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隔壁雅间里的楚云辞微笑的召来侍者,并给侍者说了几句话。 不一会儿,那侍者便走了出来,他走到烨雪的身前,微笑道,“小姐要是嫌少,奖赏可以从一百两上升为一千两黄金!”
上官静瞬间惊喜,“真的?”
侍者笑道,“为奖金出资的人这么说的。”
这时,月司空的眼眉抬了抬,望向隔壁的雅间,烨雪的身后恐怕还有贵人相助。
上官静朝侍者微微一笑,“要是一千两黄金的话,那我便勉强作一首好了。”
雅间里的楚云辞不禁失笑,还勉强?这小娃娃绝对是故意的。
凌寒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她,“烨雪,别勉强自己。”
上官静摇头微笑,“凌寒哥哥,没事的,你要相信我。”
听着她自信的话语,凌寒有些晃神,她真的可以吗?她跟他相处的时日不长,但她却总是为他带来惊喜,她与他琴意相通,她帮他打开心结,她还教他扎起莲花灯…
或许,她真的可以!
上官静迈出一步,此刻,不管是楼上楼下,全都将目光投向了她,好像这望江楼就是她的舞台,她就是场中最耀眼的明星。
上官静清了清嗓子,随后道,“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她的诗词一出,全场皆静,甚至有种落针可闻的感觉。
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众人在明珠,楚晗昀,凌寒三人的身上来回巡视着,明珠不就是那个即将嫁入侯门的女子?萧郎指的不就是凌寒?
此刻,众人已经差不多脑补出一段很长很精彩的剧情了。
穿着红嫁衣的明珠小姐和七皇子步入喜堂,落寞凄凉的凌寒在门外孤独的守候,真真是一部十分撒狗血剧情。
等众人晃过神来的时候,不禁对烨雪叹服,这首诗作的可真是妙啊!又是隐喻又是暗讽,偏偏还有些深意…
凌寒的脸色顿时苍白,明珠脸色差点挂不住,楚晗昀的脸色更是黑到了顶点…
上官静站在栏杆旁,对着众人道,“我作的这首诗其实是有感而发,我曾经听明珠姐姐说过一个故事,萧郎和一婢女情投意合,两人心生爱慕,奈何婢女被选入当时的王公做妾,从此,两人不得相闻,即使相见,也不得不装作路人,一腔爱意只得化为泡影,烨雪听后内心百感交集,故而写下此诗。”
她转头看向明珠,脸上的微笑深邃,“明珠姐姐,你说萧郎是不是很可怜?”
明珠的身子颤了颤,脸上的笑容尴尬的堆起,“是、是很可怜…”
她紧拉着楚晗昀的手臂,紧张的根本不敢去看凌寒一眼。
烨雪那个混蛋,她什么时候给她讲过萧郎和婢女的故事?烨雪肯定是故意让她难堪,她一定是故意的!
凌寒低着头,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呵呵,他凌寒就是个路人,即使他再爱明珠,再不舍,结局也依旧是个路人!
上官静淡淡道,“其实历代皆是如此,红颜入宫,鹤发返家,那些在深宫里苟延残喘,祈求得到宠爱的女人,等到暮年之时,她们或许会后悔,或许会感慨,当初若是没有入宫,而是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了,也许结果就会不一样,也许,那便是幸福的一生,如此的话,深宫里也就少了那么多的悲伤怅惘。”
上官静微微叹了口气,凌寒,就帮你到这里了,姐们儿可是为你操碎了心啊!
楚晗昀此刻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致,这个烨雪居然、居然敢说出这种话!她的意思很明显,她推断,就是明珠跟他在一起,经年后,她也一定会后悔跟了他,一定会后悔当初没有选择凌寒!
楚晗昀咬牙切齿,烨雪,真是个混账丫头!
月司空在一旁站着,双肩止不住的颤抖,他赶紧扭过身子,整个人差点没绷住,他怎么老是想笑啊,怎么会这样哩?
上官静装模作样的叹息,“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诶…”
明珠和楚晗昀听她又吟了一次,简直快要被气疯了头,可他们又没法辩驳,人家感慨的是萧郎和婢女,干他们什么事?要是他们出声反驳,又会引火烧身,这样,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随后,上官静便和月司空大摇大摆的回了雅间,两个人将门关上之后,就开始面对面不停的大笑。
笑的隔壁的楚云辞都感觉瘆的慌。
笑完之后,月司空揽着她的肩笑道,“他们专门来找你的茬,没想到居然踢到了铁板!哈哈哈,有趣,真有趣!”
