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萧父给自己送来梁幕的消息,他乐意还来不及。
    萧舍回神,正想听听萧父还能说着什么,没想到这人咳嗽一声,转而对萧阳辉:你先回去。我还有事和他讲。
    萧阳辉明显一愣,脸上有些茫然:爸?
    萧升国说:去吧。
    等让人走了,偌大的屋子只剩他们两人,萧升国回身看了眼萧舍:跟我上来。
    萧家二楼,书房。
    萧父将人带进门后就没主动开口。
    萧舍等了一会儿没动静,站起身懒懒道:走了。
    他几步走到门口,手已经搭上了门把。
    果然是不能用以前的想法来看待这个儿子了。
    萧升国的眉头狠狠一皱:慢着。
    等萧舍转头看过来,他才站起身道:你妈妈做的事我知道了。
    萧舍一愣:...什么事?他还不知道呢。
    萧升国没察觉他一瞬间的晃神,继续道:告诉她,不用担心我忘了她的情。
    和那位联系上是你妈妈的能力,她在我这儿,一直是有能力有手段的女人。
    他说着从身后的书桌里掏出个信封放在两人中间。
    那信封纸张厚实,却被人暴力拆开过,装得鼓鼓的封身已将边角的裂缝撑大了些。
    萧升国语气严肃,面色也不太好看:但你让她下次不要再做这种蠢事,不然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萧舍接过来一看,发现是叠萧父和外面那些莺莺燕燕的照片。
    他嘴角无语地抽了下:行吧。
    萧舍把东西收起来,问了自己跟上来目的:关于梁幕还有什么事吗?
    这时候知道急了?萧父说:梁家的事情不是那么好打听的,就这些还是那位和我讲的。
    萧舍心中一动,假意追问道:那位还能知道别的事吗?会不会有什么漏的?
    怎么会,梁家的一举一动那位都一清二楚。
    对梁家的情况这么了解,不是本家人就是交好的世家。
    萧舍陷入思索,那头萧父没察觉自己又说漏了嘴,只以为他在忧心:行了,有别的消息我会让阳辉告诉你的。
    ***
    萧舍一出门就把这些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等他离开,身后的小道上立刻跟上来一个身影。
    萧阳辉离开时总觉得自己父亲脸色不对,出门后就一直守在墙角旁边。
    此时他上前几步走道垃圾桶边,脸上的表情纠结不定。
    捡呢,这垃圾桶至少在自己有印象时就是这个没变过。
    不捡呢,就不知道爸爸和萧舍那小子聊了什么。
    萧阳辉看着还算干净的垃圾桶,思来想去,还是一闭眼把手伸进去了,咬着牙拿出了那个信封。
    本就不严实的封身呲啦一响,不等拿出来,直接在拿起的半路散落。
    萧父与各种女人或搂或亲的照片掉了出来,纷纷扬扬的照片落在了萧阳辉面前的地上。
    不远处路过的保安呀了一声,连忙跑过来蹲下道:您太不小心了,我帮您...啊!
    地方是当地出名的餐厅,萧舍被服务员领着进门时,屋内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聚集在他身上了。
    萧阳辉:放下吧。
    保安如蒙大赦:好的好的,我今天什么也没看见。
    等人离开,萧阳辉阴沉着脸,把地上的东西一张张捡起来,在手上撕了个粉碎。
    萧舍,居然拿这种东西威胁爸爸,果然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
    几天后,萧阳辉打着谈公事的旗号把萧舍叫出家门。
    地方是当地出名的餐厅,萧舍被服务员领着进门时,屋内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聚集在他身上了。
    酒桌上不少人的目光在他的腰腹部徘徊,随后发出暧昧的笑声。
    原来是场鸿门宴。
    萧舍随意地打量了一遍,不由得深深地为萧父感到担忧。
    毕竟偌大一个萧家,唯一的儿子是个不靠谱的,自己这个私生子也是炮灰,他可怎么办啊。
    等萧舍入位,萧阳辉率先举起了酒杯:诸位,我在这先感谢我亲爱的弟弟,毕竟没有他,就没有这么顺畅的过程。
    在坐的人脸上带着揶揄的神情,纷纷迎合地举起高脚杯。
    确实,阳辉你说好带我们赚一笔,结果还是靠了你弟弟啊。
    对对对,说到底我们还是得和弟弟喝一杯。
    干了干了。
    敬来敬去,萧舍隐隐约约感觉到这群人想灌醉自己的心思。
    他索性装出几分醉意,不等人灌就自己喝了起来。
    这就喝上头了。一个坐对面的男生笑嘻嘻对萧阳辉道:你这弟弟不行啊,酒量这么差,在梁幕身边没练出来什么。
    萧阳辉摆摆手:都知道他是个摆不上台面的东西,梁幕哪里能当真。
    但屁股看起来不错。男生撑着椅面换了个坐姿,冲在坐的挤眉弄眼:但是梁幕看起来也不想纯的,不知道他们床上谁上谁下?
