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亲妈!小穆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瘸的!大家放心好了!!!!
81受伤,救人
阿隐带着罗纱赶到的时候,穆景安正斜倚着墙壁和长公主说话。平日里悠然自得少年如今外衫染血,面色苍白,看上去很是虚弱。看到罗纱过来,他刚要扬起笑容,就看到了罗纱身上沾着的血迹,蹙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多血?”
“不是我的。”罗纱定定地望着他的双腿,咬了咬唇,声音有些颤抖,问道:“你的腿……怎么了?”
他居然还问她……明明是他身上的血迹更多!
穆景安看到罗纱这副样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知道她想歪了,忙说道:“不碍事不碍事,那血却也不是我的。”
他这样急急说完,一阵血气翻涌,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罗纱这才发现他的衣衫左肩处已经褪下了,隐隐露出包扎的绷带结扣,上面分明已经被鲜血染红。
方才她看见他第一反应便是去看腿,没想到却是忽略了这个!原来他这次没有伤在腿部,而是在胸口吗?
此刻她再也顾不得其他,只急匆匆来到他身侧,关切问道:“你怎么样了?伤得严重吗?”不待他开口,她望着少年苍白的脸色,又急切问道:“是什么人做的?下手怎么这样狠毒!”
穆景安讪笑了两声没敢回答,长公主在一旁凉凉说道:“谁能伤得了他?自然是他自己捅的。”
罗纱愕然看向穆景安。
见长公主已经说了出来,穆景安就也笑道:“那些人下手没个轻重,若是被他们伤的话,位置和力道自己不好掌控不说,还指不定有效果没效果。我这一下子,是致命要紧处不说,自己还能拿捏得住分寸不会伤到性命……”
说到这儿,他发现罗纱脸色越来越白,忙急急闭了口。
他担心她,她又何尝不担心他?
想到这一点,他心中溢满了温暖,忙改口说道:“这伤看着厉害,其实并不严重,你且放心。”
放心?如何放心?
平日里气色那么好的一个人,忽然就憔悴虚弱成这样了……让她怎么不担心?
罗纱瞪了他一眼后,心中涌起伤感和难过。
得是什么样的情形,才能让一个少年宁愿自残,也要给自己近乎致命的一剑?
她虽不言不语,但穆景安见状已经知道她难过得狠了,便好声说道:“你莫怕,我这伤不过是为了让一些人掉以轻心所以……若是我现在不伤着,晚一些的时候难保……”
他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中间又咳了几声,倒是让他硬生生地将方才差点脱口而出的话憋了回去。
看看尚在周围的长公主和阿隐,他暗暗叹息。
有些话,现在当着旁人的面不方便说。
暂且……等过些时日再告诉她吧!
看着罗纱担忧地样子,穆景安无奈地笑了笑。
不知怎的,如今他受了伤后,越发地想对她倾诉起来。
见罗纱愁眉不展,穆景安有心想转移罗纱的关注之处,便问道:“你这身上血迹怎么来的?”
罗纱一怔。
方才她只顾着想穆景安的事情,倒忘了自己的经历。如今看着手中和衣衫上的血,她想起了方才的情形,那种脊背发凉的感觉又窜了回来,顿时全身紧张得紧绷起来。
阿隐见状,忙过来安抚地拍了拍她,将罗纱遭遇的事情大体对穆景安说了一遍。
穆景安在她一进门时就听说不是她的血,只当是她们在路途中遇上了什么恶人被阿隐给解决掉了,所以有血迹沾到了罗纱身上。
他千算万算,却没料到人居然是罗纱自己杀的。
听了罗纱的所作所为,穆景安刚露出赞赏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开口,长公主已然赞道:“做得好!”