上官静笑的开心,“谁让他们那么自以为是,看到我逃课就以为我一无是处,不好好气气他们,真当我是病猫啊!”
她回到桌子旁开始继续啃自己的螃蟹,“那个明珠也是的,整天三心二意,吃着锅里的,还望着盆里的,真为凌寒和楚晗昀感到不平。”
“呵呵,你倒是门清。”月司空看上官静吃的香,忍不住道,“别吃那么多,给我留一个螃蟹。”
“嘿,才不给你留。”上官静立即将最后一个螃蟹抓到手里,得意道,“就不给你,就不给你!”
“呀呵,还想打架是吗?”月司空已经开始捋起袖子。
随后,雅间里再次传出打闹的声音。
时间过的飞快,不一会儿,诗会便接近了尾声,众人开始评选起今日最佳的诗作。
楼上的人都从雅间里走了出来,纷纷在走廊上站着,楼下也是人头攒动,几百人在大厅里站着,或说或笑,只有高元一人在地上跪着…
楼下的墙上张贴着所有人的诗文,包括明珠和凌寒的,当然,也包含烨雪的诗作。
每人的手中都有一票,票数最多的诗作则是今年最佳的诗作,其作者,还能得到一千两黄金作为奖励。
投票一开始,月司空便迫不及待的为烨雪投出了自己金灿灿的一票,众人不禁感慨,月宫少宫主的这一票可是十分金贵。
随后,有人给烨雪投票,也有人给明珠,凌寒投票,还有人不要脸的投了自己…
投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楚云辞淡笑着从雅间走出。
明珠眼尖的看到了楚云辞,她赶紧拉着楚晗昀走向楚云辞。
“舅舅,舅舅!”明珠笑着跑来,随后,她在楚云辞的面前福了福身子,楚云辞则是淡笑着将她扶起。
这时,楚晗昀也单膝跪地,“见过父皇!”
这一声父皇,众人纷纷惊诧,皇上,难道皇上也来了?
紧接着,在场的众人通通跪下,“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月司空回过神的时候,楼上楼下都跪了一地,全场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没跪,就连身边的烨雪都跪了…
但他依然站着,丝毫不为所动,月宫的人,没必要跪任何人。
楚云辞捋了捋自己的短胡子,“今日诗会,不必那么多礼,都平身吧。”
这时,众人才纷纷站起,但在场之人却没一人出声,生怕错过这个有着丰功伟绩,又霸气威严的帝王所说的每一句话。
明珠却凑过来笑道,“舅舅来诗会怎么也不告诉明珠一声?要是明珠知道的话,肯定一早就过来陪着舅舅!”
楚云辞淡笑,“孤此次来,就是想来看看你们这群年轻人,呵呵,年轻就是好啊,就连作的诗词都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楚云辞淡笑的撇了眼烨雪,只见她站在一旁低着头不吭声,楚云辞随即转头看向凌寒,“小伙子,孤刚刚也品了你的诗,你的诗词确实不错。好的诗能透露出一个人的品质,小伙子,你倒是让孤意外。”这小子比他爹看着要顺眼。
凌寒受宠若惊,他拱手道,“承蒙皇上厚爱,凌寒不胜感激。”
楚云辞笑了笑,“听说你们这诗会最后还要来个评选是吗?”
楚云辞说完,立即有位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他恭敬的拱手,“皇上,评选正在进行,若是您有喜欢的佳作,您也可以参与投票。”
楚云辞轻笑,“你之所言正合孤的心意,孤正好有中意的作品,不如也前去投上一票。”
他的话让全场的人都为之振奋,皇上竟然也有中意的诗作!
要知道,这在座之人大多数都是进京赶考的才子书生,上元节之后便是科举,要是这时候被皇上赏识,那就算当不了状元,那主考官也得给个面子,给个探花,榜眼之类的好成绩,退一万步讲,就算最后什么成绩都没有,光是皇帝的赞赏,也足够那人衣锦还乡了!