    说不定是轮着来呢,噫,够恶心的。
    这行了,今晚一过他经验肯定更丰富,说不定梁幕怎么喜欢呢。
    别说了吧,梁幕好歹是梁家人呢。
    萧阳辉平日里还算有几分理智,此时酒气上头,又全部抛之脑后。
    梁幕也算不上什么东西,在梁家上面有大哥压着,下面小女儿受宠,不搞得跟个机器人一样完美,恐怕也是受收冷落的份。
    萧舍自斟自饮的手一顿。
    萧阳辉说着更加兴奋,又给自己满上一杯,酒气将他的脸熏的通红:不过过不了多久,梁幕也没好日子过了。
    周围人纷纷起了兴致,追问:怎么回事啊!不说清楚点不讲义气。
    萧阳辉摆摆手:不能多说,就今儿给你们透个底,都放心里藏好记着。
    萧舍喝尽杯里最后一口酒,酒杯轻轻磕在桌上。
    萧阳辉闻声转过头来,见他望着杯身出神,带着些醉意拍拍他:来啊,跟我出来。
    周围人起哄地笑了起来,一看就是有什么事等着他。
    萧舍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哦?
    萧阳辉不耐烦地站起身:出来就是了。
    萧舍站起身,将酒桌上的人脸记了个全,随后转身拍拍萧阳辉:走吧。
    有几个保留了几分清醒的人看清了他的眼神,疑问道:怎么回事,这人醉没醉啊。
    管他呢,反正进了房间有他好果子吃的。
    这头萧舍跟着萧阳辉走进电梯,见人摁了楼上宾馆的楼层后,明白地点了下头。
    萧阳辉转回头,见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浑然不知自己把计划抖了,冷笑道:萧舍,你就现在摆架子吧,尽管摆,我看等会你怎么办。
    萧舍从嗓子里笑了几声,随后叹了口气:搞不清楚情况的是你。
    你爸都知道要好声好气地和我商量,你干嘛一个劲地往我枪口上撞呢。
    萧阳辉这才发现,萧舍原本醉意惺忪的眼睛已是一片清明,正似笑非笑地抬起头看着自己。
    萧舍放轻了声音问他:觉得我很好欺负?
    萧阳辉被那目光一震,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清醒了几分,慌乱地往退开:干嘛?!我告诉你,这是在电梯里,有监控的!
    萧舍点点头,伸手架住了已经有些站不稳的人,等电梯门开,直接把人拖到了走廊。
    萧阳辉醉得手脚发软,声音色厉内荏道:你到底想干嘛!爸爸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萧舍从他胸前的口袋抽出房卡,敲开上面的房号的房门后笑了笑:送你休息,能干什么。
    萧阳辉目光惊恐起来,不等他挣扎,两人面前的门开了。
    门口站着的一个身材中等,长相一般的男人。
    男人目光在萧舍俊朗的脸上留恋半响,才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看向被架住的人:是他?
    萧舍笑了下,把人往他那边一丢:没错,喝了酒有点闹,还说胡话,拜托好好照顾他。
    当然。
    见男人把淫.邪的目光在萧阳辉身上转来转去,开着门就在人身上揩油,萧舍还是伸手摁住了人乱摸的手。
    男人看向他。
    算了。萧舍道:好好照顾他就行,不要做到最后一步。
    男人明显不满起来,萧舍没多说,伸手拉上了房门。
    干完这件事的萧舍神清气爽。他在餐厅外拦下一部出租车,真有几分酒意上头的意思。
    大手一挥对司机道:去梁氏。
    第26章
    出租车上,萧舍陷入了短暂的沉睡。
    他睡得不□□稳,眉头一直拧着。
    司机往后视镜里一看,默默把电台的音量调小了些。
    下一秒,这位原本安安静静的客人忽然睁眼,那视线阴冷地跟下一秒要劫车抢劫一样,
    救命,好吓人!!
