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绮露丝毫不给自己时间放松,杀了那两个北疆士兵后直接往自己身上抹了抹,在看到手上没有血迹了,竟直接上手去扒那俩人的衣服。
冷雁易见状,特别惊恐地看着她,连忙阻止道:“哎哎哎,你干什么呢?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竟然这么粗暴地去扒两个大男人的衣服,知不知羞啊你?”
冷绮露一脸“你有病啊”的表情看着她哥:“这有什么好羞的?现在不处理掉这两人的尸体,是等着被敌人发现吗?还有,我们不换上北疆人的衣服,你是打算一路杀过去吗?”
听她这么说,冷雁易只好妥协,但还是不爽地将冷绮露扒拉开,不让他家“白菜”做出不雅行为。
冷雁易不知道,冷绮露前世可没少干这种扒人衣服的不雅事。
所以当他将冷绮露扒拉开,自己上手时,冷绮露虽然在旁边乖乖看着,但眼神中满是嫌弃。她在嫌弃她哥的扒衣服速度太慢,还没她熟练。
他们两个换上了北疆人的衣服,冷雁易还好,本身就长得又高又结实,倒是撑起了北疆壮汉的衣服,不显得突兀,而冷绮露就不一样了。
她本就骨架小,又瘦小,原来做男子伪装时穿的那身衣服都是定制的,本就比一般男子的衣服小,更别说北疆人一般都长得高大,衣服比一般男子的还要大些。
所以,她根本撑不起抢来的北疆男子的衣服。
那身衣服穿在她身上,简直是更快暴露她中原人的身份。
冷绮露泄愤似的一把将手中的北疆人衣物丢在地上,还重重地踩上了两脚。
“哎,太烦了,这些北疆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长得这么高大!衣服都穿不了。”
冷雁易:“既然你穿不上北疆人的衣物,那这样吧,你伪装成被我抓住的战俘,我们先进军营再说。”
冷绮露沉思了一会后回答:“好。”
这是当前最快的方法。
于是冷绮露弯下腰,从地上抓起了一把泥土,往自己脸上和身上抹,没两下就把自己抹成了个泥人。
她还觉得有些不妥,身为战俘,头发怎么能这么整洁呢?于是乎,她将发带解开随手一丢,使劲地揉了揉头发,又扯掉了数块衣服上的布,这才满意。
冷雁易看着他妹妹的这一身乞丐装,简直是膈应到了极点,但既然她本人都没什么反应,就算了。
“走吧。”冷绮露道,“你押着我走,演戏一定要演全套。”
“好吧。”
于是这对兄妹,一前一后地向前走,真有点士兵押送犯人的感觉了,一路上竟真的躲过了很多北疆士兵,真就被他们找到了军营。
但是即使冷绮露到了军营,她现在的身份也由不得她胡来,到了军营也是要被关进战俘集中营的。
而冷雁易为了不暴露身份,只能将冷绮露移交到真正的北疆士兵手里。
冷绮露被那两个士兵用黑色的布袋套住了头,不知被带到了一个什么地方。
她的小腿处被重重地踢了下,她吃痛地弯了腿,跪下了。
她头上的黑色布袋被拿掉了,她看到了左右两侧各站着一个北疆士兵,以及站在她身前的一个熟悉的人渣。
她还没开口否认,那人就已经抢占了话机:“寒王妃怎么如此落魄?是不是我手下的人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该罚,真该罚。”
这话说的,冷绮露无法接话,她要是接话了,就是承认了她就是冷绮露。
那人像看猎物一样地看着她,表情就好像在说:我就静静的看你怎么继续装下去。
冷绮露心道:傅人渣,不愧是傅人渣!
第39章 默哀?
冷绮露仍是不言,仿佛铁定了,不想承认她就是冷绮露。
这无疑是在挑战傅子君的耐心。
傅子君不是什么善茬,自然不会对冷绮露太客气。
他突然伸手,猛地抓住了冷绮露的下巴,力气之大,仿佛要给她当场掰碎一样的。
他蹙着眉,左看右看,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冷绮露的脸,眼光之热烈,仿佛他恨不得将冷绮露的脸皮扒下来研究个几年。
他看着看着,笑了,边笑嘴里还不忘继续声讨冷绮露:“果然美人都是冷淡的,你看看你,姓冷就算了,个性还冷冷的。别装了,就算你化成灰我都认识,别说你只是将脸涂脏了。”
冷绮露“哼”了一声,嗤笑道:“怎么?我有那么大的魅力?竟然能入了北疆之主的法眼。”
“光是入了法眼又有何用啊,要入了后宫才是天赐的礼物啊。”傅子君说这话时脸上带着满满的委屈。
冷绮露被他的表情和话语吓到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自然地站了起来,与虽然还是无法与傅子君平视,但起码不用保持仰视他的姿势了。
“呵呵,您的后宫我可不敢入啊,北疆女子可是有名的泼辣啊,甚至连北疆的男子都敌不过,我要是入了您的后宫,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冷绮露越是拒绝,傅子君就越是觉得有挑战性,他越靠越近,冷绮露只能往后退。
可是她退一步,他就近一步,直到她退无可退,他宽厚的手掌将冷绮露的小手包在掌中,深情款款地说:“你不要拒绝的那么快嘛,反正沈寒云很快就会死了,你不想守活寡,孤独终老吧?”
“你说什么?”冷绮露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他刚才分明说了“很快”两字,这么说来,沈寒云确实还活着。
“哟,寒王妃原来对寒王如此情深义重啊,不知寒王是否也像王妃这样深情呢?”