楚云辞随即走下楼去,明珠,楚晗昀等人纷纷跟上,上官静也拉着月司空下去了。
明珠十分得意的想着,皇上毕竟是自己的亲舅舅,舅舅中意的诗作要么是她的,要么就是刚刚被舅舅夸赞的寒哥哥,除此之外,舅舅根本不可能会中意其他人的诗作,到时候,不管是自己第一,还是凌寒第一,她都高兴。
而那个烨雪,呵呵,还妄想得到一千两黄金?简直是傻透劲了好嘛?!有皇帝舅舅在,她是绝对不可能得到第一名的!
明珠不着痕迹的瞪了烨雪一眼,眉目间有种趾高气扬的意味,但很快,她的神色就变为正常得礼的微笑,表情变化之快,几乎让人难以想象。
上官静无奈,行行行,那是你亲舅舅,爱炫耀就炫耀吧,她随便,她不在乎。
楚云辞缓缓走下了楼,周围的人自动的散开,楚云辞沿着墙面,一边看着诗,一边淡笑的走着,遇到好诗也不禁微笑。
每当楚云辞笑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是一阵欢喜,总感觉下一秒,皇上就会脱口而出,‘孤中意的就是这首诗。’。
然而,楚云辞也就是笑笑而已。
很快,楚云辞便来到了凌寒的诗位前,凌寒的诗几乎都在这里贴着,楚云辞摸了摸胡子,淡然的微笑,“不错不错。”
凌寒的心里也不禁高兴,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皇帝重视。
然而,楚云辞也没说要投票给他,就这么淡淡的走了。
之后,便到了明珠的诗作前,明珠微笑的挽着楚云辞的手臂道,“舅舅,你看看明珠的诗,这可是我琢磨了很久才写出来的。”文采斐然,辞藻华丽,舅舅看了一定会喜欢!
楚云辞满怀欣喜的看了看,但是很快,他脸上的喜悦渐渐淡了下来。
明珠不解,“怎么了舅舅?”
楚云辞叹了口气,有些失落道,“什么花啊,鱼啊,鸟的,明珠,你自身的格局该提高一些了…”
明珠的脸色再次僵住,花啊,鱼啊,鸟的?怎么、明明、明明别人也是这么写的啊。
不、不对!舅舅怎么拆她的台?
楚云辞继续向前走去,明珠嘟着小嘴,有些难过的跟上,楚晗昀在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予以安慰。
最后,楚云辞停在了烨雪的诗作前,他看着烨雪的诗,不禁叹息怅然,眼里好似有着无尽的忧丝。
明珠看着,心里不禁得意,她被舅舅点名批评,但是烨雪也好不到哪去,舅舅看别人写的诗时,都是面带微笑,看着烨雪写的诗,却是叹息忧郁,这个烨雪肯定惨了!
楚云辞叹着气道,“这首诗写的倒是不错,既没有花鸟,也没有鱼兽,但它反应的却是现实,诗文并不华丽,但它却将故事演绎的淋漓尽致。
自己所爱被劫夺的悲哀。因门第悬殊而造成的爱情悲剧。
但由于作者的高度概括,便使它突破了个人悲欢离合的局限,反映了整个社会的弊端,此诗的寓意颇深,表现手法却含而不露,怨而不怒,委婉曲折。
能作出如此诗作之人,想必也是人中龙凤。”
楚云辞表情未变,依旧沉重而忧愁,“孤也想让有情人终成眷属,让这样的悲剧能更少一些,所以,孤要将自己的一票投给本诗的作者,好让此诗能在楚国发扬光大,让真正相爱的人能厮守终身。”
上官静在一旁站着,眼睁睁的看着云辞舅舅狠狠的夸了她一波,自己则暗笑不已。
她走上前来,单膝跪地道,“烨雪在此谢过皇上夸奖。”
楚云辞轻轻将她扶起,“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大才,着实是不简单。”
他想着,或许他往后的选秀也可以不用再举行了,他并不热衷于女色,再说了,娶那么多的女人也只会造成无数个爱情悲剧,不得不说,烨雪的诗是真的触动了他。
随后,诗会的投票继续进行,而由于皇上刚刚的一番慷慨陈词,令无数才子考生感动不已,剩余没投票的人们纷纷将自己手中的一票投给东方烨雪。
再说了,皇上想将此诗在楚国发扬光大,他们哪敢不把票投给烨雪?万一烨雪不是第一,那岂不是拂了皇上的面子?