她方才在罗纱与穆景安说话时,已经问过阿隐有关看台那边的情形,只是在她正要问及罗纱的事情时,穆景安已经提及了。
此刻听到罗纱的做法,联系到阿隐汇报的事情,长公主对于罗纱为何有此遭遇明白了七八分。
她赞了罗纱后正准备同穆景安说起那边的问题,谁知刚说了一个字,突然阿隐和穆景安同时低低说道:“有人过来了。”
阿隐迅速掠到窗边,也不开窗,只就着窗边缝隙看了一眼,立即闪身回来,在长公主耳边低语了几句。
看看门口的方向,长公主收回目光望着罗纱手上、身上的血迹,朝着阿隐使了个眼色,再朝穆景安瞥了一眼。
她们二人本就极为默契,仅仅一个目光,阿隐已经明白了长公主的意思,快速移到穆景安侧方,道了声“得罪”,便朝穆景安身上一处穴位按去。
穆景安直愣愣地看着她的动作,似是有些明白过来,条件反射般伸手就要格开。谁知此刻长公主突然唤了他一声。
他本就受了伤动作不比寻常时灵敏,此刻听到母亲的叫声后动作一顿便迟了一刹那的功夫。
虽只有一刹那,却也够了。阿隐立即得了手,穆景安轻轻哼了声便晕了过去。
罗纱正不明所以地看着,长公主却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长公主解□上红色披帛,亲手给罗纱披上,刚巧将罗纱背后的血迹遮了个严实。不待罗纱反应过来,她将手中的绷带和一个小瓷瓶往罗纱手中一塞,又将罗纱朝着穆景安的方向推了一把,自己则快速往后退了几步。
罗纱一个不小心踉跄着跪坐到了穆景安的身侧,再抬头,长公主已经神色清冷地立在几步远处,而阿隐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望着手中的绷带,正不知该怎么做时,突然,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
罗纱迷茫地循声望去,便和当先那人打了个照面。
此人四方脸庞长相威严,一双桃花眼中透着坚定。
他一来到屋中,扫了眼罗纱和穆景安,将视线定格在了穆景安身上后,松了口气说道:“原来景安在这儿。”又回头厉声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防范的!怎的连景安也受伤了?”
见他出现,长公主上前唤了声皇兄,罗纱明白过来他是谁,赶忙行礼。
皇帝望着穆景安的状况,皱紧了眉,朝身后一人看去。
那人连忙上前给穆景安把了脉,又稍稍看了看伤势,这才恭敬地回道:“启禀陛下,世子爷想来是疼晕过去了。他伤在要处,好在伤口虽然极深,但并未致命,若是伤再深那么一点点,恐怕就无可挽回了。”
皇帝点点头,“居然疼晕了……看来他果然伤得极重。”
那人朝四周看了看,见离得远的长公主身上虽有血迹手中却空无一物,而罗纱在穆景安身边,手中拿着药瓶和绷带,衣裳上和手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迹,便问:“可是你给世子包扎的?”
罗纱想了想长公主方才的一番作为,极低地应了声“是”。
那人便赞道:“小姑娘倒是机灵。虽说这伤未到最危险处,却也必须及时处理伤口,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话音刚落,一位身姿俊朗的中年男子大步迈入屋中,焦急地唤了声“景安”后,转眼才看见了皇帝,连忙行礼。
皇帝说道:“你先去看看他吧,我去别处瞧瞧。”又对那太医说道:“你留下照顾景安。”
他吩咐完后正要离去,却被长公主唤住了。
“妹妹有一事想同皇兄细说,不知皇兄此时可有空闲?”
皇帝本被今日之事扰得很是厌烦,便不想答应。谁知一转身,就看到长公主正朝自己笑得灿烂,就仿佛许多年前,她还未出嫁时那般。
自从强行将她嫁入定国公府后,她便再也没对自己这样笑过了。
皇帝心中一软就停下了步子。将其他人遣出了屋子后,他叹息一声,说道:“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长公主指了罗纱说道:“我家儿子的命,是这小丫头捡回来的。她当时急着救人,便没想那么多……我正不知如何办是好呢,皇兄就突然带人闯了进来。”她笑靥如花地望着皇帝,问道:“您看,我家该怎么待人家才好呢?”
