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睦心里的怨气越来越大,身边的小厮趁着空闲跑过来悄悄告诉他,杨红花已经暗暗收回了骆睦在管的三家店铺,说是要筹集银子,再开一家宝钗阁。
“夫人,爷又在屋里摔东西了,您去瞧瞧吧!”一个丫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担忧的神色。
骆睦根本不能下床,更不能移动,所以只能靠摔东西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
杨红花眉头轻拧,根本没做理会,依然紧盯着手里的账册。
“夫人,爷他——”那个丫头见杨红花无动于衷,不由得再次开口。
“他要闹就给他闹,摔坏的东西记在账上,从爷的月银里扣除!”杨红花显然十分不满,冷声打断了丫头要说下去的话,满脸透着不耐。
几个跟在身后伺候的丫头都怔了一下,夫人这是要和爷正面对抗了?还说出要扣月银这样的话。那个来传信的丫头是骆睦贴身伺候的,听到杨红花这么说,当场脸色就变得惨白 ,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夫人,老爷毕竟还在病中,您经常教导奴婢,夫妻同心方能万事无忧。”杨红花身边的大丫鬟不禁上前跨了一步,柔声说了一句,足够周围的人听到。
来报信丫头的脸色也好了些,不由得对着那个大丫鬟轻笑着点了点头。
“夫人,您不必给这些人授以话柄,店铺都已经回到您的手中了,老爷又无法走路了。这骆府还不就是您的天下?”那个大丫鬟低下/身,压低了声音说道。
其他人都没有听清,还以为她在劝着杨红花。杨红花听了她的话,果然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了,微微站起身道:“走,瞧瞧爷去!”
“噼啪!”刚走进院子,就从屋里飞了一只花瓶出来,摔到地上立马就碎了,精致的花纹也变得异常狰狞难看。
杨红花的眉头紧蹙,这花瓶还是骆睦要附庸风雅,她特意花银子寻来的,现在就这么碎了,真是败家子儿!
她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提起裙摆走了进去,脸上笑颜如花。
“爷,您这是怎么了?身子还未好,就这样大的火气,小心伤了神!”杨红花婷婷袅袅地走了进来,见到骆睦侧躺在床上,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几分。
骆睦一听到她那甜腻的声音,就下意识地轻眯起眼睛看着她,一见她淡妆浓抹,神态娇媚,浑然不像夫君残疾的女子。他心底的火气又上升了几分,暗暗咬紧了牙关,冷声讽刺道:“娘子好手段好心机好狠毒,你若不想给,夫君又不会强求你,何苦要兜这么一个大圈,还把我的腿打瘸了!”
骆睦的声音十分阴冷,倒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愤恨一般。他抬起头,直视着杨红花,双眼犹如两把利剑一般,直直地射向她。
杨红花脸上的笑意绷不住了,冷下了脸来,怒极反笑:“夫君才是好生奇怪,那日我可是跟爷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宝钗阁事发突然,妾身也不知道具体情况。若是有什么差池,夫君不能责怪于我,当初夫君去之前可是酬志满满的模样,现如今还是要怪罪到我的头上么?”
夫妻俩都用一种仇恨的目光对视着彼此,似乎对方是自己生命里最大的敌人一般。
冬天很快就到了,苍国二十年的春节跟着来了,楚侯府上下早就开始布置了。大红的灯笼挂了起来,年货也早早备齐了。薛茹今年特别地大方,每个下人都发了五吊钱。似乎察觉到今年,会是大姑娘以姑娘的身份在侯府里过得最后一个年,每个人都将身体里爱热闹喜气的细胞调动起来,十分默契地让楚侯府呈现一种前所未有的热闹的气氛。
宁乐斋的各人也是上下换了一身新,每人的脸上都带着一抹喜气洋洋的笑意。楚惜宁身穿着大红色的厚披风,站在梅树底下,看着满树盛放的寒梅,心底透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过了今年,她就可以去小霸王出生并成长的地方,成为他的妻子,和他相守。
苍国二十一年,注定是喜事连连的一年,首先是二月初,陆王府的二少爷陆衡迎娶卢侯府的大姑娘卢芳雪。十里红妆,唢呐阵阵,迎亲的队伍占了京都整整一条长街,陆衡骑在高头大马上,新娘坐的轿子都是由世家公子抬得,围观的百姓一直都沉浸在兴奋的讨论之中。
在这门欢喜亲事的热度还未结束的时候,三月十六,沈国公府的世子沈修铭迎娶楚侯府嫡姑娘楚惜宁。天还未亮,楚惜宁就已经被服侍着起来了,披上火红色的嫁衣,自有薛茹请来多子相熟的夫人来替楚惜宁开面。
那个夫人慈眉善目,先冲着楚惜宁笑了笑,然后拍了拍她的肩头道:“第一回绞面有些疼,大姑娘忍着些。”
待楚惜宁轻笑着点头应承下来,那夫人才拿来一根纤细的麻线,先将楚惜宁额头上和两鬓的小绒毛拔掉,修出弯弯的月牙眉,最后再细细挂掉她脸上的细毛。楚惜宁轻轻咬紧了牙关,麻线一下一下挂着细嫩的脸,带着一股火辣辣的疼。
直到全部结束后,她才松了一口气,手心里也沁出了些许的汗水。那个夫人轻轻抬起楚惜宁的脸,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柔声道:“大姑娘果然美,趁着还没上妆,侯夫人快来瞧瞧吧,待会子就要变模样了!”