最后,东方烨雪在明珠和楚晗昀目瞪口呆中,成功收割了诗会第一名的成绩。
上官静笑着看着诗会举办方给她抬来一箱黄金,脸上的笑容根本就止不住。
一旁的明珠,楚晗昀则是黑了脸,最终,烨雪竟然成了第一?而那首暗讽他们的诗词竟然要在楚国发扬光大?难道,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的事吗?
楚云辞倒是没多想,他这么做,完全是偏爱自己人,诚然,烨雪就是‘自己人’,至于那个明珠,咳咳,顶多是个小晚辈而已,跟他有亲戚的人那么多,他也没怎么把明珠放在心上。
批评她,也完全是看她的诗词实在是不怎么样,华丽是华丽,但其实没什么内涵,还真不如烨雪。
而这时,楚晗昀的手下靠在他的耳旁说道,“爷,诗会幕后出资的人,正是皇上。”
楚晗昀被这句话惊了个彻底,当初烨雪嫌弃一百两黄金不够时,是父皇直接给她提到了一千两?可是,父皇为什么要这样做?
而远处,楚云辞正和烨雪聊的开心…
楚晗昀看着他们,眼中满是复杂。
而后来,东方家的夫子听说烨雪在诗会上得了第一名的时候,简直诧异到不行…
这烨雪小姐天天逃学不上课,这样也能打败明珠小姐,成为诗会第一人?
简直是不可思议!
……
诗会结束后,上官静便回了东方府,可她刚到自己的小屋,容姨就匆匆忙忙的赶来。
“小姐,老爷要你去客厅一趟。”
“嗯,知道了。”上官静不禁叹了口气,私自出府,还跟明珠做对,恐怕父亲不会轻易放过她,毕竟,东方誉最宠爱的女儿是明珠。
果不其然,当她提着裙摆走进客厅的时候,东方誉的厉喝瞬间传来,“跪下!”
上官静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在门口轻轻的跪下。
屋里,明珠,嫡母永宁公主,还有家里的一众兄弟姐妹都在一旁看热闹似的看着她,楚晗昀在一旁坐着喝茶,表情戏谑玩味,凌寒则是在一旁担忧紧张的看着她。
东方誉上来就是一阵数落,“烨雪,你私自出府,顶撞嫡姐和七皇子,还在望江楼闹事,这些事情,你可知错?”
上官静抬眸,感情是算总账来了,“我可没错,相反,我还是大功臣!”
已经年过四旬的东方誉怒道,“烨雪,你拒不认错?还敢自称大功臣?!”
上官静悠悠的站了起来,刚刚跪的那几秒钟,算是给父亲的面子,久了她可不跪,她道,“父亲,私自出府的事情我认。但顶撞嫡姐和七皇子?那是完全没有的事!我真不记得我哪里得罪他们了?还有,在望江楼闹事的不是我,是高元,我只不过是帮凌寒哥哥骂回去而已!”
明珠立刻怒了,“不记得?你居然跟我说你不记得?”
上官静瞥向明珠,“我要记得什么?你倒是说说我哪里顶撞你了?”
明珠怒声道,“你几天前拒绝给我拉二胡,今晚还作诗讽刺我跟寒哥哥!”
上官静冷笑,“明珠你要是真那么喜欢听我拉二胡,等下我就给你拉,保证拉到你听爽为止!还有作诗的事情,我作的诗写的是萧郎和婢女,请问,你是婢女吗?”
明珠瞬间顿住,她是婢女吗?靠!贱人!
上官静道,“我已经将完整的故事讲了出来,姐姐你非要对号入座,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哪敢讽刺您?”
她转头看向凌寒,“凌寒哥哥,在我眼里,你不是萧郎!况且,我喜欢的人就是你,我怎么敢讽刺你?”
凌寒的身体猛然一震,她喜…喜欢他?
明珠紧捏着手指,果然,这个烨雪的目标就是凌寒!
东方誉立即愤怒的大声道,“烨雪,你胡说什么!什么喜欢不喜欢!你身为东方家的女儿,就应该清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之事哪由得你自己做主!”
上官静立即不忿的怼了回去,“父亲,我可没说要嫁,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况且,凌寒哥哥又不喜欢我,最终他娶谁,我嫁给谁还都不一定呢!”