她这话一出,屋子里瞬时静默下来。皇帝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不见。
“她救了景安的事,如今可是被这么多人看到了,”长公主好似没看到皇帝的脸色一般,接着说道:“若穆家对她不管不问,那就是不仁不义!堂堂定国公府,可没有受了人救命之恩后却置之不理的道理!”
看着昏迷的穆景安,再想到他伤在胸口,罗纱隐隐猜到了长公主要做什么,又惊又羞又慌又乱。她生怕自己神色有半分的不妥当,只乖乖垂首待在那处,不抬头不乱看。
她拼命告诉自己,要镇定,一定要镇定。
长公主见皇上一言不发,便似笑非笑地望着屋内的另一个男子,说道:“你怎么看?”
那人听了长公主的话后,却是半天都毫无声息。
长公主斜睨了他一眼,一把拉起罗纱的手,也不管她手中满是血污,紧紧握住,恨声说道:“走!他们不管你的死活,我管!我带你去见太后!咱们寻她老人家要个道理去!”
她拉得那样快那样急,罗纱踉踉跄跄才勉强跟上。
方才那身姿俊朗之人在后面唤了她几声也没能让她止住步子,眼看着长公主就要去拉开门了,皇帝突然呵斥道:“够了!”
待长公主停了步子,他厉声喝道:“你当是找母后有用?若是可以的话,你就不会出现在穆家!”
长公主身形晃了晃,却又稳住了。
皇帝看着倔强地挺立着的长公主,脸色和缓了许多。他深深叹息一声,将那男子唤了过来,声音疲惫地问道:“青涯……你意见如何。”
穆青涯行到这边,一言不发。长公主见状,作势就要跪下,被穆青涯一把拉住。
她定定看着穆青涯,分毫都不挪开视线。
穆青涯顿了片刻,撩了袍子跪在了皇帝跟前。
“微臣……恳请皇上为犬子赐婚。”
皇帝看着地上跪得笔挺之人,问道:“你可知你刚才说了什么……青涯?”
“臣知道。”穆青涯沉稳答道。
“那你就该知道,若是想让朕答应这门亲事,你必须要交出那样东西才行……你,可舍得?或者说,”他望了望长公主,“你们穆家,可舍得?”
见两人都是神色一僵,他叹息着,寻了张椅子,端然坐下。
“当年你求娶贺家女的时候,亲口答应了皇妹,”他指指长公主,“往后穆家世子若是尚公主,必不再纳妾!如今,你若想要这小丫头进你穆家的门,我就不可能将小夜嫁到穆家!”他深深地、无奈地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见两人不说话,他又是沉沉一叹,“那东西是先祖约定时的信物,若是信物不在你们手中了,小夜也就不是非得嫁到穆家不可了。”
他这番话,分明是说除非那东西入了他的手,罗纱方才能进门了。
其实,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始终是在为了要到东西而努力,并不曾为宋静夜嫁进穆家而争取半分。
是什么东西,值得一个皇帝如此费心尽力?
想想穆家,想想“重要之物”,罗纱恍然意识到,皇帝想要的,或许就是穆景安送给自己的那个坠子!
她突然觉得自己胸前的坠子仿若火焰,将极热的温度传遍她四肢百骸,烧的她无所适从。但她依然忍着,做着那恭顺的样子,不言不动,努力当它不存在一般。
突然长公主侧过脸,斜斜地看向罗纱。
罗纱似有所感,微微抬头望她。
长公主见她望过来后,眼睛看了眼她的胸前,而后极轻微、极轻微地摇了摇头。
罗纱有些迟疑。
难道……长公主这是在告诉她,他们在和皇帝谈条件、准备给皇帝的,不是这个坠子?
那会是什么?
难道有其他东西值得皇帝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