汗,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他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徐医生在床边忙活了半天才走到晏峤跟前,他叹息道:晏总,邢先生的胃病很严重您是知道的,以后真的别让他喝酒了。
    他又喝酒了。
    晏峤甚至都不知道。
    小鹿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难受地哼哼。
    晏峤拉着他的手在床边守了很久。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将手从晏峤掌心抽出来。
    他说:晏峤,你出去。
    此刻晏峤躺在梧桐花园公寓卧室的床上,他抬手抹了把脸,满手的眼泪。
    小鹿在他身边已经睡熟了,晏峤紧抿着唇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脑中闪过那时许多画面和话语。
    那晚上是小鹿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吻他,还当着大家的面与他十指相扣。
    他明明那么高兴。
    礼物,给我先生的。
    可他却把胸针摔碎了。
    那是小鹿给他的定情信物啊!
    不管小鹿前世和陆明嘉有怎么样的纠葛,至少在那一刻,小鹿已经放下陆明嘉了,小鹿选择了他啊。
    小鹿满怀希望地把他看做要与他共度一生的人。
    可他当时在做什么?
    他都做了什么!
    他对小鹿发了脾气,还赶他走。
    小鹿有多难受才会跑去喝酒。
    胡林林说小鹿弄坏了他妈妈的东西。
    不,不是的,是他弄坏的!
    他才是罪魁祸首!
    他甚至在小鹿回家的时候,竟然还说那是晏公馆,凭什么叫他走的话,还把小鹿气晕了。
    晏峤,你真他妈混蛋!
    晏峤下了床,推门进洗手间,捂着脸在马桶上坐了好半晌。
    眼泪一直没止住,他都记不清自己究竟多久没这样哭过了。
    小鹿走时,他是恨过的,觉得他怎么能因为没能和陆明嘉在一起就那么对他?
    他怎么能因为陆明嘉去死!
    可是现在晏峤知道了,当初逼死小鹿的不是陆明嘉,不是别人,是他自己!
    是他在小鹿孤注一掷选择他时抛弃了他,是他先放手的。
    小鹿当时在宁海过得很辛苦,他明明是知道的。
    他是小鹿唯一的依靠了,最后连他也放弃了他。
    是他杀了小鹿!
    洗手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床上的人睡得正熟。
    晏峤蹑手蹑脚走到床前,拿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拎了衣服出去。
    他打了电话给方琮林,问他们在哪里。
    前两天,蒋时越回国了,方琮林是特意回来和蒋时越小聚的,早上就给晏峤发了信息,约他晚上去酒吧。
    因为后来邢白鹿来了,晏峤就拒绝了。
    方琮林很快把地址发到了晏峤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