东方誉被怼的无话可说,但是这个女儿也太无法无天了吧,竟然敢顶撞父亲?!
东方誉怒道,“烨雪,刚刚谁让你站起来的,给我跪下!”
上官静气呼呼的再次跪了下来,好歹那也是生她养她的爹,总不能把他给气死了吧。
东方誉见她还算听话,抚了抚发闷的胸口,尽量语气平和道,“烨雪,你顶撞亲生父亲,还私自出府,为父就罚你一个月禁闭,并抄一百遍女经!”
上官静眼神犟的很,“我要是不听呢。”
东方誉气到挥袖,“那就扫地出门,东方家从此没有你这个女儿!”
上官静这下不出声了,心下正思量着,她不缺钱,也不缺住的地方,就算出了东方府,她照样过的逍遥快活,但是,落个扫地出门的名声总归是不太好。
她看着东方誉,也尽量平淡道,“父亲,我可以禁闭,也可以抄女经,但我得先告诉你,月宫少宫主随时都可能会找我,希望那时候,父亲可不要拦着我,不让我出门!”
东方誉的脸顿时黑了,月宫…
这就是她所谓的大功吗?她竟然搭上了月宫少宫主!
上官静转头,冲着楚晗昀挑衅的扬眉,切,想看我笑话,没门!
楚晗昀紧皱着眉头,深深的看着她,这个女孩怎么这么倔?而且,父皇欣赏她,就连月宫也对她不一般。
上官静黑着脸站起,“父亲,你罚也罚了,我回去了。”
她转过身直接走开,她自信父亲不敢对她怎么样,因为她有月宫撑腰!
明珠拉着东方誉的手臂,半撒娇半嗔怒的说道,“父亲,你看看她,您还没让她起来,她就直接起身走了!”
东方誉气的一拍桌面,坐下来直生闷气。
永宁公主道,“孩子大了,知道找人撑腰了,就敢不把自己的父亲放在眼里了!”
东方誉手掌紧握着,明珠添油加醋道,“烨雪那丫头现在简直都快上天了,自以为有了月宫撑腰,就觉得自己比父亲厉害了吗?还敢威胁父亲?简直是太不像话!”
东方誉无语,有月宫撑腰,烨雪的确比他这个做父亲的厉害…
明珠和永宁公主还在说着烨雪的不是,但越说,东方誉却越觉得欣慰,自家女儿被月宫照顾,他应该感到自豪才对,况且皇上还对烨雪夸赞有嘉,她的确有功…
想必很快,烨雪就将成为洛城的名人了吧,他们东方家,复兴有望了!
东方誉依旧黑着脸,但心中的怒意却已经没那么深了。
……
第二日便是上元节,上官静因为被禁足,所以哪都没去。
她趴在床上无聊死了,她想修炼,但却遇到了瓶颈期,不管怎么修炼她都突破不了,一直都是个凝气期的渣渣修士。
桓容在一旁端坐,手里缝着将要送给上官静的小荷包,“小姐,一百遍的女经您打算什么时候写啊?一个月内抄完的话,小姐平均每天要抄三本多呢。”
上官静诶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颓废的摊在床上,“不抄不抄,我才不抄!”
“小姐,您这是何必呢。”
“一遍也不抄!”
“额…”桓容觉得,自己好像跟小姐不在一个频道。
上官静无奈,昨晚她跟凌寒告白了,虽然一点也不正式,也一点也不浪漫,但是,好歹她说出去了,就是不知道凌寒是怎么想的了。
虽然,她其实没什么真心。
上官静这边在床上无聊的趴着,另一边,月司空却带着人大摇大摆的亲临东方府。
东方誉将月司空迎到客厅里,永宁公主和明珠在一旁作陪。
月司空喝着茶,吃着点心道,“你们家烨雪呢,今天上元节,本少宫主想跟她一起过。”
东方誉礼貌的微笑,“少宫主请稍等,下人已经去叫了,烨雪很快就会过来。”
明珠在一旁站着,看着面前唇红齿白的小少年,难免动了些小心思,她对着月司空轻笑,“少宫主,烨雪她还小,关于上元节的一些礼节并不是很清楚,明珠怕她冲撞了您,要不然,明珠领着你们一起在洛城游玩如何?明珠对洛城可是十分熟悉,保证能让少宫主玩得尽兴!”