薛茹正心不在焉地陪着几位夫人说话,听到喊她,连忙凑了过来。刚瞧见楚惜宁那张白净细腻的脸,眼眶就有些红了。
“大姑娘可真俏啊!”有夫人轻声地夸赞着,纷纷祝贺薛茹。
薛茹只知道傻愣愣地盯着她看,嘴角的笑意有些撑不住了,眸光里露出几分不舍。绞面的夫人轻笑了一声,想来是经常见到这种场面,便也不再理会薛茹,自动上前替楚惜宁上了一层薄粉,便退到一边。
自然有喜娘和丫鬟上前来,替楚惜宁上妆梳头。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喜娘贺喜的声音娓娓道来,让楚惜宁的心情意外地平静了下来。
青丝披散,慢慢被梳顺,收拢盘起成髻。
她轻轻闭了闭眼眸,似乎跟着喜娘的声音,已经瞧见了这些所谓的美好未来。她的脸上渐渐露出一抹轻柔的笑意,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初荷,霎时花香满室。
当发髻盘好,薛茹亲自将胭脂抹在她的唇上,唇红齿白,肤若凝脂。楚惜宁低垂着眼睑,静静地坐在床沿,说笑的夫人们也停了下来,都向她望去。屋里十分安静,似乎都为了这个娇俏的新娘子停下了话头,时光静好。
“陆二少夫人来添妆!”小丫头细腻的通传声打破了这份寂静,那些夫人们似乎才反应过来,待听到是卢芳雪来了,都没忍住笑出了声。想起一个多月前,卢芳雪出嫁可谓历经波折,这位新娘子在府上恼了,到了陆王府也没收敛脾气。
本以为这性子定是要吃亏的,没想到陆王妃倒是喜欢的紧。一时之间,这位二少夫人倒是风生水起。而且卢芳雪又出手大方,为人直爽,下人也都高看她几分。
“得,我们陆王府的二少夫人来了。快给她让道!”有几个夫人已经调侃起来,纷纷起身让路。
卢芳雪一身粉红色的罗裙,十分给面子的没有去抢楚惜宁的风头,发髻上环佩叮当。面色红润,透着少妇特有的娇媚。听到别人的打趣,她丝毫都没有新嫁娘的害羞,反而轻轻昂起头,状似骄傲地走到床边。
她冲着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一个做工精致的乌木匣子就呈了上来,落雪小心翼翼地接过,打开一瞧。是一支八宝珠钗,上面镶嵌的翠玉足有鸽蛋那么大,显然异常贵重。
“费心了。”楚惜宁瞧见她满面红光,知道她过得不错,虽然心底仍有许多问题,但是碍于这么多人在,也只是客套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卢芳雪轻轻挑起了眉头,显然对于楚惜宁这样的反应有些不满意。手挥了挥,身后的丫头再次呈上了一个丫头。众人皆是一愣,卢芳雪有些无所谓地道:“我家小姑子给你的,说是她挑了好久的宝贝,都没舍得给我!”
楚惜宁轻轻笑了笑,瞧着卢芳雪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很显然匣子里一定是个新奇的玩意儿,不然也不会让她惦记这么久。落雪看了一眼楚惜宁,得到她的点头之后,才打开了匣子。
匣子里是一把用黄金打造的匕首,大气沧桑的图腾雕刻在上,显得一阵森冷。
屋里的其他人纷纷变色,有些担忧地看向那匣子。薛茹也微微怔了一下,转而又了然地笑了笑,走过去亲自合上匣子。
“既是陆姑娘的一片心意,宁儿就收下吧!”薛茹将匣子拿在手上,满脸的笑意丝毫看不出不妥来,其他人也就不再说什么不吉利了。
不过陆姑娘的确与众不同,竟然在别家的姑娘成亲的时候,送上匕首。她的二嫂卢芳雪,不仅巴巴地送过来,还是一副十分羡慕的表情。
其他人添妆的东西也陆陆续续送来了,楚家三位姑娘都有,但是她们还未出嫁,就都没有过来。楚婉玉送来的锦帕算是费了心思的,就连卢芳雪都翻着看了几眼,那锦帕上是一针一线绣得字,正是方才喜娘梳头时所念叨的吉利话。
☆、100不好意思这是防盗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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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里正说得欢,外面就隐隐传来响亮的敲锣打鼓声。两个小丫头快步地跑进来报喜道:“花轿到了!”