    司机吓得在车上扭成麻花,车也跟着他的动作划出一道蛇皮曲线。
    瞎开什么呢。后座的人跟着车身晃了晃,嗓音因为喝了酒而发哑,语气中透出一股不耐:不会开就滚。
    ...抱歉。司机颤巍巍地把路线调到经过市区,又一踩油门加足了马力。
    后座,小球战战兢兢道:【...宿主?感觉怎么样?】
    吵死了。原主口袋中拿出萧舍的手机,发现是密码解锁后表情阴了下来:给我打开。
    小球:【好、好的。】
    直接给我看和梁幕相关的东西。原主道:什么重要看什么,你懂得吧。
    小球没回话,但原主手上的屏幕应声而开。
    他看完梁幕最近的行程表,转而蹦出上次梁韩两家合作的合同,正要翻面,悬在页面上的手忽然顿住了。
    妈的。
    他脸上的表情在阴冷与柔和间转换了好几个来回,最后靠在椅背上,不情不愿地睡了过去。
    十五分钟后,萧舍醒来,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角。
    出租开的飞快,竟然比平常早了不少到达公司。
    萧舍下车,看司机收了钱火烧屁股一样开走了。
    他在路边疑惑地站着,抬头一见全黑了的天,赶忙进了公司。
    ***
    梁氏。
    总裁办公室内一片安静,就连平日时常进出的秘书也乖乖呆在外面。
    屋内,罗纤翘着尖头高跟鞋,倚坐在办公桌上,混血的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梁幕坐在一旁兀自翻看着文件,时不时在平板上发几条消息。
    两人已经僵持了一段时间,就连本是来出主意的韩乐都被这僵硬的气氛赶进了休息室。
    又过了一会儿,罗纤终于主动伸手敲敲两人间的桌面:我说梁总,我都在这儿等你十多分钟了,能不能抬头看我一眼。
    虽这么说着,她语气中却没什么不耐。她的角度看不清梁幕在做什么,一双浅色的眸子只盯着梁幕头顶的发旋就露出满足的神色。
    梁幕的笔闻声停了停,随后抬起头礼貌地提示道:罗小姐,你不用管家里的事吗?
    家里的事儿就差收个尾。罗纤晃了晃修长的小腿,她见梁幕终于搭理自己,满足道:真让我开心,梁,你居然记得我去干什么了。
    ...
    梁幕的微笑差点维持不住:既然家里的事情还没忙完,你不该在我这儿消磨时间。
    罗纤笑着朝他伸出一根食指,否定地摇了摇:收尾可以慢,但是如果因为这几天你就被别人追走了怎么办
    梁幕心平气和地指出她的错误:恕我直言,这几天你也干不了什么。
    谁说的。罗纤道:我呆在这里,至少可以让别人少见一会儿你,对不对?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休息室,竟是像把韩乐当成了竞争对手。
    你干这些事没有任何作用。梁幕淡淡道:除了惹我厌烦。
    他话说的冷漠又伤人,是难得的直白。罗纤却丝毫不被他的态度影响。
    她轻轻将手撑在下颚处,另一只手暧昧地压住他的文件点了点:也恕我直言,有脾气的你更好看了。
    梁幕把文件从她手底抽出来,又盖上笔帽:如果你再不走,罗家的收尾可以由我来帮你完成。
    哦,你的意思是...
    罗纤丝毫不慌张,她正开口想接,注意力忽然被刚抽出的那份文件吸引走,还不等细看,就被梁幕用另一张文件遮住了。
    罗纤一直自在的神情突然纠结起来,仿佛不能理解这纸上的意思:判断感情,看你收到信息回复时的心态?这是什么不靠谱的网络大师?
    休息室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笑声,听完她一整句话,突然化为嘎的一声叫。
    罗纤丝毫没被影响,看看梁幕的侧脸追问道:梁,你是...
    梁幕轻声打断她:我想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你都不该随便看其他人的商业机密?
    哦,梁,你生气了吗,你生气也是这么好看。罗纤说:好吧,说回我家的事。如果你愿意给我搭把手,我很乐意。
    梁幕:我相信罗小姐的语言能力能够理解我在说什么。
    他冷淡地道,扣到顶端的扣子顶着他白皙的脖颈,抬起头时像是白雪捏的人。
    或许你也该相信我的专业能力。
    罗纤一怔,与此同时,她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徐徐从书桌上下来,接听完手下的电话。
    那头是手下焦急的汇报,说完罗家的旁支突然出了乱子,现在需要自己来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