她容貌远压烨雪一重,各种游乐场所也是驾轻就熟,她自信,少宫主只要跟她接触了,便会跟其他男人一样死心塌地的爱上她,同时,少宫主也会觉得烨雪跟杯白开水一眼,没有任何滋味。
闻言,月司空眉眼惊喜,“你能让我玩得尽兴?”
明珠点头轻笑,“嗯”
这时,东方誉却清咳了两声,“内个…说话的时候注意点。”
这下,月司空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能让我‘玩’得尽兴?怎么还能听出些奇怪的意思?
他笑的清爽,明珠却红了脸颊。
月司空实在是无心,他笑了笑便道,“那明珠姐姐,你会捏骷髅泥人吗?”
明珠摇了摇头,这什么喜好?捏骷髅泥人?
月司空再次问道,“那你会逗毒蜘蛛吗?”
明珠再次摇头,撅着小嘴嗔道,“我哪敢碰毒蜘蛛啊。”
月司空又道,“那你会炸茅厕吗?”
明珠的脸色登时绿了,什么鬼,还炸茅厕?
月司空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明珠姐姐这三样都不会,那你还是别跟着我了,我怕我会吓到姐姐…”
明珠沉默了,就这么,不让她跟着他了?
这时,上官静脚步悠悠的走来,明珠看向客厅外上官静越来越近的身影,赶忙急道,“少宫主,烨雪她也不会啊!”
月司空笑了笑,“明珠姐姐,你怎么知道烨雪不会?烨雪可比你要有趣多了。”他也不是不清楚明珠的心思,但他实在是对大龄女性不感兴趣,她可比他大了六岁诶,竟然还好意思勾搭他…
一身青色衣裙的上官静脚步悠然的迈入客厅,“少宫主,你来找我啊。”
月司空嗯了一声,随即笑逐颜开,“今天你得陪我好好的逛逛,最近我很无聊的。”
“昂”
上官静转头微笑的看向东方誉,“父亲,我先陪少宫主出去咯。”
东方誉无奈的挥手,“行了,去吧。”刚关禁闭就出来了,还真是…诶…
随后,上官静便和月司空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客厅。
而此时,凌寒刚好路过,两人与凌寒对面走来,上官静赶紧伸出小手乱挥,“凌寒哥哥!”
“烨雪…”凌寒的表情平淡。
上官静向他走了过来,“凌寒哥哥,昨晚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呢,你喜欢我吗?”
她的眼睛清亮通彻,脸上带着点点娇羞,凌寒忙不迭的后退一步,他扭过头道,“你别离我太近…”他会紧张,会心颤…
见他如此,上官静的表情有些失落。
月司空无奈的扯了她的手腕,“走了走了,你说了要陪我的,怎么净跟这个人说话?”
上官静纠结着被月司空给拉走了,她一直很迷茫,什么叫别离我太近?难道她太热情了吗?
背后的明珠赶紧找来几个下人,让下人们跟紧月司空和烨雪,她到要看看,烨雪跟少宫主到底要玩什么?
凌寒见她离去,心里也有些怅然,好像,也有些失落…
明珠微笑着走向凌寒,“寒哥哥,咱们一起出去过上元节吧,昀哥哥也会跟我们一起。”往年都是三个人一起过,今天也是照样。
“奥”凌寒语气淡淡,明显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喜悦。
明珠抿了抿唇,等下凌寒见到烨雪跟少宫主在一起的场景,寒哥哥一定会对烨雪失望,一定会!
随后,凌寒便和明珠一起出门了,不出意外,他也见到了楚晗昀,三个人一起坐在马车上,但明珠明显有意让车夫不远不近的跟在烨雪和月司空的后面。
凌寒看着上官静和月司空走在一起的情景,不知怎的,心里忽然酸酸的,他奇怪,他真的对烨雪有意吗?可他爱了明珠那么多年,跟烨雪才接触了几天而已,虽然烨雪很讨他喜欢,但她闹事的本事很强,而且,那个月宫少宫主还对她很不一般…
马车上,楚晗昀虽感觉奇怪,但透过车窗,看到远处那身着青色衣裙,巧笑嫣然的女子时,视线不由自主的黏在了她的身上…
她像个刺头一样,逮谁刺谁,但奇怪的是,她总能受到大人物的欣赏,这点,他很奇怪。
但楚晗昀不知道的是,上官静并不是逮谁刺谁,她只是逮了几个特定的人使劲刺罢了…
上官静跟月司空在大街上走着,昨晚深夜的时候,洛城下了雨,此刻的街道上一片泥泞。
两个人走得小心翼翼,月司空笑道,“烨雪,今晚我们一起放河灯吧,我可是有超级超级多的愿望要许呢!”