屋子里明显忙乱起来,楚惜宁也停下了正说的话,心里跟着紧张起来。侧耳倾听,那喜庆的迎亲声越发靠近和响亮。喜娘端着精巧的凤冠快步走过来,薛茹亲自替她戴上,额前被流苏遮挡,那双明亮的眼眸半隐半现。
楚惜宁还未瞧清楚流苏的样式,视线就被一片火红遮挡,盖头已经轻飘飘地盖了上来。上面金线绣成的龙凤呈祥还是薛茹亲自动手的。
自有喜娘搀起她的手,起身往外走,屋子里的女眷纷纷说些吉利话。楚惜宁刚起身,就感到头上凤冠的重量,心里多了几分紧张感。
一路上到处都是恭贺的声音,楚惜宁不敢低头,只能瞪着眼睛看向眼前的红盖头,阳光投射在上面,带着些微的刺眼。身后跟着的是清风和落雪,二人都不敢说话,只小心翼翼地看着楚惜宁过长的裙摆,生怕被人踩到。
直快到了前厅,才隐隐传来沈修铭的声音,她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只是前厅的声音更吵,似乎是楚希琪在拦门,不让迎亲的人进来。
“姑娘,只是走个过场,让新姑爷明白求娶我们姑娘不易!”一旁的喜娘似乎怕她误会,连忙轻靠在她的耳边,低声解释道。
虽说走个过场,琪哥儿倒是下了十足的功力,把平日书院里交好的人都拉了来,自然连薛然都在其中算是娘家人。沈修铭一瞧,头微微有些痛。好嘛,这是要文有文,要武有武,纯粹耽误他娶媳妇儿时间。
“沈二少,要进这门,还得看你的诚意了!”楚希琪十分不客气地说道,脸上带着几分畅快的笑意。几年前,沈修铭来到楚侯府,欺他年幼独留下楚惜宁的事儿,他还一直记着呢,就等着今儿算回来呢!
沈修铭也不恼,身上火红色的新郎官长衫,少了几分武将的硬气,倒是恢复了几分京都贵公子的气度。只见他手一挥,高声喊了一句:“兄弟们,有人拦着我抱媳妇儿回府,你们怎么说?”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几个人从他身后挤了出来,大声回复道:“还能怎么说,比试赢了就得进!”
那几个人一字排开站在沈修铭的身边,薛然一眼看过去,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悄悄地冲着沈修铭竖了个大拇指,好家伙,仗着和五皇子交好,竟把平日里向着五皇子的年轻官员叫过来好几个,文武皆有,显然是有备而来。
楚希琪一看这架势,不由得撇了撇嘴,稍微意思地对了几副对子就放他们进来了。沈修铭一行人一窝蜂涌了进来,立马就把院子挤得满满当当。
喜娘也搀着楚惜宁到了前厅,楚昭和薛茹自然少不得要叮嘱她遵循妇德。最后是新郎官表决心的时候,沈修铭对着楚昭二人说了一句:“宁儿我就带走了,请二位放心!”