本来很冷静的冷绮露在听到沈寒云时乱了阵脚,竟然从身上拔出了“暗香”。
上一秒还在俯视冷绮露的傅子君,下一秒就被冷绮露用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那匕首锋利无比,泛着寒光,傅子君用眼睛的余光都能看到那逼人的寒意。饶是再胆大的他,都不禁发怵。
“说,沈寒云在哪里?”冷绮露目露凶光,身上散发着不容反抗的杀气。
傅子君玩意尽消,一脸深沉,许是因为生气,说话声音变得极低:“你敢动我,你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我来这里,本就没想着活着回去!”
说是这么说的,但是冷绮露只是说说罢了,她可真不敢动手,上天好不容易眷顾她,给了她一次重新活过的机会,她才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浪费呢!
好在傅子君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当赌注,知道现在绝对不是能惹怒冷绮露的时候,遂放松了语气:“女孩子不要玩刀这种危险的东西,快快快,先收起来,你不就是想见沈寒云吗?我带你去看他不就行了吗。”
冷绮露虽然不知道傅子君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总归得跟着他才能找到沈寒云,小心一点就好了。
冷绮露一只手仍拿着匕首架在他脖子上,另一只手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因为要防着傅子君,她直接用内力将瓷瓶震碎了。
一颗深棕色的药丸被冷绮露捏在手里,“张嘴。”
傅子君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闭着嘴。
冷绮露本就知道他不会乖乖就范的,便不和他多耽误时间,直接用刚才捏碎瓷瓶的手去掰开他的嘴,硬是将那颗棕色的药丸塞进了傅子君嘴里。
傅子君虽然不挣扎,但也不下咽,冷绮露的耐心被他磨得快没了,直接将他的头往上一掰,看着他喉结微动。
冷绮露知是他将毒药咽下去了,这才将傅子君放开了。
傅子君猛咳了一阵,也只是徒劳,毕竟药丸已被他咽下去了。
他怒极,转身欲杀冷绮露:“贱人,你给我吃了什么?”
凌厉的掌风从冷绮露面前扫过,幸好冷绮露早有防备,轻轻地向后倒去,傅子君扫了个寂寞,冷绮露趁势半蹲下,毫不客气地对他来了一记扫堂腿。
傅子君踉踉跄跄地躲过了冷绮露的扫堂腿,却没想到冷绮露不知何时已起身,并一掌向他击来。
他躲无可躲,硬生生地受了冷绮露的这一掌,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
“哈哈哈哈哈哈……”傅子君突然放声大笑。
冷绮露不再上前,像看疯子一样地看向他,问道:“你笑什么?”
傅子君停止了大笑,脸上被冰冷所取代:“我笑我太蠢,太纵容你了!我就应该在看到你的时候直接掐断你的脖子!”
傅子君表情十分恶毒,此时的他嘴角带着几根血丝,脸色苍白,因为受了伤,身体摇摇晃晃的,活像是一只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好在冷绮露是个饱经风霜的人,她当过鬼,又怎会怕鬼呢。
她冷笑着说:“世上本就没有后悔药可以给你,既然你错过了能够杀我的机会,那你就乖乖听话,带我去找我想要找的人,我这人说话算话,定会给你解药的!”
“唉,跟我来吧。”傅子君叹了口气,这回算是真正的认栽了。
冷绮露量他也不敢做什么小动作,便收了匕首,跟在了他身后。
傅子君果然没有再耍什么花招,他乖的简直不像他了。
冷绮露没有多想,只当他是想要解药,想要活命。
他们走过了不知多少个营地,终于来到了一处荒芜的沙漠,奇怪的是,这沙漠之中,竟立着一尊墓碑。
不是一堆墓,而是一个。这本就奇怪,更别说这孤零零的一个墓上什么都没写了。
傅子君走上前去,对着墓碑一顿摸索,只听“咯吱”一声,墓碑突然向后退去,一个洞口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冷绮露朝洞口里望了一眼,看见一阶阶的石阶,越往下越暗,深不见底。
冷绮露推了傅子君一下道:“你带路。”
傅子君一言不发,默默地带路。
他们下到有烛火的地方时,头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洞口自动闭合了。
冷绮露更加小心,紧跟着傅子君,不敢大意,生怕他又耍什么花招。傅子君这人,阴险狡诈,现在越是乖,就越是他装出来的。要不是前世她和他相处的那些日子,她也不会那么了解他。
他们在昏暗的地道中不知走了多久,一阵咳嗽声传入了他们耳中。
傅子君的脸瞬间黑了,他极不服气地冷哼道:“到了。”
碗摔碎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冷绮露看着面前形同枯木的人,一时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绮露?”那人试探地问了一句,声音细若蚊蝇。
声音虽小,但在这极其安静的密室里,却是让她听得非常清晰。
见眼前的心上人一动不动的,如同幻影,他叹了一声,边俯身去收拾地上的碎片边自言自语道:“唉,又是幻想,也是,她那么恨我,恨不得杀了我以泄愤,又怎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呢?唉,定是我在这昏暗的地牢中待得太久了,五感渐失了。”
“傻子!”冷绮露大骂一声。
那人正在捡碎片的手顿时停住了,他缓缓地抬起了头,脸上半是欢喜半是愁。
不知不觉间,他已是走到了冷绮露身前。
“你怎么来了?”言语间满是埋怨。
冷绮露嗔怪道:“我不来,谁救你啊?陈沐风那家伙呢?不是最忠心了吗?他去哪了?放你一人在这受苦,搞得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话虽是责怪,但沈寒云又不傻,怎么会听不出来她责怪中包含着的深深情义呢,她分明就是在关心他。
以此伤躯,能换回绮露的一点关心,值了!
“你傻笑什么?莫不是真变傻子了?快跟我走,我把傅子君带来了,我让他带我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