“这个可不行。”
“嗯?你居然拒绝我?”月司空一脸的惊讶。
上官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脸上轻笑,“我已经跟凌寒哥哥约好了,晚上我要跟他一起放河灯。”
“无聊!”在搭档和男人面前,她居然选了男人?简直是重色轻友!本想吐槽一万句,月司空撇了眼身后不远处的马车,硬生生的给吞了下去。
随后,两个人又一起买了糖葫芦,一边走一边吃的爽快。
马车里的凌寒内心感觉有丝宽慰,她跟少宫主相处的并不暧昧,而且,她竟然愿意为了他而拂了少宫主的邀请,这倒是让他有些惊讶…
上官静吃着糖葫芦,无聊的在路上走着,后面的马车一直跟着,很多话想说却不能说,真憋屈。
然而这时,月司空却眼尖的看见拐角的街道处冲出来一辆马车,月司空急切道,“小心!”
“嗯?”上官静奇怪。
随后,众人就见着月司空迅速的搂过烨雪的腰,带着她往后退了几步,使烨雪脱离了被马车撞到的宿命。
然而,那辆马车跑得太快,从侧方经过的时候,迅速的溅起了一面高高的泥水墙,上官静下意识的想往一边退去,却是来不及,泥水扑面而来,她只得从头到脚被溅了一身的泥水…
而月司空,却是十分及时的躲到了她的身后,成功避开了一切泥水…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身上满是泥泞的上官静愣了两秒后才艰难的转过身。
然而她转过身,却看见月司空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
月司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确认自身完好,一点也没被泥水溅到时,他才转过身一脸严肃的对着那马车的屁股道,“切,会不会驾马车啊!没事大街上开这么快干嘛!”
上官静立即火大,刚刚,月司空躲在她的身后,用她的身体挡了全部的泥水…
此时,上官静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月!司!空!你tm竟然用我的身体来帮你挡泥水!”
马车里的明珠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今天这上元节过的也太有趣了,看着她一身泥泞的模样,就忍不住发笑,一旁坐着的楚晗昀也忍俊不禁的轻笑,那个女孩几次让他难堪,没想到今日便看到了她的丑态,这倒是让他高兴不已。
月司空看着她,惊慌之中又有点小得意,“内、内个…我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这衣服比较金贵嘛…万一被泥水溅到了就不好了…”
上官静已经握紧了拳头,愤怒已经完全控制了她的行为,“月司空我告诉你,你今天死定了!”
月司空双手挡在身前,眼瞅着她的拳头,心里竟然有点小害怕,他今天是不是闹得有点过了?
他扭头就跑,却也忍不住大笑。
上官静捏着拳头在身后用力的猛追,“别跑,你这臭小子!”
街道上,两人撒开欢追逐着,也顾不得地上的泥泞会不会溅到自己的身上,两人的鞋子已经全部湿了,裤脚也沾满了泥水。
月司空边笑边跑,“烨雪,我觉得你今天特别漂亮,特别特别的漂亮!”
上官静追得起劲,什么漂亮,满身泥就漂亮了?她咬着牙道,“呵,我觉得你也应该跟我一样‘漂亮’才对!”
两人跑得飞快,还上蹿下跳,路线很不稳定,明珠的马车追了一会儿就失了目标。
马车里,凌寒轻呼了一口气,这下他总算是放心了,烨雪根本不可能喜欢月司空,她喜欢的人只是他,而且,看她跑的那么开心的模样,他心里也跟着开心。
明珠在一旁笑的开心,那丫头上蹿下跳,跟个猴子似的,真丢人!
楚晗昀坐在她身侧也跟着她轻笑,但他笑了两声便停下了,那个烨雪,竟然是烨雪追着月司空跑?!月司空是傻子吗?他怎么不还手?!
楚晗昀再度觉得,那个烨雪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