楚惜宁上了花轿,自有沈修铭请来相熟的世家子弟抬轿,他骑上了高头大马,脸上带着几分激动的笑意。响亮的喜乐声再起,长龙般的队伍浩浩荡荡地驶向国公府。后面抬着新娘子的陪嫁,那么多的火红色箱子,让围观的人唏嘘阵阵。每回世家嫡女出嫁,迎亲的队伍和陪嫁都多的让人眼花缭乱。
花轿一路还算平稳,想来抬轿子的人都提前练过。待到了沈国公府,门外似乎更加热闹。楚惜宁搀着喜娘的手下了轿子,跨过火盆。有人将红绸塞进了她的手心里,立马感到另一头被人拉扯了一下,她也轻轻扯了一下回应。
到了前厅,沈国公和廖氏都已经坐在主位,新人开始拜天地。礼官刚说开始,沈修铭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垫子上,似乎有些急不可耐的样子,惹来周围一阵嗤笑。楚惜宁暗暗咬了咬牙根,头上的凤冠感觉有千斤重,她还要轻轻地弯腰低头,脖子更加酸了,只盼着礼官赶紧说完。
“送入洞房——”直到这声说完,楚惜宁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沈修铭因要陪酒,好容易摆脱了那些人送她进了房。
“待会子恐怕有不相干的人会来烦你,反正你带着盖头,只管闭目养神是了,甭理那些人。我会尽快回来!”刚进了屋子,沈修铭就拉了一下她的手,轻轻扶住她的腰,近乎半抱着她坐到了床上。
楚惜宁本来就是累极,还好屋子有帘子遮住,索性也就不再坚持,顺势歪倒在他怀里。任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放在床上坐好,身旁跟着的喜娘眯着眼睛笑了笑,身后跟进来伺候的清风和落雪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沈二少,放你进去不是就让你躲在里面不出来的,赶紧出来,哥儿几个都等着呢!”外面传来几道高扬的男声,似乎是等不及了一般。立马引来了一大串附和声。
甚至有几个胆大的,直接表达自身的不满道:“先陪了兄弟,再回去陪嫂子啊,赶紧地出来!”
沈修铭不满地咕哝了几句:“一帮光棍不知道娶媳妇儿人的心思!”
楚惜宁的眉头轻轻蹙起,不由得推了他一把,低声道:“赶紧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沈修铭无奈地站起身,叮嘱了喜娘和丫鬟们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他刚出去,低低的笑闹声便传了过来,又被沈修铭几句话给堵了回去。一行人吵吵闹闹地去了前厅的酒宴。
待到四周都清净了,楚惜宁才轻轻松了一口气。落雪出去盯梢,清风慢慢走过来,轻轻替她捏着肩膀。喜娘顺手倒了杯茶递给她,低声道:“少夫人,现在还不能吃其他的,您先喝杯茶润润喉吧!”
清风本想发作,手却被楚惜宁一把按住,索性闭上了嘴巴。这喜娘是由沈国公府请的,原本薛茹也请了一个想要换掉,却被楚惜宁推辞了。
楚惜宁正被按得舒服,闭着眼眸准备歪在一边的时候,屋外已经传来落雪的通报声:“少夫人,二少爷身边的大丫鬟翡翠姐姐来了!”
清风连忙退到一边,楚惜宁也坐直了身子。
“翡翠见过少夫人,二爷猜您恐怕饿了,遂让奴婢给您送些点心来!”一道略显平缓亲和的女声传来,清风仔细打量了一下翡翠,见她长得并不十分艳丽,再加上态度谦卑,也就露出了几分笑意,接过盘子递到楚惜宁的手边。
那个喜娘瞧了,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待对上清风要笑不笑的脸,也就闭上了嘴巴。
楚惜宁早就饿了,那糕点还是热乎的,显然刚做出来的。索性也不再推脱,捏起一块便细细吃起来。待三块下了肚,楚惜宁才感到肚子里不那么空,头晕也好了许多。
正待道谢,外面就传来一道咋咋呼呼的大嗓门女声。
“哎呀呀,快来瞧瞧我们新少夫人!”话音刚落,还没等落雪阻拦,一个有了些岁数的女子已经带着人冲了进来。
“瞧我这记性,新娘子还带着盖头呢!侄媳妇儿恐怕不认识我,我是薛大老爷的妻子,以后就叫我伯娘吧!”郝氏还没落座,先扯着嗓门自我介绍起来。
楚惜宁虽盖着盖头,但是依稀能瞧见不少双脚在眼前晃动,显然是来了许多人。她的眉头轻挑,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的神色,这是准备找茬么?
郝氏的声音极其尖利,仿佛已经穿透了耳膜一般。楚惜宁也不耐和她纠缠,索性不开口。一时之间,气氛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郝氏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楚惜宁一个新嫁娘就敢这般不给她脸,不由得嗤笑道:“新娘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躲在盖头下面睡着了?”
楚惜宁的眉头皱得更紧,郝氏这般乖张的行事,显然是别人纵容的。从中可以看出,沈国公府的后院已经乱得不像样子了,即使身为长辈,也不应该在成亲之日责备新娘子。更何况身为母亲的廖氏还有身为长嫂的卫氏都没来的情况下,这位庶伯娘就首先发难了。
“还请夫人恕罪,新娘子未揭盖头前,不应多说话!”一旁的清风拼命对着喜娘使眼色,无奈那喜娘却只当未看见,清风无奈,只有硬着头皮解释。
郝氏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眼神犹如一道利剑般,直直地射向清风,转而又偏过头来,轻哼了一声道:“何时轮到一个奴才多嘴了,罢了,也是我的疏忽。喜娘!”